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刘景山娶妻之后,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刘老爷交到他手里的买卖,日渐好转,几年后,终于还清了之前刘老爷亏损欠下的钱款,并还攒到了一些银两。
虽然银两数目不多,但是搂着钱过日子的生活,令刘景山心里倍感踏实。
于是,他对如何能够赚到更多的钱,绞尽脑汁的钻营起来。
而就在他小日子过得日渐兴旺起来时,他的姐夫齐克诚,仿若中了头彩一般,被任命为临潼县县令,刘景山想要做官的念头,再次死灰复燃。
于是,他开始四处奔走打点,借着齐县令的名号,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谋得了临潼县县尉一职。
但刘景山一点儿都不心疼,他觉得,这样的投资十分值得。
多年所盼得偿所愿,刘景山并没有怀揣感恩之心认真做官,为与他有相似出身的贫苦百姓谋取福利。
而是将百姓当成绵羊,不停的薅羊毛,让他的小金库,充盈起来。
只是,一点点儿的薅羊毛,满足不了他的贪欲。时刻想着赚钱道儿的刘景山,在因缘际遇之下,于酒馆结识了一位臭味相投的酒肉朋友后,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好机会。
那个酒肉朋友就是曾经在上京城与临潼县路上劫道儿的劫匪,如今上京城万金赌坊的管事儿朝贵。
朝贵过腻了刀尖舔血的日子,有意要金盆洗手,刘景山便利用自己的职位之便,为朝贵制造了假的户籍,洗白了身份,然后带上二人的合资,在上京城开了一家一本万利的买卖,万金赌坊。
只是,刘景山不放心朝贵这样草莽出身的人,想要寻一个人,时常去上京城盯着朝贵。
而就在那时,刘景山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乌石兰。
当时的乌石兰那双充满怨恨的无助双眼,令刘景山想起了儿时的自己。
于是,他将乌石兰带回了刘府,帮她治病养伤,让她学功夫强身健体,并将其当成宠物一般疼爱与驯化。
然后,被培养得忠诚度极高的乌石兰,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他盯着朝贵的眼线。
所以,前不不当乌石兰发现大理寺官差找上万金赌坊抓到朝贵时,理所当然的结果了这个会给她主人带来麻烦的麻烦。
晦暗的天空渐明,晨曦如约而至,朦朦胧胧的洒下。
倒在血泊中的乌石兰,明亮的琥珀色眼中,映着刘景山晦暗的身影。
“如果你和我夫人,没有遇到我,该是多么大的幸运。”
刘景山说出这一句话之后,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木忆荣捂着受伤的肩头急忙蹲下身,见刘景山只是昏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命请来的大夫为刘景山诊治,并让木珏芝将刘景山看好,千万不能出现差错,天一亮,就立刻押解回京。
木珏芝领命点头,吩咐部下看好刘景山,还有乌石兰的尸体,等待一同押解回京。
瑞草闻言眼睛一亮:“能回家了?”
木忆荣笑着点头,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一下瑞草的脑袋,夸赞了一句:“干得好。”
说完,他瞪向方才想要一剑刺死刘景山的青剑客韩湘子。
青剑客韩湘子仍旧眉眼弯弯的笑着:“忆荣兄,你不应该感谢一下方才在下对你的救命之恩吗?”
木忆荣凝视韩湘子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一些什么,而他也确实看到了一些什么,但又说不准,那些是什么。
“方才是瑞草亭长从少侠手中救下刘景山,又从刘景山手中救下了本官,少侠可不要冒领贪功。”
“忆荣兄还真是会伤别人的心,如此刚直,可是会不讨女孩子喜欢的。”
青剑客韩湘子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瞄了瑞草一眼,然后笑着叹了一句:“在下方才还真是多此一举了!”
青剑客韩湘子像是一个碎嘴子老太婆一般嘟嘟囔囔,说什么他以后再遇到这般的不义之举,再也不会帮忙主持正义,反正也是吃力不讨好的瞎忙活。弄不好,还会被人怀疑别有居心。
他越说还越加来劲儿,拉着一个一脸懵逼的下人,到如今世道好人难为,好事难行,以后遇到那些不平事儿,赶紧躲得远远的,以免伸出援手,结果却被泼了一身大粪儿,被救的人还嫌弃你臭。
有几个人竟然被青剑客韩湘子一番说辞给煽动了,连连点头,道他们方才就是信错了人,以为好心帮助无辜的刘景山免受诬陷之苦。
结果到头来,差点儿被骗得一起被抓走砍了脑袋,真是差一点儿就好心办了坏事儿,以后再也不敢做那些搀扶老太太过马路的好事儿了。
大理寺又不是屠宰场,随便就拉谁进去砍脑袋,木忆荣见围拢着青剑客韩湘子的一帮人越说越离谱,急忙朝青剑客韩湘子一拱手。
“少侠为本案出了不少力,本官一定会上表朝廷,表彰少侠为本案的劳苦。”
瑞草听到木忆荣如此说,不禁皱起眉头:“表彰他什么,帮忙烧火做饭?”
人类皇帝老儿未免也太闲了,这样的功劳也须要表彰吗?
瑞草的话把周围的人全都给逗笑了,青剑客韩湘子却是不觉尴尬,微笑着向木忆荣与瑞草辞别。
“忆荣兄,亭长妹妹,这两日与你们二人相处非常融洽,真是十分有幸能够交到你们这样有趣儿的朋友。既然那所谓的榆树妖精并不存在,而此案又已经尘埃落定,在下就不便再继续打扰。来日,咱们有缘,再相见于江湖。”
木忆荣正要出言挽留,青剑客韩湘子已飞身跳到房顶之上,手握那柄青剑,朝众人挥别示意,然后一纵身,仿若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木忆荣望着青剑客韩湘子消失的方向出神,这位样貌柔美俊俏的江湖名剑客,到底为何会出现在临潼县,难道真的只是与他们巧遇吗?
满头冷汗的齐克诚,在命人将受惊昏倒的齐夫人送回府上后,就立刻奔到木忆荣近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然后匍匐在地,冲木忆荣大声告罪。
“侍郎大人,下官有罪”。
木忆荣看向跪在脚边的齐克诚:“齐县令,在你辖区发生多起命案,而又有你亲人牵扯其中,你自然是难逃失察之罪,就等候上方的裁度吧!”
齐克诚满头冷汗,连连叩首:“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此时,正屋当中,响起一片哭嚎之声。
刘景山被抓,刘府的下人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无暇顾及因难产而死的刘夫人,全都冲进屋内,开始为其哭丧,送行。
负责去刘夫人屋内查抄脏银的侯虎、侯猴两兄弟,很快就慌慌张张的跑到木忆荣面前。
“头儿,屋内那箱脏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