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绿被关进大牢,灵大道被彻底击垮,齐氏也安分了许多。在她眼里我这个女儿似乎又变得重要起来,见我从比赛现场回来,连忙上来拉我的手,一阵嘘寒问暖:“浅月辛苦了,我就说你是好样的,果然母亲没看错人。”
我心中厌恶,这个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要不因为她是我便宜老妈,我早就一脚把她踢得老远。想归想,孝道还是该尽的,我微微一笑说:“母亲果然是好眼力,女儿想着以后这些政事您以后还是少参与的好。”我慢条斯理地说:“要不以后六王爷想请您去定王塔去坐坐的话,我真是说不上话呀。”
“浅月说的哪里话!自古后宫都是不能参政的,这点我还是知道的。”齐氏连忙接过话。
“有母亲这句话,女儿也就放心了。”我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该安排个什么样的人在她身边做卧底,可惜呀,在罗刹我还真没有什么自己的势力,靠的无非是几个老臣的忠心。
转念间,有了个注意,提高纳兰家的地位,至于完颜家嘛,不能一竿子打死,完颜绿是肯定不能留的,其他人倒是可以给个生存的机会,现在是我拉拢人心的时候,能拉拢过来的绝对不能让他们成为对立面。想到此处,我丢下还在一旁表忠心的齐氏,直奔天昊的卧室而却。
刚踏进天昊的房间,我就被那里的场景给惊呆了。熟人,我遇到了一个老熟人。
“幻影参见灵夫人。”幻影不带感情地声音在空气中飘然响起。
“你怎么来了?六爷呢?”我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想因为过分的兴奋而让人觉得我在抽筋,我开始在不大的房间里寻找,眼角的余光看到天昊的脸,一股受伤的神情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来。
“回夫人的话,王爷公务繁忙抽不开身,特意让我来接夫人回去。”幻影的眼中依旧没有任何感情。我有些失落,似乎自己的心一下子被人抓了去,远远的我能看见自己的心,却不能抓住它。
“是呀,京师要地,王爷怎么能轻易离开呢。”我长叹一声,迅速掩饰着自己的失落。
“好了,灵首领该去安排下的,明日我们就该启程回京了。”天昊站起身,神情又恢复到往日的冰冷,我看着他,品着他,这样的他不是我认识的。
此时的我心情中觉得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点心酸。在熟悉的场景中,我看着天昊安静地站在对面,穿着的还是那件我们一起逃离山洞的衣服,眼睛像许愿池中的银币一样闪闪发亮。我们的相遇是个美丽的错误,但我似乎喜欢这个错误。
带着幻影离开天昊的房间,一路打听着天佑的情况,现在的我才知道自己的心原来早已被天佑占据,自己是这样的想知道他的消息,哪怕是早上起床的一个小细节,我都不想错过。
“最近京城可有什么情况?”我随口问着。
幻影用他万年不变地冷声调说:“皇上大婚了。”
我一脸惊异,小皇帝居然就结婚了,“可是齐家的小姐?”幻影点点头,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猜测得到应正的时候,心中还是有股说不出的别扭。一说到小皇帝,我就有一肚子的火没处发。这个臭小子,别人欺负老娘的时候还真敢在上面在踹一脚,只是老天不帮他,我没被踹死,接下来老娘要把这脚踹回去才可以。
第二天,安排还纳兰做行政长官之后,我带着必要的人马,当然还有千刀万剐的完颜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城。
离开罗刹,上了马车,我突然觉得十分疲累,那种春风得意的感觉不翼而飞,总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表演让人恶心。尤其恶心的是自己回到京城又要开始装孙子的生活,如此看来我只是给自己裹了一个看起来刚硬实际脆弱的外壳罢了。
明明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我不知怎么有了种向天佑邀功的冲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大概因为天佑知道后绝不会说我邪恶虚伪,没准他还会为此感到高兴,甚至大肆表扬我一番呢。说来也怪,经过那么多事,我明明害怕他,防备他,猜测他每一句话语背后的深意,却又迫切想要见到他。不经意间,我竟然爱上了天佑。
我心中明白乱世中的爱情是多么愚蠢,爱上什么人或是被什么人爱上,只能是一点点催人泪下的小插曲,生存的压力不会因为爱情而发生改变。我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让人心烦的问题。因为自己的心急,我催促车夫快马加鞭的赶着马车。回京城的路似乎短了很多,只用了一天左右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京城郊外。
回到家,已是黄昏。因为自己急于赶路,比计划的到家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天,所以天佑并不知道我回来,没有直接回到自己屋里,而是向天佑的办公室的地方走去——这个时候,他应该在那儿。
四月末的树木抽芽,明明近处是光秃秃一片,远远望去却晕染了一抹淡淡的嫩青色,和落日的余晖辉映着,形成独特的景致,害我有些手痒,总是想去摘下来玩。
等一下,让天佑也过来看看。我心想。
就快穿过花园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两个身影,树丛深处,一个陌生的女子站起身抱住坐在石凳上的天佑,天佑的头轻轻抵在她的胸口,从我这个角度来看,两个人的身影在这片金青色光影中显得十分唯美。
我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天佑背对着我,没有看见我,所以先看我的是那名陌生的女子。
“……灵夫人?”她慌忙放开天佑,急急开口向我解释,“事情不是夫人看到的那样!”
“夕美!”天佑没有转身,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不必向她解释了……”
不必解释?不必解释?为什么不必解释呢?
“……你们……”我艰难地开口,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我……来得……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说完,我逃一样地转过身,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这里,否则也许会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举动,就这么跌跌撞撞顺着原路返回六王府的门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