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翠花就这样边走边骂,一直到看不见身后的那群人影为止。
她喘了一口气:“真是太不容易了,真没有想到他都已经这么说夏如山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为他说话。”
不过现在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被陈翠花种在了村里人的心中,她现在就连浇水和施肥都不用,只需要等着那些种子慢慢的瓜熟蒂落。
反正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解释的,就像是夏子竹原先就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傻子,现在又如何,不但变得灵巧机敏还学会给自己钓一个金龟婿回来。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经过这个陈翠花一闹腾,夏家三房的人估计应该是没有脸再继续呆在村子里了。
吃完了午餐萧家的人就已经打算回去了,不然再晚的话恐怕要在山里过夜了,半夜里的山林可是最危险的,不但会有很多野兽,而且一个不慎重还会掉进猎户的陷阱之中。
夏子竹本来以为萧云走也就走了,但是她突然还感觉有些舍不得,毕竟他们也算是共患难过的兄妹。
本来离别这种事情她都已经是司空见惯,毕竟她从前可是一个人住在山林里面的,身边的哥哥姐姐们也都是一株株的离开了自己的世界。
但是此刻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萌生了一种想要掉眼泪的感觉,难不成自己对一个小屁孩儿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夏子竹赶紧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天啊!我都是在想些什么?不要想了,忘记他,反正他也要离开了,以后就算是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了。”
萧云已经换好了衣服,打算跟爹娘回家去了,但是他突然也觉得有些舍不得。
夏子竹原本是想要等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再去找萧云一家,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眼睛里想要冒酸水的感觉似乎是越来越强烈了。
萧云看了眼远处的夏子竹,颠儿的跑过去:“小妹,哥哥都要走了,你也不出去送送是吗?枉我爹娘那般疼你,我这个哥哥可是把从小就带着的宝贝,都送给了你!”
萧云可以看得出来,夏子竹并非是那般冷清之人,只不过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离别。
夏子竹将头扭向一边,倔强的开口:“你走就走嘛!哪里来的这许多废话,再说那宝贝是你送给我的,又不是我动手抢的,你想要我还给你也就是了,我又不稀罕。”
萧云看着眼前别扭的小女娃,无奈的笑了笑:“哥哥只是回家而已,还会经常过来看你,陪你玩儿的,别掉金豆好不好?”
萧老爷两口子还在和夏如山夫妇俩聊天寒暄,萧云这边已经可以用水漫金山来形容了。
一个女孩子什么也不说,只是坐在你的面前,刷刷的流眼泪,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用心脏裂掉了来形容,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夏子竹的泪珠其实不是落在胸前的衣襟上,而是落在了萧云的心里,萧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安慰夏子竹。
他还记得第一次他和夏子竹亲密接触的时候,那时候她调皮的就像是一个精灵一样,但是现在的夏子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陨落的天使。
当萧云再一次把夏子竹背在背上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这个丫头似乎比之前要轻了不少。
“干嘛!放我下来,你这个坏蛋!”夏子竹被萧云突如其来的奇怪之举弄得有些不自在。
萧云回过头看了看夏子竹,有些不舍的说道:“好想就这样把你背回我家,再也不让你离开了,别哭了好不好?”
“谁说我哭了,你这是自作多情,我不过是风沙迷了眼而已。”夏子竹还在拼命地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掩盖,自己舍不得这个便宜哥哥的事实。
正当两兄妹说着体己话的时候,萧老爷和萧夫人来了后院,看到两个人难舍难分的样子,心里也紧跟着犯了愁。
萧夫人提议:“要不在镇子里买个宅子,这样也好让他们两个也能时常聚一聚。”
萧老爷摇头:“胡闹,咱们这一代的希望可是都寄托在了云儿一个人的身上,他才多大,在说夏家的丫头也还小,等几年在说也不迟。”
说罢萧老爷轻咳了几声,正好惊动了萧云和夏子竹。
萧云赶紧将背上的夏子竹给放到地上来,两人规规矩矩的站好,几乎是同时开口。
“干爹、干娘。”
“父亲、母亲。”
萧老爷点点头,笑着看着两个孩子:“嗯,子竹干爹要带着你哥哥回家了,等什么你父亲有空,让他带着你们一家去干爹那里小住几天。”
夏子竹此刻的眼睛仍然是有些红肿的,虽然知道离别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好的,干爹、干娘还有哥哥你们一路小心,等有空的时候再来我家做客。”夏子竹硬挤出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萧云看着夏子竹违心的笑打趣道:“笑的这么难看,你就别笑了,我怕回头做噩梦。”
萧夫人上前点了一下萧云的额头:“你啊!看你长的那张嘴,回头把你妹妹弄哭了,可给我仔细这你这身皮。”
说完之后,萧夫人又爱怜的摸了摸夏子竹的脸颊:“子竹,你这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你跟干娘说,干娘给你做主!”
夏子竹闷声摇头,投入萧夫人的怀抱:“不想哥哥走。”
一句不想哥哥走说出来之后,萧云的心里突然一阵的五味杂陈,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总要接受离别。
纵然是心里再不舍得,萧家的人还是要走了,和夏家人话别之后,他们便走上了返程的道路。
不过这回去时的心情和来的时候可是大不一样,尽管萧家已经做的很是低调了,但是仍然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村子里已经是流言四起了。
萧云听了那些村民们的议论,脸色更是黑如锅底,夏家的人个个品行纯良,哪里像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