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去周家做客,感觉大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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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5月18日早上,韦妈帮我和小达准备好了礼物。

敬天哥、文昌哥和蓝峰哥帮我们保养好了一部吉普车,并加满了油。

我和小达穿上新买白衬衣、深色西裤和皮鞋等,这套装束是我们镇里最体面,最正式穿着方式了!

丽芬姐和文娟姐还帮我们还梳理了头发。

一切都准备好后,大家帮我和小达将礼物搬上车。

我和小达上车,小达负责开车,我们从家里维修厂的院子去了大灵小学。

在大灵小学的校门,我们见到了周晓明,他刚刚骑自行车都校门等我们。

周晓明笑着说:“阿才啊!你们太牛了!你们还会开车啊?!这车子是你们自己的吗?”

我说:“算是吧!是我们厂里的车子!是老式的军用吉普车!”

我和小达帮周晓明搬上了吉普车的敞开式后柜箱里。

小达笑着说:“晓明!你来开车吧?”

周晓明笑着说:“我想开啊!但是,我还不太会!我哥哥周晓东特别喜欢开车!等下,他见了这台车,他肯定想开!这种老式吉普车是师级单位才能陪的!我父亲就有一部!但是,我爸爸不让我哥哥开!”

小达让晓明坐副座,让我负责开车,好跟晓明聊天,他自己去后排坐了。

在路上,周晓明给我带路,他给我和小达介绍他们家的情况。

他说,他父亲是厂里的厂长,叫周振国;母亲姓薛,家庭妇女,我们叫她薛阿姨就行了;哥哥叫周晓东,十八岁,在厂里上班;家里的保姆叫苏妈,他们都上海人。

我们说着话,开着车,一会儿,就到了他们厂门口。

这是一个大厂啊,厂区四周有高墙电网,到处都是能走汽车的水泥路面,而且,道路两旁都进行绿化,种满了各种树木和花卉!

厂门口有站岗和武装人员,进出人员要出示证件和严明身份才能进入!

但是,站岗人员认识周晓明,周晓明下车,在岗亭里登记了我们车牌号,以及我们姓名。

站岗人员例行检查了我们的车辆,并给我们敬礼后,让我们进入了厂区。

我们进入厂区后,看到里面非常广阔,有高大整齐的一排排厂房,厂房发出轰鸣机器声!还有高耸入云的水塔!

我们开车经过厂区,进入了工厂的办公区和生活区。

这里有食堂、礼堂,以及一排排红砖红瓦的苏式办公楼和宿舍楼!

楼宇之间还有操场、篮球场,排球场等运动设施!

这里有很多厂里职工的参加运动,打拳、打篮球和打排球的都有,到处传来掌声、笑声和欢呼声,非常热闹!

晓明说,这个厂有三千多职工,是一个级别很高的无线电通信器材厂。

在周晓明的引导下,我们车辆开到了家属区的一栋独院三层大别墅的院子里。

我们在院子停好车子后,大家一起下车。

周晓明用上海话对屋子喊话:“妈妈!客人到了!”

不久,屋子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青年。

中年妇女装着旗袍,身材和皮肤都很好,像一个贵妇人!

经过周晓明的介绍,她是周晓明的母亲。

我们非常有礼貌地用尽可能标准普通话说:“薛阿姨!您好!”

男青年身着厂里工作服,身材壮实高大,英俊而显得有些严肃。他是周晓明的亲哥哥周晓东。

薛阿姨笑着说:“哎呀!没想到这山沟里,还是你们这样的人才啊!你们两个小伙子,长得好精神啊!”

我笑着说:“多谢!薛阿姨夸奖!今天能够在这里见到薛阿姨,晓东哥!我们感到非常高兴!我们这里是一个小山城,没有什么珍贵的礼品!出门时,我母亲和家人让我们带了家里养的鸡和鸭,以及腊肉等礼物!希望薛阿姨笑纳!”

薛阿姨笑着说:“哎呀!你们是晓明的好同学!你们就是来做客而已!何必带那么多礼物!晓东、晓明,你们和阿才他们一起把礼物带到厨房里,让苏妈处理一下!”

我们四人将车上的鸡、鸭、腊肉和水果等搬到了周家的厨房里。

苏妈看到我们非常高兴。

我们帮苏妈放好礼物,洗手和整理装束。

然后,晓东哥要求小达跟他一起去试开我们吉普车玩耍!

薛阿姨同意后,他们两人着老式吉普车到厂区里兜风了。

我和晓明到周家的敞开式的客厅里,喝饮料聊天。

周家的客厅在一楼,非常宽敞,里面摆放着西式沙发和茶几,客厅的旁边就餐厅和厨房。

苏妈从冰箱里,拿出进口橙汁饮料、冰块和一些点心。

我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感觉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我们乡下太不一样了!

薛阿姨给我和晓明倒了每人一杯饮料,然后给我们加上冰块!

薛阿姨笑着说:“阿才!喝吧!这些是洋人的冷饮!在你们山沟里没有这些东西!”

我拿起饮料杯,顿时感到清凉透心啊!

我喝了一口饮料后感到体内热量被消除,感觉特别清爽!

薛阿姨笑着说:“阿才!好喝吧!”

我说:“薛阿姨!这个饮料真好喝!就想我们这里做冰糖水!”

薛阿姨说:“阿才啊!这可不是冰糖水啊!它们是在冰箱里冻出来的!这些冰块也是!”

我说:“喔!原来冰箱有那么神奇的功效啊?我第一次见到冰箱!”

薛阿姨笑着说:“唉!洋人新奇玩意多了!他们还有冷气机、电风扇、电烤箱,还有照相机、投影机和电视!这些你知道吧!”

我说:“薛阿姨!我经常收听洋人的电台,我听说这些东西,只是没见过!我会用照相机,还会使用电台进行收发报,收听电码广播和外语广播等!”

晓明笑着说:“妈妈!阿才父母都是旧时代的留学生!阿才英语和法语都讲老好了!妈妈,你拿那些洋杂志让阿才念给你听!”

于是,薛阿姨客厅陈列柜里,拿一些外国的少儿画报给我。

薛阿姨笑着说:“阿才啊!旧时代我们薛家是开戏园子唱戏的!我小时候,在洋人学校里读过书!我能听懂洋话,给你念其中几段吧!你读得好不好,我能听出了!”

这些杂志是英文版的少儿读物,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生活化的小故事。

我挑了几段,我特别喜欢的故事念给他们听。

薛阿姨和晓明听了之后,都在高兴鼓掌!

薛阿姨笑着说:“阿才啊!你的发音和语气是纯正伦敦口音啊!比我们洋泾浜英语口音好听多了!以后你教晓明英语发音吧,他教你讲上海话!上海话比你们这里土话好听多了!”

我说:“好的!薛阿姨!我有一个亲伯伯,叫岑天华!他们一家人都会讲上海话!他和他的太太都是旧时代的洋学生!大家都叫他岑老师,岑老师是在上海出生和长大!他们一家人都讲上海话!”

薛阿姨兴奋地说:“是啊?没想到在这大山里,还有我的上海老乡啊!什么时候,你带我们去他们家里玩玩!我想看看我的老乡!”

我说:“好的!薛阿姨!我一定帮你跟岑老师通报这个事情!岑老师为人好客!到时候,他们肯定下帖子请你们一家人去他们做客!岑老师的祖上是大灵镇的城主大户人家!他们家是当地最大宅院!宅院里有大花园、鱼池、凉亭和厢房等,古色古香的,可好玩了!我们六爷、刘奶奶的饭菜做得可口,好吃!”

薛阿姨笑着说:“阿才啊!你真会说话啊!你这样说,我就像马上去岑老师家玩玩!”

我们正在兴奋聊着,一个身材魁梧、身着军装,带着黑框眼镜,头发有花白,五十岁左右的男子,从楼上健步地走下来。

他走到客厅里,薛阿姨给我介绍,他叫周振国!他是薛阿姨的丈夫,晓明和晓东的亲爸爸!让我叫他“周叔”!

周叔笑着说:“阿才啊!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晓明跟我们说了,你们是好同学!你是一个才子啊!成绩好,会古文,照相!还会下围棋!是吧?”

我说:“周叔!是的!这些本事都陶老师、岑老师和我的家里人教导的结果!我记性好!因此,学什么都会!”

周叔笑着说:“好啊!我喜欢下围棋!最近正在研究一本棋谱!你能不能陪我下几盘?”

我说:“周叔!我的棋艺不精!到时候,你跟我的岑老师下吧!他是我的围棋老师!”

周叔笑着说:“阿才!没关系!下棋就是图好玩!我先跟你下下吧!以后,再跟岑老师下!”

我说:“好的!周叔!那么,晚辈就领教了!”

我和周叔在客厅茶几上,摆上围棋盘,摆好棋罐就开始下棋了。

薛阿姨和晓明对下棋都不感兴趣,因此,他们都厨房里帮苏妈做饭菜了。

第一盘棋,周叔不知道我的虚实,让我执黑,并让我两子。

他边下棋边说:“唉,我的两个孩子啊,一个太贪玩!一个不喜欢动脑子!所以啊,平时,每人陪我下棋!”

我说:“是啊!下棋是苦中作乐!费时费脑啊!下棋是闲人和心静的人才能玩!”

周叔说:“没错!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人生感悟!真是了不得啊!”

我说:“周叔!这些也不是我个人的情怀!我喜欢看古文!古代的文人墨客都喜欢苦中作乐!他们的人生感悟影响了我!”

周叔笑着说:“是啊!你就是这个偏僻小镇里,难得小秀才啊!”

我说:“周叔!我不想做秀才!甚至,我不想读书了!我只想做生意挣钱!养活家里!以后,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们边聊边下,由于周叔在中盘被我提掉一大片白子,周叔认输了!

周叔笑着说:“哎呀!真是人小本事大啊!你好像看出了我的棋路了?”

我说:“是的!周叔!你用的是元代晏天章大师《玄玄棋经》里的定式和套路!而我用的是当代吴清泉大师的”无影迷踪”招式对付你的!加上你让了我两颗应子,因此,你输给了吴清泉大师!”

周叔笑着说:“阿才!你说得好!你确实不是一般人啊!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然后,周叔不在对我让子,我们又对阵了几盘棋,周叔由于被古谱影响太大了,他无法摆脱古谱的定式,以及必杀必应的招式,因此,他输多赢少!

我正想着怎么让他赢一盘的时候,薛阿姨来到客厅叫我们准备去客厅吃饭了。

我看客厅墙上挂钟,已经是下午1点多了!

薛阿姨笑着说:“看你们爷俩,一见如故的样子!老周啊,干脆我们收阿才,做我们的干儿子算了!”

周叔笑着说:“阿才是大户人家的孩子!那也得让阿才和他的家人商量一下吧!”

薛阿姨说:“阿才!说正经的,让你做我们干儿子,你愿不愿?”

我说:“薛阿姨!周叔说得对!认亲是大事啊!这个事情,我一定要问我妈妈!如果,她老人同意的话,我就做你们的干儿子!以后,好好孝顺你们!”

周叔笑着说:“好!阿才!就算你做不成我们的干儿子!以后,你也是我的棋友!是吧?”

大家笑了!

于是,周叔在客厅里,打电话让厂区门卫和其他值班人员,看到晓东哥他们车子时,叫他们回家里吃饭!

不久,晓东哥和小达开车回到了周家的院子里。

他们进屋洗手后,大家就一起到家里的餐厅去吃饭了。

我们进入餐厅时,一个圆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有上海菜和东北菜,有糖醋鲤鱼、粉蒸肉、仔姜炒鸭、蘑菇炖鸡、酱骨架、土豆炖粉条、拍黄瓜等!这些都是薛阿姨和周叔喜欢的菜肴。

大家坐下后,周叔给自己和晓东哥倒了白酒,我们喝饮料,大家就开始边吃边聊了!

周叔笑着说:“今天见到阿才和小达两位小朋友!我感到非常高兴啊!欢迎你们以后常来我们玩!”

晓东哥笑着说:“对对!经常开车来!爸爸,阿才他们的吉普车是原装货啊!开起来就是比我们的仿制品要带劲!我们技术跟洋人比起来,太差劲啊!”

周叔笑着说:“晓东啊!你这是崇洋媚外!洋人造车子的历史已经一百多年!我们才造几年车子?以后,我们造的车子一定赶上和超过他们!”

我说:“是啊!我们在知识、经验和手段确实不如洋人!但是,我们脑子已经练就几千年,甚至几万年了!这方面我们应该比他们强!”

周叔笑着说:“阿才!确实不简单啊!能够看出问题的实质!看来你们家庭的教育,确实搞得不错啊!阿才啊!吃完饭回去,你跟岑老师说,我们一家准备去拜访他!让你薛阿姨跟他们讲讲上海话!跟你母亲说,我和薛阿姨要收你为义子!明白吗?”

我说:“明白!周叔!以后我们就是亲戚了!是吗?”

大家笑了!

周叔笑着说:“阿才!其实,我认识你母亲!她叫白玉兰!你妈妈是是镇里工作人员中的热心人!她曾经代表镇里来慰问过我们厂里的职工!给我们送过黄羊肉!是吧?”

我说:“是的!但是,我妈妈没有跟我说过啊?”

薛阿姨笑着说:“慰问职工是公事!你不领导,你妈妈凭什么告诉你?”

大家笑了!

我们吃完饭,周叔和薛阿姨为我们准备礼物。

周叔给岑老师送了一箱陈年的茅台酒。

薛阿姨给我和小达,送了每人长短两套军装和军鞋,以及给家糖果和点心等。

他们一家人把我们送到厂门口,然后,我和小达开车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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