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看着背对自己的锦袍玉冠男人,神色淡漠。
他很确定,现在不是现实。
因为他已经近十年没有尝试过脚踏实地的滋味了,踩了踩云朵一般地面,燕珩缓缓的朝着男人的方向接近。
这是,梦?
“来了?”男人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如云雪初霁,含着无尽的慈悲。
身后垂柳若有若无的晃动,柳枝在他面上轻轻拂过,似是不忍打扰他的笑容。
“你是?”燕珩眸中闪过一丝警惕,“这是哪里。”
碧草鲜花,溪水叮咚,这里美好的让人忍不住放松。
而身处其中的燕珩却越发的警惕。
池宁轻轻一笑:“不要紧张,这是你的梦。”
至于我?
指尖弹走调皮的垂柳:“我是柳仙。”
他身后的柳树似在回应他的话,枝条在风中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
“蛇?”言珩皱了皱眉。
池宁脸上的笑有片刻僵硬,“我是柳中成仙,并不是什么蛇。”
“抱歉。”燕珩用没有丝毫歉意的语调道。
“您找我,有事吗?”似是不习惯自由行走的滋味,燕珩在这无际的世界中行走,感受着青草的生机。
“我与你有缘,今入你梦中,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池宁的笑悲悯而沉静,似是神佛一样看着寿数短暂的人类。
燕珩眉头微动,转而道:“画中人?画妖?又或者是生活在这幅画中的怨灵?”
池宁脸上的笑缓缓落了下来,一双刚刚还温润无比的眸子在这一刻化为无机制的冷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燕珩朝着远方缓缓走去,世界随着他的远去开始渐渐的倾倒,就像是一块倾斜的木板。
燕珩脚步缓缓远去,池宁察觉到世界被撕扯的气息,忍不住开口:“停下!”
再走,这世界就崩了,他本就不多的灵力经不起这么糟蹋。
燕珩缓缓停下脚步,回过头:“柳仙?”
温和悲悯的脸突然一垮,漂亮的脸蛋上出现一丝沮丧:“你这个人类怎么不会被骗的?我就那么不像吗?”
见燕珩脚依旧停在世界的边缘,池宁朝着他招招手:“别走了别走了,我这点灵力您就别浪费了,在你的世界我没办法伤害你的,顶多放个恐怖片给你。”
燕珩挑了挑眉,轻飘飘的看了池宁一眼,像是在评估他话中的真伪一样。
片刻后,他缓缓收回脚步,回到了池宁身旁。
“找我有事?”池宁辛辛苦苦营造的氛围就这么被他给破坏了。
撩起白袍毫不在意形象的盘坐在草地上,池宁手托着下巴:“这些不重要,你是怎么发现我是谁的。”
他觉得,他陷阱做的不错啊。
燕珩指了指他的衣服和头上的玉冠:“和画中的服饰处于一个年代。”
池宁:“……”
大意了。
他光知道换身衣服,却忘了要换个朝代。
“你是什么?”燕珩瞧着毫无仙气的所谓仙,开口。
“画灵!”池宁声音加重:“才不是什么画妖冤魂。”
“有区别?”燕珩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似是对池宁的出现没有任何的惊讶。
池宁气急:“这差别大了。”
画妖是杀过人的坏家伙,冤魂就干脆是人死了之后的东西。
他可是画中自然生成的,纯然的生灵,和那些东西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