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QK高层尽其所能,动用了所有关系还是没能完全封锁住皇甫御阳的声明。股市的动荡,造成QK有史以来最惨重的单日大跌。
幸好明天就是星期六了,不会开盘,但若没能及时解决问题,后果不堪设想。因为皇甫御阳的声明不仅突兀,不仅是辞职,而像是要脱离皇甫家似的,将他手上持有的股份通通还能皇甫圣。
由于他特殊的身份这样的声明多了几重意味深远的含意,各大报纸自然是追着不放。虽然上头有人压着,不让追踪报导,不让插手调查。
可这样爆炸性的新闻怎么能阻止得了各热血记者想要挖出真正的沸腾之心呢?不让公然追踪,他们就暗中跟踪。不让插让调查,就换个名义去搜集各方的资料。
就是网络上被监控得很严,一有关于皇甫御阳辞职声明等关键词的文字或图片通通上传不了。
夜已深,皇甫圣坐在QK的总裁办公室内,神色肃穆,开着电脑,正在进行视频会议。脸色是病态的腊白,鬓角根根银丝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然的光。
忠伯在一旁十分担忧,从早上到现在皇甫圣滴水未进。尽管他强撑着,别人或许看不太出来。俣身为他最亲近的人,忠伯知道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
若不是他有比一般人顽强的自制力,恐怕已经倒下去了。
趁有着休息的空当,忠伯忙端来一碗燕窝粥:“老爷,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先喝点粥吧,一切还都没有失控,你不必太着急了。”
皇甫圣闭了闭眼,整个人靠向椅背:“他这是存心要毁了QK,他恨我,一直认为是我的门户之见太深,是我瞧不起他母亲的出身,才会拆散浩然的姻缘,最终造成这一切。”
“老爷,事已至此,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小少爷呢?他不是个是非不明的人,他会理解你的一片苦心的。”忠伯再劝,他一个人背负着这么多,几十年,真的太累太苦了。
皇甫圣声音幽幽:“我以为自己还可以多撑几年,不必让他这么早就知道如此残忍的真相。是我高估了自己,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老爷,你别这么说。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在忠伯的劝说下,皇甫圣喝了半碗燕窝粥。
“很晚了,先回去休息吧?”忠伯一心记挂着皇甫圣的身体。
皇甫圣没有吭声,微阖上眼睛,假寐。见状,忠伯也不再打扰他了,默默拿了一条毯子给他披上。
翌日,一大清早温静就来了,提着保温瓶。一见到皇甫圣憔悴的样子就十分担心,将保温瓶交给忠伯,半蹲跪在皇甫圣跟前,声音很轻柔:“皇甫爷爷,你还好吗?回去休息吧。我爹地坐最早的班机,九点就到。你别太担心了,御阳,他只是一时冲动,只要找到他,好好劝解一番,相信他会回心转意的。”
“如果他有你的一半懂事,我也不必这把老骨头了,还操心。”说完,咳了两声。
温静站起来帮他拍了拍背:“皇甫爷爷,你别怪御阳了。只要你同意他跟苏乐遥在一起,他就不会反抗你了呀。”
不知为何,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心很痛。如同有数不清的针密密麻麻扎着她,痛得她差点儿痉挛,还要拼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她守了二十几年的心是真的沦陷了,早知道这一趟会丢了心,她说什么都不会来。只是,人生没有后悔药,更没有早知道。
皇甫圣深沉的目光一直盯着她,那睿智的光早已穿透她薄薄的谎言,直达她灵魂深处,看清她的伪装:“小静,你介绍御阳的婚史吗?”
温静摇了摇头:“皇甫爷爷,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厚爱有加,你是我除了爸爸妈妈以外最尊敬的长辈。能被你如此看中我真的好开心,只是,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早就不流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婚姻最重要的是心甘情愿,强扭的瓜不甜啊。”
“温静,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御阳的。”不管温静怎么说,皇甫圣就是固执地要她给出一个真确的答案。
就算她很小就去了西方读书,接受着西方的教育。可她骨子里还是遗传着母亲保守的个性,有些事是可以争取的,有些事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不管什么时代,人们的观念多么开明,大度。第三者始终是被人唾弃的,生性的骄傲不允许她成为这样的人。尽管爱皇甫御阳似乎是一种本能,不由她控制,但心里的道德底线一直束缚着她。
自始至终,她没有破坏过皇甫御阳和苏乐遥的感情,这一点她可以问心无愧。
“皇甫爷爷,我们别说这些了,好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御阳。对了,苏乐遥带着秦昊离开了。”她知道时已经太晚,不敢打扰皇甫圣。
皇甫圣微微蹙起了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们离开之后没多久,彩姨说,她走时没有交待一声。秦昊的行李都没有拿,她以为他们只是出去散散心就没在意。可是,他们昨晚未归。”温静看着皇甫圣说。
“会不会是御阳接走了他们?”温静说出心底的猜测。
皇甫圣眉头蹙得紧紧的,按下通话键让忠伯去城堡调监控。一个小时后忠伯回话说,接走苏乐遥和秦昊的不是皇甫御阳,而是项氏制药的总裁,项凌。
温静听完大吃一惊:“项凌?他怎么会和苏乐遥扯上关系?”项凌是她妹妹温妮的未婚夫啊,这个苏乐遥真不简单。
皇甫圣吩咐让忠伯好好查一查苏乐遥和项凌的关系,才挂了电话。
相较于皇甫圣的沉静,温静惊愕不已。温妮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个性骄纵,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偏偏在五年前对冷冰冰的项凌一见钟情,死心塌地。
经过四年的倒追,在项凌母亲黄冉的再三劝说下,两人终于去年订婚,计划着今年年底要结婚的。
越想越不对劲,温静对皇甫圣说:“皇甫爷爷,我想去见一见项凌,问问他和苏乐遥的关系。或许,可以间接找到御阳。”
皇甫圣思忖了下点点头:“嗯,去吧。”
温静给项凌打电话,他一直没有接。预感到事情的复杂性,温静暂时不敢惊动温妮。她的个性太冲动了,再说,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由于周六,项凌不在公司,除了打他手机,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到他。毕竟,她只是他未婚妻的姐姐,他们半生不熟的。
而且,项凌对任何人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听说,他曾经被绑架过,之后还患了自闭症。她想,可能是这段特殊的经历使他变得性格冷漠,孤癖吧。
在温静快要放弃之时,手机有人接了:“喂,哪位?”
温静心中一喜:“我是温静,温妮的姐姐。”不得不加上最后一句,她怕项凌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
“你好,有事吗?”沉默了两秒,项凌问。
“是这样的,我是乐遥的朋友,我们在合作一部音乐剧。我今天突然有了灵感,写了两首曲子,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你知不知道她在哪里?”温静拐了好大一个弯,如果她直白地问项凌必然会怀疑。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乐遥?”项凌疑惑地蹙起眉,她会跟别人提起他吗?还是温静,这会不会太巧了啊?
温静一时语塞,忙催促着:“这一点你就甭管了,你知道的,搞创作的人,灵感来了,如果不及时抓住,可能就再也想不起来了。我现在需要和乐遥商量一下,你可以让她给我打个电话吗?拜托你了,真的很急。”
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对温静是种折磨,但她必须沉住气。或许是这能最快找到皇甫御阳的途径了,这场独角戏,她必须一个人演下去。
“请稍等。”三个字宛如天籁,温静一颗心怦怦跳动着狂喜。
为防止露馅,温静急急补充道:“麻烦你告诉乐遥,我必须立刻马上和她取得联系。不然,对我们的影响都是巨大而不可弥补的。”
等待的时间无比煎熬,温静不知道项凌会不会告诉苏乐遥,不知道苏乐遥能不能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时间每过一秒,她的心就往下沉一分。她的谎言骗得过项凌,也瞒不过苏乐遥。昨天早上皇甫圣当着她俩的面,给了苏乐遥的难堪,她现在一定还很不舒服。
越想心越乱,若说刚刚还一分把握。现在已经连万分之一都没有了,强迫自己的目光从手机转移,铃声乍然响起。
温静一秒没有迟疑,快速接起:“乐遥,是你吗?”
电话那头静默片刻才传来苏乐遥的声音:“是我。温小姐,你费这么大的周折找我,有事吗?如果是皇甫老爷让你来劝我离开的话,请你转告他,我已经离开了。至于,皇甫御阳在哪里?他做了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信不信由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