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花痴痴心妄想的质问,苏玄有些无语,花痴看来真的就是个纯粹的花痴,只是这些年走得太过顺风顺水,又未曾经历过什么人间疾苦,再加上这位天擎大德曲妮的教导,所以能够问出这般问题,他并不感到意外。
苏玄平和的说道:“花痴姑娘,我是个讲规矩的人,若按照世间诸国的律法,未经主人允许,私闯他人领地,打杀了也就大杀了,莫不是因为贼人,是天擎大德月轮国国主之姐的弟子就能开脱吗?”
唐国将军舒成,笑着说道:“依唐律,杀之无罪!”
虽说西陵与唐国历来不睦,可如今舒成却愿意卖苏玄一个面子,毕竟这位曲妮大师,真的很让人讨厌。
“我燕国也是如此。”
“在我南晋,若面对此情此景,不拔剑才是真的有罪!”
...
世间诸国的将军们,纷纷出声附和,没有谁会愿意,丢失一位道门知守观弟子的善意。佛宗大德的善意,又如何比得上道门知守观弟子的善意呢?
曲妮毕竟只是曲妮,又不是烂柯寺内的岐山大师,如何能够让在场的修行者心悦臣服呢?
站在苏玄身后的莫山山,看着转变如此之快的局面,她老师往日里对她的教导,在这片刻间,便已然崩塌。原来这些人在乎的只是实力,强大的实力便是规则。
曲妮推开了花痴,威胁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本座定要去信悬空,让讲经首座去知守观要个说法。”
她的儿子死了,哪怕是知守观弟子,也得付出代价。
“曲妮大师你身为佛宗大德,在这联军大帐中,竟说出如此粗鄙之语毁人清誉,我就替讲经首座好好教训下你。”
本来已经打算息事宁人的苏玄,右手做剑指,指向了曲妮,正是道门神通天下溪神剑,刹那间刚才还咄咄逼人的曲妮,便已然口吐鲜血,瘫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花痴赶忙抱起曲妮,满是愤怒的看着莫山山,说道:“莫山主道石师兄已死,姑姑已然被重伤,敢问莫山主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莫山山看着深受重伤的曲妮,说道:“花痴,曲妮大师红口白牙却是在毁人清誉,你可想过若非今日苏先生在此,我日后会遭受怎样的流言蜚语。”
她很清楚哪怕是宽恕,也换不来曲妮的善意,既然如此那便不需要宽恕,同为听从西陵诏命前来荒原,为何偏偏要让她们受此苛责,这很没有道理,也十分的不公平。
陆晨迦示意一旁的白塔弟子,将她姑姑搀扶出去后,看向了程立雪,说道:“程神官我家姑姑身受重伤,我等先行离去,告辞!”
看着匆忙离开的月轮国一行人,程立雪看向了苏玄,说道:“苏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事已至此我本不该劝什么,可荒人南迁在即,还请大局为重。”
荒人才是接下来最大的麻烦,哪怕现在南迁而来的荒人不是麻烦,可并不代表海荒人日后不会成为麻烦。
苏玄摆摆手青牛慢慢的退出军帐,毕竟接下来就要商讨军务,一头青牛站在军帐中,着实有些有碍瞻仰。
他说道:“程神官这件事情,我不会多说什么,可我不希望月轮国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否则我不介意月轮国乱起来。”
随后苏玄与莫山山,挨着书院弟子落座,见此程立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在坐的除了那位隐藏了身份的书院十三,就只有这位道门知守观的山门弟子身份最为不凡。
程立雪说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各路兵马加之修行者,已经汇聚与此间,不知有哪位愿意前去护送粮草呢?”
场面瞬间再次冷清了下来,深韵其间道道的诸国将领,口观口鼻观鼻,就是不见丝毫动作,历来押运粮草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就在这时书院学子,王颖站了出来,说到:“书院弟子愿意押送粮草,只是书院弟子人数不多,还望各位将军慷慨解囊。”
在那场登山中王颖输了个一干二净,所以这一次他不愿意再输给宁缺。
躲在角落的宁缺,面带杀意的盯着王颖,因为王颖的行为十分的愚蠢,粮草是那么好押运的吗?但既然话已经说出,自然无法更改,毕竟军中无戏言,况且他身为夫子的亲传弟子,岂能让书院丢脸。
“程神官,书院弟子前去押运粮草,实在有些势单力薄,我墨池苑弟子愿与书院弟子同去。”
坐在苏玄身旁的莫山山起身说道,书院弟子本就不错,况且那位书院十三先生的字,确实颇为不凡。
苏玄沉声说道:“莫山主押运粮草之事颇为复杂繁琐,况且颇为凶险,想必程神官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军务。”
他没有想到,哪怕截断了宁缺与莫山山的相见,还能发生这么多事情,不过卫光明将至,到时候想必莫山山,也不会轻易涉及其中。
话音未落帐中之人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道门知守观山门弟子的出言回护,想必又是一段良缘。
若是先前他们或许还会把这件事情,推到墨池苑身上,可现在吗?他们自然是不敢,这很没有道理,但这就是道理。
程立雪看着不断暗示的苏玄,无奈的说道:“莫山主苏先生说的没错,墨池苑弟子还有更为重要的军务,自然不便前去运粮,想必诸位将军会为书院弟子配足军士。”
他很为难,至少这位苏先生的要求很为难,若非这位苏先生不是道门知守观弟子,若非此间这位苏先生境界最高,这样的话他根本不会说出来。
莫山山坐下后,对着苏玄小声,说道:“多谢苏先生,但我还是希望墨池苑弟子,能够见识下世间的残酷。”
苏玄平静的说道:“世间的残酷墨池苑弟子已经见到,莫山主你就信我这么一次,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我现在的决断有多么正确。”
两人小声的谈话声音不大,但也不至于没人听见,但军帐中无论是修行宗派的弟子,还是来自世间诸国的将领都当做没有听见。
唯有宁缺看着正在交谈的两人,右眼皮开始直跳,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但却说不上来哪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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