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忆荣点破胡万贯包装的漂亮话,胡万贯和胡索子两个都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道木忆荣简直是神了,不愧是上京城的天才差官,侦案告诉,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谎言!
木忆荣眯起眼睛,盯着胡万贯二人:“这么说,小六子的死,与你们无关了?”
胡万贯兄弟二人立刻点头如捣蒜,态度十分端正诚恳,举起三个手指对天发誓:“小的发誓,绝对不敢欺瞒侍郎大人,那柳府下人小六子的死,确实与我们兄弟二人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望大人明鉴。若是此话有假,我们兄弟二人愿意立刻遭天打五雷轰!”
木忆荣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伸手抚摸了一下冰冷泛着银光的佩剑:“你们既然并未做什么违法的事情,为何见到本官就做贼心虚的落跑?”
胡万贯干笑:“侍郎大人说笑了,小的们哪里是做贼心虚,只是......只是......”
胡索子见胡万贯一时说不出,便接口道:“只不过是惊弓之鸟。我们兄弟俩写书得罪了太多人,担心那些人小心眼儿的跑来报复。”
“对对对,有些人就是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做了那些龌龊事儿还怕别人在背后议论。我们兄弟俩可是正义的使者,阴暗挖掘人。那些背地里干了见不得人勾搭的败类,竟然还有脸来报复,真是没有王法了!”
一直在安抚瑞草的柳轻烟,听到二人慷慨激昂的抱屈,忍不住道了一句:“这么说,你们还是这世道儿的清道夫了?”
胡万贯听到“清道夫”这个词儿顿时眼睛一亮,道了一句:“没错,我们就是这世道儿的清道夫。”
柳轻烟没好气的白了胡万贯一眼,催促木忆荣快一点儿问话,她面对耍酒疯的瑞草,实在是有点儿招架不住了。
瑞草方才哪怕是吃一粒花生米,现在也不能醉成这样啊!
柳轻烟心中忍不住的埋怨,结果瑞草好似听到了她的抱怨心声,一掌劈在柳轻烟的额头上:“不许这样和你爹说话。”
说着,将头转向木忆星:“你这当娘的,平时是怎么教育女儿的!”
木忆星心头再次涌出恨不得老天爷降下一道雷,把瑞草劈了的念头,愤恨的看向木忆荣:“哥,我能不能胖揍这家伙一顿?”
木忆荣还未回话,木忆星的小腹就重重的挨了一拳,顿感自己膀胱好似碎了,弯腰捂着肚子,一边跳,一边叫,好似吃了毒草的兔子。
瑞草让木忆星再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叫唤的鸟儿容易挨揍”!
木忆荣不相信擅长打探消息的胡万贯兄弟俩,就只知道这么点儿东西,笑问二人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不要老是麻烦他跑来打扰二人做这世道儿的清道夫!
胡万贯一脸诚恳的摇头,木忆荣又开始展现他的狐狸笑容:“哦,对了。你们俩个应该还不知道吧!那万金赌坊的管事儿朝贵,今天下午死了。”
胡万贯与胡索子都惊恐的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张大嘴巴,半天憋出了一句:“真的假的?”
胡万贯兄弟俩觉得木忆荣是在糊弄人,吓唬他们俩。
木忆荣笑着伸出手指,朝胡万贯的脑瓜门点了一下:“就在今天下午,就在本官的眼前,有人将飞镖射在了朝贵的脑门儿上。然后他就像你现在这般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气绝身亡了。”
胡万贯闻言,顿觉被木忆荣点过的脑门儿一痛,好似也有飞镖扎在了他的脑瓜门儿上一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是什么人,杀了他?”
木忆荣抱膀盯着胡万贯兄弟俩:“我还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小道儿消息,知道朝贵得罪了什么人,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胡万贵与胡索子兄弟俩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胡万贵才小心谨慎的朝门外张望一眼,压低声音对木忆荣道:“我听闻,万金赌坊背后还有真正的老板。”
木忆荣拧眉,难怪万金赌坊的伙计都唤朝贵做管事儿,原来背后还另外有老板。
“你是觉得,这事儿与万金赌坊背后真正的老板有关?”
胡万贵急忙摆手:“小的可不敢胡乱说话。只是朝贵死了,小六子这边的线索就断了,侍郎大人不如查查这条线索,说不定能够查出个什么眉目。万一,若是查出点儿东西,能够帮到侍郎大人一点儿小忙儿,也算是我们兄弟做了一件儿好事儿。”
胡万贵与胡索子兄弟俩个人,整日在上京城内街头巷尾四处打探消息,知道的事情自然不少。
不过他们二人在市井打滚多年,自然而然的养成了说话要留一半儿的习惯,并未将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木忆荣看出二人的小心思儿,追问道:“那你们可知,万金赌坊老板的底细?”
胡万贯又与弟弟胡索子对视一眼儿,二人皆沉默,木忆荣含笑看着二人:“二位不是要扫清这世道儿的黑暗污秽,号称清道夫嘛。怎么一个小小的赌坊老板,就把你们吓得不敢开口了。”
胡万贯干笑了一下:“不是吾等有所隐瞒,而是对那万金赌坊的老板知道的确实也不多。不过想也知道,能够将朝贵那帮路匪洗白,在上京城内开设赌馆的人,肯定在上京城内也有不小的势力,非富即贵。”
胡万贯这话说的没错,能够将一伙儿路匪洗白,混入上京城内开赌坊,这赌坊老板的势力,肯定不小。
说不定,就是与木忆荣同朝为官的某位大人!
不过,朝贵之死是否与这万金赌坊老板有关,还有待查证,木忆荣决定明天去一趟京兆府,再见见万金赌坊那些伙计儿,看从他们嘴里,能否撬出一些有关万金赌坊真正老板的事情。
胡万贯这里已经再问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且时间也不早了,木忆荣笑着拍了拍胡万贵和胡索子的肩头:“感谢二位配合,祝生意兴隆。记住,千万不要干那犯法的勾搭,否则本官下次来,就得拿绳子将你们俩绑回衙门去了。”
胡万贵与胡索子听闻这几位瘟神要走,连连点头哈腰,道一定会遵纪守法,绝不敢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木忆星与柳轻烟听到木忆荣要撤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一左一右架着终于有些闹累了的瑞草就往外走。
只是,瑞草在走到门口时,与胡万贵兄弟二人对上了眼儿,忽然就笑着来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烧饼油条,我认识你们两个。那天晚上,你们俩个也来过我的院子。”
胡万贵与胡索子就是在贤院格外热闹的那天晚上,到访的三波人当中的第一波,那两个好似两只爬山虎一般,费劲趴在贤院正屋顶上的那两个笨贼。
二人听到自己瑞草这话,胡索子下意识的便瞪大眼睛回道:“原来这位女亭长,就是木府的那位传奇表小姐啊!”
胡索子说完这话,立刻被胡万贯用胳膊肘撞在腰间,他自知失言,急忙捂住了嘴巴。
木忆荣再次笑得好似狐狸:“怎么,你们三人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小秘密?”
胡万贯立刻笑的十分谄媚的摆手:“没有、没有。就是之前听欢香楼的神算子财大娘传出风声,说木府新来的表小姐乃是避祸福星,我们二人好奇,便去登门拜访,没想到表小姐没在。”
说到这里,胡万贯恍然,看向瑞草:“表小姐那日不是不曾在房间,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有去探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