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上！

风雨骤然相变，在这风雨冲刷下，巨浪滔天而起，可这滔天的巨浪，却奈何不得一页扁舟。

观主看着唐国都城方向，脸上浮现出了意味难明的笑容，但随后这笑容变得无比难看，他说道：“既为昊天，那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神国之中，而不是为了贪恋这一晌之欢，既然下来了，那便不要回去了。”

在无数个永夜前，道门祖师代替人类选择了昊天这个守护者，在随后的时间里，昊天这个守护者做的也还算称职。

可上了岸的鱼儿不再是鱼，走下了神国的昊天，自然也不是他需要去信仰的昊天，既然如此他只好，重新开始无数个永夜前的那场赌约。

他已经将五卷天书交予了苏玄，这便代表了他的选择，若苏玄不能代表道门重开赌约，那么他便会亲手开启那场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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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的露台上，正在一杯接着一杯饮酒的苏玄，看着湖中心那条破阵而出的小船，直接将手中杯子扔进了雁鸣湖，因为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很让人心烦。

在苏玄的预料中，桑桑即便是能够无视世间的规则，可也不应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阵而出才对。

叶红鱼看着那条朝着半湖阁驶来的小船，叹息道：“阵法破了，能够困住无距境界的阵法破了。”

亲手参与阵法布置的莫山山，疑惑道：“可书院十三先生究竟是怎么破的阵，按常理而言，哪怕是六境也不该破的如此之快。”

阵法这东西既然存在，那便有被破去的可能，只是让莫山山始料未及的是，那将一湖做两半的阵法，会被破的如此之快。

莫山山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说道：“莫非是夫子相助？仔细想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苏玄起身提着哪壶桃花酿走到露台栏杆处，他看着已经即将来到半湖阁露台的那条小船，说道：“夫子没有出手，你们境界尚浅，可哪怕是夫子，若是出手相助，总能够看出些许痕迹，可刚刚宁缺与桑桑破阵时，夫子从未出手。”

莫山山的眉头顷刻间皱起，这很难说的通，她不相信宁缺有能力破开阵法，可事实上宁缺已经破开了阵法，而且还驾着小船大摇大摆的朝着半湖阁而来，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只是那个可能太过离谱了些。

叶红鱼冷淡的说道：“可若夫子没有相助，凭借宁缺和光明之女的实力强，根本不足以破开这种级别的阵法。”

她是道痴，向道而痴的道痴，自是能感受到这阵法的高深莫测，即便是她都要望而生畏的阵法，宁缺与光明之女又有什么资格破阵而出呢？

苏玄看着已经能够看到那条小船上正在划动船桨的宁缺，说道：“师姐，可他们已经破阵而出，那么自然有他们破阵而出的原因，阵能够困住世人，却困不住在天上与光明相抗衡的冥王。”

夫子已经看见雁鸣湖上发生的一切，那么夫子自然也就知晓了桑桑的身份，可他那位师姐和山主，却不应该知晓桑桑的真实身份，因为知晓桑桑的身份，便代表入了局，他本能的不想将山主牵扯进这场可能会死上很多人的局中。

叶红鱼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我还是不相信，卫师叔会背叛光明。”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她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相信，毕竟这是最合理的解释，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一种可能，来解释宁缺为何能够破阵而出。

莫山山看着距栏杆处不过十几丈远的那条小船上，桑桑背后背着的那把大黑伞说道：“那把伞，又重新变黑了。”

在荒原上她与苏玄见过那把伞，那把伞就是卫光明口中那抹浓浓的夜色，如今代表了冥王的圣物，却背在了光明之女身上，所以卫光明口中的那抹浓浓夜色，究竟是冥王的圣物，还是昊天的圣物呢？

叶红鱼看着那把大黑伞，心中无比的愤怒，先前看见那把伞还未察觉什么，可现在那把伞，已经足以说明很多问题，比如西陵昔日最光明的大神官，走上了背叛光明的道路，比如桑桑就是冥王之女，她说道：“宁缺已然入魔，桑桑又背着那抹浓浓的夜色，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没人理会叶红鱼，因为那条小船已经停了下来，在那条小船的船头，桑桑的肤色忽然间变白，桑桑用世间从未出想过的目光，扫视着半湖阁露台上的苏玄几人。

不久后桑桑冷漠的目光停留在了莫山山身上，而背对着桑桑的宁缺从未察觉，可这一切却被苏玄尽收眼底。

这一刻苏玄很是愤怒，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好似要从胸膛中喷涌而出，在雁鸣山晃荡的青牛突然间停在了原地，挂在青牛牛角上的赤红色葫芦似乎感受到了苏玄的愤怒，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随后便有道剑横空悬在青天之下，道剑剑头已然对准了某条小船上的某人。

露台栏杆处，苏玄看着桑桑那冷漠的脸庞，强行将压许久的怒火，重新压了下去，他拉着莫山山的纤纤玉手，说道：“山主，帮我拿一下天书！”

随后他将天书，一本接着一本的拿出，日、落、沙、天、开，五卷天书被莫山山稳稳的拿在手中。

那条小船船头的桑桑，看着莫山山手中的五卷天书，神情陡然一变，而后肤色重新变成了黑色，似乎又重新变成了个人。

露台上无论是拿着天书的莫山山，还是叶红鱼都是十分震惊，因为不知不觉间，苏玄手中已经有了五卷天书，不过更让她们感到震惊的是桑桑神情与肤色之间的变化，若先前还不确定，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

看到桑桑苏玄莫名感到几分厌恶，哪怕桑桑又重新变回来黑瘦小侍女也是如此，身为昊天却下了凡，日后还要嫁人洞房，可这位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目光落在山主身上，既然选择牵扯山主入局，那他也不必客气了。

想来盂兰铃，也早已想要辨别冥王儿女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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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昊天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