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教主的卧房中,烛火升起,铜镜前,师傅二人一坐一立。
“真要我给你梳?”池宁有些犹豫的望着铜镜中的人:“马上就睡了,这样不也挺好吗?”
他还真不怎么会梳头发,都是理顺了就绑个绳,发冠什么的是从来都不戴的。
若不是这孩子长大了知道把发带变成了锦带,如今他还是绑绳的贫穷教主。
“师傅。”
只是两个字,就让池宁投降。
“好了好了,多大个孩子,还要撒娇!”
池宁无奈的拿起梳子,任劳任怨的给池珩梳头。
他头发顺滑,几下就疏通。
这时,池宁才突然响起:“你玉冠呢?”
这小子臭美,没到及冠年纪,就自己戴了玉冠,如今怎么不见了?
池珩垂眸,大概是在瀑布下被冲走了吧。
不过,他不怎么在乎。
“师傅,今天我不想梳那个。”望着镜子里的另一个人,池珩开口:“我想要你小时候给我梳的那种。”
“发绳呢?”
“没有。”垂下眸子,池珩不让池宁看到自己眼中的觊觎。
“服了你了!”池宁无语,什么都没有,让他徒手梳头吗?
摸了一把头发,将那锦带解下来:“将就着用这个吧!”
臭小子长大之后就不爱用这玩意儿了,今天算是复古风潮了。
松松垮垮给他绑了头发,池宁满意的打量着镜中人:“还不错嘛。”
俊俏少年,怎么折腾都不会差。
池珩笑了:“好看。”
此刻,池宁的发丝披散在他的外袍上。
有丝缕还调皮的才垂到他的脖颈上。
“师傅,我也帮你束发吧。”池珩伸手将身后的发丝拈到面前,开口。
池宁沉默了片刻,“明天,不行吗?”
少年抬头,像是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候:“今天不行吗?我就想现在给师傅束发。”
池宁定定的盯了他片刻,然后坐了下来。
身后少年沉默又灵巧的为他束发。
将最后一缕碎发藏入发髻中后,一顶白玉冠安放在了池宁头顶。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师傅束发。”池珩轻笑。
师傅总是不乐意做这些繁琐的事情的。
池宁垂下眸子:“若是想,以后你便为为师梳头吧。”
“也好。”
“希望到时候,师傅不会烦。”
池宁皱眉,脸色有些不好:“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像是生气了一般,说完这话便急匆匆离开。
池珩望着他背影良久,将手伸向身后,抚着池宁为他亲手扎上的发带。
那是他亲自为师傅置办的,蚕丝中编着银丝,暗纹漂亮。
他一眼就看中了那条发带,果然师傅也喜欢。
是啊,他送的东西,师傅总是喜欢的。
对于他,师傅总是多一分耐心,多一分宽容。
蜡烛缓缓变短,直至熄灭。
立在地上的人也动了,他将这些年师傅送他的东西都收到了一个箱子中,放到了最显眼的地方。
只拿着自己的宝剑,出了房门。
山巅,池宁惆怅的看着下面远去的人影,轻叹了一声。
小孩子离家出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