维库人舰队形成的大钳势不可当的夹向佩因赫斯号，仿若即将吞下猎物的蟒蛇，但是很快，维库人阵型就像一块被蛆虫蛀空的软奶酪一样迅速坍塌变形。

舰队中不少维库战船突然失去了控制，有的没能控制住方向重重撞上了别的战船，有的迅速减速进水开始下沉。

两边的维库舰队瞬间变得一片混乱，不少维库人因为撞击和沉船跌入书中再也没有浮起，还有一些运气不好穿着皮甲的维库人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就被混乱中互相碰撞摩擦的战船挤碎了脑袋。

维库人的舰队依然混乱中往前挪动着，和之前的区别是维库人舰队的航迹中拖曳着淡淡的红色。

鱼人与海地精们从海底发起的攻势确实取得了不俗的成效，原本气势汹汹整齐划一的舰队开始变得混乱，法斯塔能清晰的看到远处维库人们已经陷入了慌乱，正在不断的试图自救和救起其他落水的维库人。

但是只要有维库人落水就会被鱼人们扯进水中，岸上的体型力量还有速度优势在水中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维库人往往在挣扎着试图换上一口气时冰冷的海水就会从他们的喉咙和没有被盔甲覆盖部位上的新增伤口灌进他们的身体里。

在水中甚至受过基础格斗训练的鱼人都能杀死一个披坚执锐的维库战士，只有少数的擅长水性又恰好没有披上锁甲的维库人能与鱼人们暂时周旋，但是很快也无力的被蜂拥而上的鱼人们拉进了漆黑的海底。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有几个幸运儿活过了鱼人的袭击重新爬回了船上，而维库人的沃洛德也终于控制住了态势，他们用长剑不断敲击着盾牌发出巨响，同时高声的用维库语呼号着。

镶铁圆木盾与长剑互相撞击的脆响和呼号很快让心神不宁的维库人暂时恢复了冷静，冷静在通过那些逃过鱼人袭击的幸运儿告知了袭击他们的是一群鱼人后迅速变成了愤怒。

被他们视为猎物和牲畜的生物袭击造成伤亡和混乱带来的耻辱迅速点燃了怒火，维库人们暴怒的开始一边用短矛不断的刺进船身周围的水中，还有一些维库人向水里投射着标枪。

维库龙头战船组成的巨钳很快恢复了锋锐与气势，他们重新整顿了阵型一边阻滞鱼人们发动袭击一边加速冲向了佩因赫斯。

这时，被鲜血染的微红的海水让法斯塔不知道是否有鱼人在维库人的反击中受伤，但是很显然，如果让鱼人们继续发动袭击一定会有不走运的鱼人被维库人的乱戳乱捅命中，而现在每一个战斗员都极为重要。

就算顶着伤亡继续袭击有了防备的维库人也肯定产生不了多好的效果，法斯塔低下头对下面的族人大吼着下达了命令。

“撤退！”

鱼人们迅速的敲响了一根连通进水中的空心铁管，高亢的敲击声随着铁管的高频震动迅速传导进入了水里。

不过多时之前潜入水中的鱼人们都纷纷从佩因赫斯的底部重新回到了平台上，法斯塔迅速的扫视了一周后发现鱼人们状态大多良好，少数鱼人受到了一点划伤，只有一个运气特别不好的鱼人士兵大腿被维库人的短矛捅穿，迅速的被其他鱼人抬进了后面交由瓦特进行止血和急救。

曼豪斯白蹼最后一个爬上平台后对法斯塔招了招手，他的身边站着那个之前给法斯塔留下过深刻印象的年轻暗鳞战士。法斯塔赞许的对他们点了点头后下达了指令。

“非战斗人员回避，战斗员在左右两侧挡板后集结准备战斗！”

鱼人们一边吞咽着能快速补给体力的咸肉汤和海生植物中提炼出来的糖块一边从武器架上拿起适合陆战的块炼渗碳钢制武器和箍铁大木盾奔向了佩因赫斯的两侧。

而那两个方向正是维库人的战船即将进攻的方向。终北群岛相对平缓的海风让维库人不能全速航行，而为了防止鱼人们再次从水下发起打击他们的阵型相当紧密，以至于船与船之间的空隙刚好够维库人们将短矛不断的刺入水中。

但即使是如此佩因赫斯与两支维库舰队之间的距离也正在不断的缩短。法斯塔看到几乎船贴着船靠在一起不断逼近的维库人们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掷弹兵准备！瞄准两侧”

话音刚落就有一些鱼人们背着装满圆形陶罐的背篓扛着足有一个鱼人高的Y型树杈跑到了瞭望塔前方的一个缓坡前。

几个海地精上前迅速将木叉固定在预留在地板上的孔洞中后加装上了由海兽胃袋和牦牛筋编成的粗绳，粗绳的中央还有一个用来包裹弹丸的皮块。

这是两个大号的弹弓，海地精们在迅速检查了这两个大弹弓是否安装牢固后对鱼人掷弹兵点了点头。

鱼人掷弹兵们则对法斯塔挥了挥手，在空中握住了拳头告诉法斯塔自己已经准备就绪。

法斯塔点了点头，他看向了维库人，维库人的舰队最前端距离佩因赫斯已经不足三百英尺，法斯塔能清晰的看到维库人脸上的胡须辫，一些维库人甚至站起了身子准备投射标枪，少数装备了长弓的维库人已经在对佩因赫斯进行零星的射击。

零星的箭矢被挡板牢牢的挡住，而法斯塔高高举起了手，下达了准备射击的命令。

“装载！两鱼人射程！”一个鱼人掷弹兵上前将足有鱼人头部大小的陶壶夹在了皮块中央，另外两个掷弹兵低吼的向后拉扯这粗壮的皮筋直到寸步不能再退。

“放！”

两个陶壶再空中划过了一道抛物线落在了维库人舰队中央，法斯塔观测到了落点后再次下达了命令。

随着维库人越靠越近鱼人掷弹兵也消耗了大半的体力，此时两边的维库战船有近五分之一都或多或少的沾上了陶壶碎裂时溅出的散发着奇怪气味的油脂。

一个船帆上印着长矛与红龙的维库人沃洛德弯腰沾了一点这些奇怪的油闻了闻后立刻朝四周大喊着下达了命令。

“快散开！小心点火！”

然而此时大量表层包裹着油脂与干草的鱼人拳头大的石块被几块一起投射了出来。

鱼人们在干草还没彻底燃起时用弹弓向维库人投掷出了这些石块，石块外面被经过瓦特改进的油脂黏住的闷烧干草在空中接触到大量空气的一瞬间就开始升起了明火。

这些石块有的落进了海中，有的落到了维库人的身上和船上，大多石块都被维库人慌乱的丢进了身边的海里。

但是剩下一小部分落在了沾上了油脂的战船或者海面上。

有几艘维库战船瞬间被熊熊的烈焰点燃，鱼人们的每一次射击都会点燃几艘维库战船，而有些运气特别不好的维库战船本来没有沾上鱼人的油壶，但却在船群的拥挤下被旁边或者海水表层燃烧的火焰烧着。

黑烟，惨叫还有熊熊的火光在维库人之间散播着恐惧，甚至有一些沃洛德的座舰船被不幸运点燃。

拥挤的阵型让火势蔓延的很快，到目前为止法斯塔的计划都在按计划进行着，首先让鱼人从海底发动袭击，杀伤维库人。等到他们不得不用密集阵型避免鱼人袭击时再用火攻。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超过五分之一的的维库战船丧失了战斗力，但是维库人看起来依然没有停止进攻的打算，这在法斯塔的意料之中。

他下令停止了射击，爬下了瞭望塔抄起从铁匠铺中的铁匠锤大踏着步子走向了维库战船更多的右侧，接下来才是真正能决定是否能击退维库人的真正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