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想过找苏建成理论,要一个公道。但他打听到的消息却是苏建成一怒之下和苏姗娜断绝了父女关系,他很怀疑这是苏建成演的一出苦肉计。
后来,他调查到了E国,调查到了苏姗娜跟林长风到了E国一年多就被他抛弃了。
那时没了光环的苏姗娜已经激不起他的任何怜惜了,他对她只有恨。这个女人辜负了他,毁了他,他要报复。
他要站上世界之巅,让苏家人看看,当年他们犯了怎样一个愚蠢的错误?!
二十几年间他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在付家安营扎寨。化名黄钟泽重新在Q国开启自己的酒店事业,这么多年的黑暗求生,他看清了一件事。
酒店是最能打探到人性私密的地方,也是人最容易放松,懈怠的地方。
现在但凡人头有脸的人物,谁没有一点把柄在他手上?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想要的权势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要更多,譬如,一直得不到的苏姗娜。
原本他没打算对苏乐遥怎么样,没想到她竟长得那么像苏姗娜。尽管气质,谈吐间少了几分名门之后的贵气与优雅,但那长相,那五官,还有眉宇间的抹如烟似雾的神秘,都和苏姗娜如出一辙。
哈哈哈哈……
没想到啊,上苍对他还是不薄的。
到了现在还能圆他一个梦。
只是,苏乐遥的个性和苏姗那也很像。同样的倔强,同样的不服输。
不过,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能激发他的征服欲。
看着眼前一袭白纱,美丽非凡的女子,黄钟泽并没有被她的举动吓到,而是缓缓吐出:“你想让皇甫御阳陪你吗?”
一句话击中了苏乐遥的要害,颈间的鲜红更加衬得脸色惨白如纸。
“黄钟泽。”一字一顿,喊出了他的名字。喊出了自己的悲哀。
唇角微勾:“乐遥,你最好别激怒我,乖乖的,你就不会有事,皇甫御阳和林家宜,甚至是皇甫浩然都可以好好的。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真怕自己会伤心过度,一时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听着他威胁人又不含半丝血腥的话,苏乐遥颓然放下手上的簪子。
安琪儿快步上前,用纸巾捂住她脖子血流不止的地方:“遥遥,你怎么会这么傻啊?你这样伤害自己,心疼的是我们啊。”
一把抱住安琪儿,哭得不能自己:“对不起,对不起,安琪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担心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个人就是魔鬼,他以折磨我为乐,我不想其它人再因我而受苦了。安琪儿……”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乐遥,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个妈咪,你肚子里有了小宝宝。不管怎样,你都要撑下去,为了我们,也是为了它。”安琪儿同样紧紧抱住苏乐遥,两个女孩泣不成声。
黄钟泽很不耐烦地拉开两人,害得苏乐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安琪儿破口大骂:“黄钟泽,你还有没有人性啊?遥遥,现在身体这么虚弱,你真想她出事吗?”
“我有没有人性,你等下就会知道了。”此话从牙齿缝里挤出来,饶是像安琪儿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是那种打心眼里升起的恐惧,吓得脸色惨白。因为她看到了黄钟泽拿枪抵着商恺的头,不由得尖叫了起来:“黄钟泽,你要干什么?”
苏乐遥面如死灰,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叔叔,我求你,算我求求你了。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求你放了他们吧,他们都是无辜的,与整件事没有关系。”
“如果你要我,那我任你处置好了。”泪自眼角滑落,她的姿态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
她已经不敢奢求自己能全身而退了,只恳求黄钟泽不要过分为难她的亲人。
“遥遥,你起来啊,快起来,你不要这么作贱自己,给这样的人渣下跪。”就算刚被惊吓到,安琪儿还是改不掉自己火爆的脾气。
黄钟泽狠狠一脚把安琪儿踹倒在地上,她尖叫,他怒骂:“臭丫头,给你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别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告诉你,惹恼了老子,没你好果子吃。”
苏乐遥忙爬过去,一把抱住安琪儿,查看她被踹的地方,心疼不已:“安琪儿,对不起啊,对不起……”
“好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了。婚礼仪式该开始了。”随着他的声音一落,庄严神圣的结婚进行曲又响起。
刚刚为她化妆的女人走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观礼席上的观众一个个被保镖押着坐了下来,一切仿佛恢复如初。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白玫瑰上斑斑点点的血渍,提醒着众人这不是一场婚礼,而是人间炼狱。
安琪儿被带走了,嘴里塞了块毛巾,发不出声音。
苏乐遥只能自己一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缓慢往前挪。有力不从心,也不想面对,所以,走得格外的慢。
只是,走得再慢,路总是有尽头。
当她面对穿着牧师服的神父时,唇角竟勾起轻笑。
她只觉得一切好讥讽,黄钟泽因得不到她母亲,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得到她。
其实,他是得不到她的。不管他中威胁利诱,还是迫害挟持。他得不到她的心,更得不到她的灵魂。他唯一可以得到或许是她的身体。
苏乐遥唇畔乍现的那抹笑令黄钟泽感觉刺目,不由得眯了眯眼:“你笑什么?”
坦然迎向他因贪婪,仇恨而疯狂的眼睛:“我笑你好可悲。黄翰,你的一生活得太可悲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掐住她的脖子,怒目而视。
他的一生如此成功,如此辉煌,他怎么可悲了?看看这一室的大人物,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王室又怎样,贵族又如何,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般捏死他们。
试问这世上有几人可以办到?可以做得比他好?
而她,一个他阶下囚而已,居然敢对他出言不逊?坦率得说,就算苏姗娜复活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她的存在就是他的耻辱。
她是他未婚妻背叛他的证据,是个孽种!
他要她,是她的荣幸。她应该卑躬屈膝为她可耻的母亲向他请罪,而她非但没有一丝丝对他的敬畏,还一直对他出言不逊,挑战他的耐性。
别忘了,她现在只是他手上的一只蚂蚁,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她根本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脖子被掐,呼吸不顺,苏乐遥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生命受到威胁的惊恐:“我说,你好可悲。以前你想得到我妈妈,借着苏家的势力往上爬,却没有成功。现在呢?你又想用征服我去满足你那变态的虚荣心,自欺欺人,你可以得到苏家的女人。然而,你忘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就算你真得到了我,也得不到我的心。而且,你的阴谋是不可能会实现的。”
苏乐遥每一个都刺入黄钟泽灵魂深处,没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怎么把他看得这么透彻?
是的,不管他站得再多,掌握了多少人的把柄,可以享受怎样的贵族待遇。在他心灵深处,永远住着一个不自信的灵魂。
“别仗着我现在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苏乐遥,说到底你的一切都在我手里,包括你的命和你在乎的所有一切。”黄钟泽肿红了脸,一字一顿。
“是啊,你除了要挟我,还能做什么?”她毫无所惧,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所有的惊恐,慌张都是惘然,只会成为他制衡,束缚自己的利器。
“不错。你现在已经敢跟我顶嘴了,有进步,我喜欢。”脸色在一阵狂怒之后,突然转为欣喜。
苏乐遥简直要被黄钟泽的喜怒无常给整疯了,他的脑回路根本就不正常。
“牧师,你还不快点进行仪式。”罪恶的手从苏乐遥脖子上爬下来,改挽着她的手臂。
“是,是,是……”被吓得不轻的神父只能一个劲点头称是,快速念起了誓词。
“黄钟泽先生,你愿不愿意娶……”话还没问完,黄钟泽便心急地说。
“我愿意。”
神父紧张咽了咽口水,转向苏乐遥再问:“苏乐遥小姐……”
“她不愿意。她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都不会嫁给除我之外第二个男人。”一道高亢的男声响起,宛如天籁。
苏乐遥寻声望去,泪光涟涟。
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却仿似有几个世纪不见。
“皇甫御阳,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黄钟泽怒喝,他明明将他关了起来,关在他私人最牢固的囚人之地,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黄钟泽,别以为你真可以一手遮天。外面已经被E国的特种部队包围了,你插翅难飞,束手就擒吧。”皇甫御阳一脸正气,仿佛从天而降的天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