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楠从里间走了出来,这一瞬间,刘氏兄妹简直要跳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
老父亲如一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十数年,期间辗转各大医院、访遍名医,都无法治疗,如今,只进去了一个时辰不到,他竟然自己走出来了!
这简直是活见鬼啊!
“这……哥,他……”
刘明芬甚至怀疑,这老头,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他什么他?混账东西,连爹都不认识了?!”
刘楠狠狠瞪了自己女儿一眼。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刘明军和刘明芬再无怀疑,激动万分,刘明芬哭着就上前去拥抱自己的父亲。
“爹……你终于好了……”
一旁的高盈盈也呆若木鸡,而高景堂,却在微笑。
目光看向高景堂爷孙,刘楠面露疑惑。刘明军当下把如何带着老父来宁城求医的经历讲了。
“这位就是龙国十二位‘神医大国手’之一的,高景堂高神医!”刘明军恭恭敬敬道。
陈乐此时也出来了,对刘楠道:“前辈,对你施展针灸的,就是这位高老!”
刘楠对着高景堂恭谨一揖:“高神医,多谢了!”
高景堂摆摆手:“都是老家伙了,不说这些客套话,真要说起来,陈乐小友是下厨的,我啊,就是个切菜洗碗的,哈哈。”
刘楠也被逗乐了:“嗯!陈乐,确实不错。”
听到父亲和高老的评价,刘氏兄妹二人都一脸惊愕,难道,这土里土气的年轻人,真的是什么隐士高人?!
看出了他们目光里的疑惑,高盈盈撇了撇嘴:“现在病治好了,你们两个总没话说了吧?刚才说什么……我爷爷医术没剩多少了,说什么……陈乐是装神弄鬼的小瘪三、乡巴佬……”
听高盈盈这么一说,熟知自己父亲脾气的刘氏兄妹,这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什么?!阿军,阿芬,这位姑娘说的,可是事实?!”
刘楠浓眉紧皱,盯着一对儿女,不怒自威。
“这个……咳咳,爹,我们……当时……心太急,哪里想得到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儿……”
“放肆!”刘楠一声怒喝,竟然是动用了真气,仿佛半空滚过一个惊雷!
吓得刘明军,这个肃州文化局副局长差点就站立不稳,刘明芬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既然,高老是邓司令推荐的,那会有错?!你们,就是井底之蛙,偏偏要自作聪明!笑话!”
面对父亲的指责,兄妹二人冷汗淋漓,不敢顶嘴一句。
“至于陈乐,你们说他是……装神弄鬼?小瘪三?”此时,刘楠的语气里,除了愤怒,甚至多了一丝肃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刘明芬越来越紧张,紧紧抱住哥哥的胳膊,双股战战,他们,已经听出老父亲动了真火。
“论辈分,你们两个,要叫他一声,叔。”
“啊?!”听到父亲说了这么一句,刘氏兄妹都愣住了。
自己兄妹二人,都已经年近五十,竟然要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叔”?难道,这陈乐跟自己家族还有宗亲关系?
“啊什么啊?老爹的话,你们听不懂吗?!”刘楠走上一步,举起大手,“是不是要揍得你们脑子清醒点?!”
“不不不……”
刘氏兄妹赶紧缩了缩头,互相对视一眼,嗫喏着对陈乐叫了一声:“叔。”
“都没吃饭吗?!”刘楠双目一瞪!
兄妹二人知道父亲一旦脾气上来,可绝不是闹着玩的——不得不鼓足中气,响亮地喊了一声:“叔!”
“哼!这还差不多!”
对于这一声“叔”,高景堂和高盈盈不明就里,刘氏兄妹也叫得不明不白、不情不愿。但是陈乐却清楚缘由。
按照刘楠妻子的辈分来算,刘氏兄妹的母亲是陈乐的师姐,刘氏兄妹自然要管陈乐叫一声“师叔”——只是,刘楠不愿意牵涉到修道之事,故而,只以“叔”简单代替。
“我知道,这声‘叔’,你们叫得不情不愿,老爹只是告诫你们一句,人生在世,要知道敬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刘楠看着子女的目光里,一片严肃中却充满了深意,“以后,你们这位‘叔’,他的成就,是你们兄妹这种凡夫俗子踮起脚尖、仰断脖子都望不见项背的,懂了吗?!”
这话,陈乐听在耳里,明白刘楠是一种嘱托,将来,或许等他逝世之后,要自己帮衬着这两兄妹、以及刘家后人一点。
“前辈,我明白了。”陈乐对刘楠点点头,算是一种答允。
……
送走了刘楠和他的子女,高景堂的小屋里,又恢复了宁静。
“陈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这半天发生的离奇故事,让高盈盈的好奇心更盛!
“这古里古怪的病,你一下子就给看好了?这……刘老先生,还要跟你平辈论交?还说什么,你以后的成就,凡夫俗子无法望其项背?”高盈盈被一连串的意外弄得云里雾里,“你不是凡夫俗子?难道,你还是什么人间神仙不成?!”
面对孙女的好奇心,一旁,高景堂微笑道:“盈盈,师门来历,不可强问,这可是江湖规矩哟。”
陈乐也赶紧接话:“就是!高主任、高老师,你说你一个堂堂副教授,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再说了,刘前辈说我的成就非凡夫俗子可仰望,很厉害吗?你别忘了,高老,还说我的医术……神乎其神呢!所以,万一我真是什么人间神仙,你也别太奇怪噢!”
陈乐这番话,得意洋洋、却又实实在在,高盈盈除了给他一个白眼,真是无法反驳。
“哼!一定是我爷爷老眼昏花,说你什么神乎其神……我看,你说不定,就是个神棍!”
“好了好了。”高景堂摆了摆手,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这对年轻人,清了清嗓子,问陈乐,“陈乐小友,神棍不至于,只是……咳咳,老头子我问问你看,你如今,是不是光棍啊?”
“啊?!”陈乐一愣。
再看高盈盈,本来一心想探究陈乐的秘密,此时,看见爷爷有意无意瞟了自己一眼,顿时脸颊绯红,一拍脑袋:“啊呀!衣服忘记收了!”匆匆跑进另一个房间去了。
看孙女的反应,高景堂心里一片雪亮,以前也担忧高盈盈条件太好、眼光太高,如今,竟然真有意中之人,不禁老怀大慰,喝了口茶,被呛到了,咳了起来。
这一咳,竟然越咳越厉害,高景堂的额头甚至泌出了细汗,深知爷爷情况的高盈盈又赶紧跑了出来,虚握拳头,给爷爷轻柔地拍背——
最后一声咳嗽,高景堂赶紧用方帕去捂嘴,一口浓稠的黑血,已喷溅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