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囊内的纸条上面,写的是老松树后四百米。
但老松树后并没有路,乃是延伸向远处的碎石地,根本不易行走。
山雀瑞草让木忆荣与夜在此等候,她沿着碎石地,朝老松树后飞去看一看。
但木忆荣与夜二人,怎么可能放心让现在这副模样的瑞草独自前往。
结果就是,木忆荣与夜二人,带着趴在木忆荣肩头的山雀瑞草,踏着一地碎石,往老松后的方向前行。
碎石地十分难行,木忆荣问夜为何不变回本体?
夜抱膀白了木忆荣一眼:“你休想让我去探路,好与她单独相处。还有,妖怎么会轻易在人类面前变回本体!”
趴在木忆荣肩头上的山雀瑞草,悄声揭夜的老底:“他是不喜欢别人看见他身上的黑毛。”
瑞草说夜对自己的黑毛有自卑情结,她倒是觉得夜身上黑得发亮的羽毛十分漂亮。
“我听得见。”
夜让瑞草这只杂毛鸟少造谣,像他这般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可没有什么自卑情结。
山雀瑞草的身上有些许黑色羽毛,所以才会被人说像是沾了煤渣儿的雪团子,露芝麻馅儿的汤圆。
听到夜骂她是杂毛鸟,气急败坏的立刻猛地扑扇着翅膀,飞到夜头上,用小小的鸟喙啄夜的脑袋。
“你说谁是杂毛鸟,谁是杂毛鸟?”
眼看着,夜就要被啄成秃头,他急忙服软,连连告饶,道他是一时嘴瓢说错话了,他才是杂毛鸟。
山雀瑞草愤愤然的落回到木忆荣的头上,怒气未消的开始举例:“你知不知知道,兽类有黑白毛发的都是狠角色,你是不知蚩尤大帝的坐骑啮铁有多凶猛吗?”
“你和食铁兽又不是一个品种,少往自己头上戴高帽。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精神似乎变好了很多?”
夜说的没错,山雀瑞草现在的精神,确实比之前变好了很多。
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响亮了,不似之前那般有气无力的。
同样也意识到自己变化的山雀瑞草,扑扇着翅膀飞到空中,兴奋的在空中翻了几个身,表演了几个杂技动作,欢快的啾啾叫了数声。
“太好了,我又有力气飞了。”
难掩兴奋的瑞草,正欲盘旋而下,夜忽然冲她大喊一声:“小心。”
一道金黄色的身影,速度快得像是转瞬即逝的流星,肉眼根本无法轻易捕捉,“咻”的一下冲向空中的山雀瑞草。
山雀瑞草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撞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在了左侧的嶙峋岩壁之上。
夜与木忆荣急忙踩着满地碎石,奔到山雀瑞草近前,抢先一步的木忆荣,小心的将山雀瑞草从地上捧起。
山雀瑞草的左翅膀好似受伤了,无力的耷拉着,缩在木忆荣的掌心。
脚踩碎石的“哗啦”声,在木忆荣三人的前方不断响起,一头半人半豹子的雌性豹妖,踏着高傲的步子,眸光凶悍的停在三人的面前。
之前,瑞草与木忆荣在蓝田县外树林内,遭遇堕落妖雾豹妖的袭击。
之后,瑞草与木忆荣二人利用财大娘传授的办法,合力击杀了雾豹妖。
只是,二人从树林内走出时,林中传出一阵类似女子的惨烈哀嚎声。
待惊愕不已的二人从新返回树林中时,发现雾豹妖的尸体不见了。
当时瑞草曾经怀疑,雾豹妖的尸体可能是被他的同伙儿带走了。
但瑞草并没把这种猜测告知木忆荣,毕竟当时要侦破的冰鉴藏尸案十分复杂紧迫,瑞草不想木忆荣再分心担忧其他的事情。
如今看来,她当初的猜想没有错,与那上京城懒汉在老松树下进行爱的鼓掌的并非是那头雄性雾豹妖,而是眼前这只善于幻化美人人形的雌性豹妖。
这只雌性豹妖有着与那只雾豹妖一般的金色瞳孔,仿若眼睛里面镶嵌了两个太阳。
她的身上有铜钱斑纹,身体线条较之雾豹妖更为优美,肌肉更加匀称,从方才她的攻击速度来看,明显比雾豹妖还要快,且弹跳力也更好。
“老松树下的挖心案,是你犯下的?”
瑞草虽然左翅膀受伤,但眸光凛凛,声音朗朗,质问雌豹妖。
雌豹妖仿佛脸上只有一个种阴狠愤恨的表情,凶光毕露的快速扫视了瑞草与木忆荣一眼:“就是你们两个,杀了他?”
“没错。”
瑞草点头,十分痛快的承认。
木忆荣这时候,也终于明白眼前这只突然冒出来袭击瑞草的妖类,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手心冒出一团暗黑术法的夜,挡在山雀瑞草与木忆荣身前,不屑的扫了一眼雌豹妖。
“那只雾豹妖的账,我还没找他算,他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不过,既然你是他的同伙儿,那么他欠下的账,就找你来接着算吧!”
雌豹妖极尽愤怒的吼叫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正好,我今日也要找你们算账。”
说完,她纵身一跃,留下一道金色的残影,扑向夜。
夜正欲出手,忽觉脚腕一紧,无法迈动半步,急忙低头,顿时骇了一跳。
荇那颗青色的恐怖脑袋,缓缓从遍布碎石的地下钻出,从她身下蔓延出植物根茎,紧紧的缠住了夜的脚踝。
夜被绊住了脚不能动弹,而高高飞跃而起的雌豹妖,并未将其扑倒。而是一下子跃过夜的头顶,扑向了木忆荣与山雀瑞草。
山雀瑞草翅膀受伤不能再飞,木忆荣只能将其护在怀里,急忙朝旁闪身躲避。
还好,二人的身前挡着一个夜;还好,雌豹妖距离他们两个较远。
否则,以雌豹妖的恐怖惊人速度,木忆荣根本没有办法闪避得开。
只是即使如此,木忆荣的肩头还是被雌豹妖的利爪划伤,顿觉肩头一麻,像是被带毒的马蜂蜇了一般。
雌豹妖像是一片羽毛般,轻巧落在碎石地面上,竟然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她抬起沾着鲜血利爪,看着滴落到灰白碎石上的点点血珠,眼神有些恍惚。
“你们杀他的时候,他身上也是流下这样鲜红的血液。他那时,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