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贵大惊,欣然的脸色迅即一变,勃然大怒道:“什么?”
“你竟然失手,丢失了千里神驹?”
“亏我还把你当上宾,每日都是‘先生先生’地叫喊,对你无不敬重,你竟然连一匹马也守不住,你还有什么面目见我,你对得起我吗?”
蒙面人浑身冒汗,脸上发热,羞愧地说:“梁贵老爷,您责怪的是,我无能!”
“拼尽全力,断了一臂,也没有打败杨丰,我才疏学浅,让梁贵老爷失望了,我向您道歉,请您原谅!”
梁贵哼了一声,气愤地说:“你道歉有什么用?”
“如果你要对得起我,就只有两条路,一是把那匹千里神驹给追回来,二就是以死谢罪,我可以厚葬你!”
蒙面人叹息一声,哀声道:“我双臂俱在,身体健全,都不是那个杨丰的对手,更别说现在已经成了残废,更是夺马无望。”
“如此看来,我只能一死,向梁贵老爷谢罪了!”
“不过,我求梁贵老爷看在我已经拼尽全力,还丧失一臂的份上,看在我已经成为废人的份上,能够宽恕我,让我这个没有用的人,回家种田吧!”
“毕竟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需要我照顾,恳求梁贵老爷了!”
双眼一眯,透出阴冷的杀意,梁贵脸上冷若冰霜,转过身去,走到一边,向旁边的那两个陌生男子一看。
看到梁贵的这个动作,蒙面人心里一惊,连忙上前,走到梁贵老爷的身边,跪下来哀求道:
“梁贵老爷,您发发慈悲,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为您也尽了忠,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梁贵森然道:“不是我不同情你!”
“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你身负重任,就要以死明志!”
“可你失去神驹,竟然还活着回来,这说明你贪生怕死,根本没有尽到一点忠义之士的责任!”
“如果你死在杨丰手上,我还敬你是一条好汉,可是临阵脱逃,贪生怕死,只想着保全自己,而忘记了主人的万钧重托,像你这样的人,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你如果知道礼义廉耻,就在我面前以死谢罪,为其他的义士做一个榜样。”
“要是你这样哭哭啼啼的,一副软弱无能的样子,当真暴露了你是一个贪生怕死之徒,这当真令我感到尴尬和耻辱,恨我自己瞎了眼,当初怎么会把你当成了大先生!”
“你快点了断吧,我不想多看你一眼!”
蒙面人大惊,伏身跪拜,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梁贵老爷,您不能这么绝情呀,我的左臂可是为您而断的呀,我没有向您申请一点补偿,你竟然还要我的命,这太不应该了。我虽然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功劳,可是在其他的事情上可是有苦劳的呀!”
“那个杨丰您也知道,他真的是天下无敌,是一个绝顶高手,他不光是我,是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打败的呀!”
“望梁贵老爷明察,给我一个机会吧!”
梁贵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那两个陌生男子挡在蒙面人的面前,他们抱臂在胸,用一种冷漠和鄙视的眼光盯着这个蒙面人。
其中一人嫌弃地说:“你哭哭啼啼地干什么,像个女
人,听梁老爷说,你曾经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在这样的关头上,把自己搞得这么窝囊?”
“所谓大丈夫生死何惧,只是一眨眼间,就结束了。”
“真是不知你怎么想的,在这样的时候,竟做出这样下贱的事,当真令人鄙视!”
另一人说:“你不要再哭了,梁贵老爷还有大事要做,他手上的高手如云,如果今晚放了你,他以后还怎么让那些高手卖命,还怎么让他们以死相拼?”
“你就想想这一点,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再拖延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你就快点了断吧,不要让大家难做!”
蒙面人伏在地上哀求,忽然全身激射真气,把眼前的两个陌生男子震开。
他一个凌跃,右臂飞掷出十数枚飞镖,射向那两个陌生人,喊道:“我的命是我的,我没有什么对不起梁贵的,谁也别想杀我!”
空中几个翻转,蒙面人落地,双腿一蹬,纵身过墙。
“砰砰”的两声。
两个陌生青年疾奔到他的身下,各自推掌,发射一道雄厚的真气,将那个蒙面人的身体炸得粉碎,血肉横飞,洒满围墙之上。
一人冷笑道:“要是这样都让你跑了,那我们两个还有什么用?”
另一人哼了一声,看着眼前的这摊血肉,说道:“你跑了,那我们两个岂不是变成你这样,你这不是害我们吗?”
“亏我们还对你这么关心,没想到你这个人如此险恶,竟然要陷我们兄弟于绝境,你当真该死!”
说着,这两人又是几掌,将地下的这摊血肉轰炸一通。
直到面前已经没有那个蒙面人的血肉,满是炸开的泥坑,他们两人才哈哈大笑,返身离开,追随在梁贵的身后。
……
炎妖塔的南门前。
杨丰策马而行,到一个小巷子里,悄然看着炎妖塔的南门。
他的内心忐忑,始终放心不下炎妖塔的情况。因为炎妖塔地下第九层,出现了一个普通武者无法看见的奇怪黑影。
而同时,那地下几层的炎妖和冥妖都不见了,这让事情变得诡谲。
如果没有猜错,杨丰觉得,那个怪影与地下几层的妖物出没有关,它相当于一个总开关或总管,可以命令所有炎妖和冥妖的出现和撤退。
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个情况就非常危险。
烈阳宫的一队弟子已经进入炎妖塔,她们一旦到了地下第九层,那个时候炎妖全部出现,她们很有可能全部死在里面。
想到这里,杨丰掉转马头,沿着这条巷子向前奔去,到了一条大道,询问一些路人,得知烈阳宫的下落,他纵马疾驰,到达九炎山。
……
九炎山的东门。
一行护卫巡逻,佩着长刀,走来走去,感觉很肃穆。
杨丰调转马头,往另一边奔去。
到了一处高墙之下,这匹千里神驹没有减速,一个腾起,人马飞到高墙的三分之二处,它四蹄在墙上一蹬,又是一个纵身,这匹神驹越过这道高墙,一下子落到墙内的坡地上。
听到异响,两个锦服护卫大喝:“什么人?”
他们两个一起纵身,空中翻转,四脚踏在灌木丛上,草上
飞般疾冲到杨丰的面前。
这两个护卫一脸震惊,相顾而视,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少年身后的高墙,至少有三四丈高,这人进来还可以解释,可是他骑着马进来,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一个护卫伸出右臂,指着马上的白衣少年,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这一人一马是怎么进来的?”
杨丰看着这两个护卫,不想生事,扯了一下马缰,双腿一挟,座下的神驹领会,四蹄奋起,一路向山上奔去。
一步就跨得三四丈远,这千里神驹健步如飞,更似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这两个锦服护卫一脸惊愕,不敢相信眼前的事,两人呆立原地,竟然没有跟去,可能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徒追无益。
……
九炎山的东阳宫。
这座宫殿是上山的必经之地,里面住着九炎真君的信徒。
他们都把九炎真君当成神一样的崇拜,更在宫殿里修身养性,提升自己的修为。
杨丰不想惊动这宫中的人,他下马步行,从一条曲折的小路上山,尽量挑选人少的地方行走,不想节外生枝,引起陌生人的注意。
一路上还算顺利,杨丰牵着神驹到了一条小溪边,准备喝一口水。
这时,一个少女在溪边惊叫一声。
杨丰这才发现,这里有一个少女蹲在灌木丛里,正在用溪水清洗衣物。
打量这个少女,发现她没有武器,杨丰才安下心来,不好意思地说:
“小师傅,打扰了,我只是想在这儿喝口水,您看方便吗?”
这个少女一脸惶然,听到杨丰这么说,觉得这个少年不是坏人,就默默点头,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杨丰趴在溪边喝了好大一口水,头发有点浸湿了,这引得少女一笑。
看着这个少女,杨丰问道:“小师傅,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歪着头想了一想,可爱地说:“我叫褚兰,法号风宁,是东阳宫的修行者。”
杨丰一笑,说道:“我叫杨丰,元阳城人氏,初次来到九炎山,还请你多多关照。”
听到这个名字,褚兰吓得后退跌倒,脸色煞白,看向杨丰的眼光,一下子变得非常警觉,就像看到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一样。
看到这个少女褚兰这么大的反应,杨丰心下一怔,抓住她的手臂,拉起她,问道:“褚兰小师傅,你怎么了,为什么听到我的名字,你这么害怕?”
褚兰挣扎,大叫:“放开我!”
杨丰手中凝冰,化冰成一把白色的匕首,指着这个少女褚兰,假装恐吓道:“快点说,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
“我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
褚兰吓得马上冷静下来,不再挣扎,看着那把白色的匕首,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不能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晃了晃手中的匕首,杨丰故意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当然,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会饶了你,否则,我就会不客气。”
褚兰吓得呼吸急促,脸色苍白,身子不禁颤抖,有些不情愿地说:
“我听到黄云庵的人说,有个叫杨丰的少年,杀人不眨眼,极其凶恶狠毒,已经杀了元阳城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