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没有哪儿不舒服。”林书怡咬了咬嘴唇，有些事情，不能让它真的石沉大海，如果哥哥是简单的病故夭折，早去投胎转世了，怎么可能一直漂泊在这个世界上。“爸，我是不是有一个哥哥？”

林国举诧异了一下，神色顿时变了一变，呵呵，如果不是女儿问起，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吧！没错，林书怡确实还有一个哥哥，不过、、、“小书，都过去了，我们不说这个好吧！”

“是真的？我真的还有一个哥哥叫林书育。”林书怡不知道自己心在的心情应该怎样描述，之前只是半信半疑，但是父亲的话，已经将这个事实定性。

“你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你妈妈告诉你的？”林国举没想到女儿知道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不是，是哥哥自己告诉我的。”林书怡觉得事情比自己想的复杂多了，哥哥一定不是简单的夭折，这更像是一个秘密。一个谁也不愿意说出来的秘密。

“胡说。”林国举有些生气，一个死人怎么可能说话？

“爸爸，我没有胡说，真的是哥哥告诉我的，我能够看到他。”林书怡见父亲的情绪有些激动，心里开始打小鼓，让父亲回忆这件事情本来就很残忍，但是现在能怎么办？一直看着哥哥的鬼魂在世间漂泊？

林国举沉默了一下，深呼吸一口说道：“小书，我不管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趁我现在还没有生气，你赶紧自己出去玩吧！”说完，林国举就准备回屋。

“可是、、、”林书怡虽然于心不忍，但是不弄明白心里真的不舒服。

“没有可是。”林国举回了一句，拉开房门准备进去。

“我不想看到哥哥的鬼魂四处飘荡，他是对尘世放不下，才没有去投胎转世的。”林书怡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父亲吼出这句话。

林国举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林书怡，林书怡看到父亲眼眶中没有掉落下来的眼泪，这样的父亲，让林书怡心疼不已。

“爸爸，告诉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不是病故的对吗？”林书怡觉得自己疯了，父亲已经够难过的了，自己这算什么？咄咄逼人？

林国举强扯出一个笑容，将眼泪憋回去，走到林书怡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这才开口说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林国举二十二岁那年，认识了王雪丽，那个时候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雪丽的父亲本来不愿意让女儿嫁给林国举的，那个时候的林家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穷，穷得林国举都二十几岁了，还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穷得家里揭不开锅盖，偏偏林家人口众多，小孩子跟着父母做些简单的事情挣工分。

后来分土地以后，林家才算好一点，孩子们都长大了，林国举的父母也老了。他们觉得自己儿子多，才分了这么多土地，要女儿干嘛？

王雪丽和林国举偷偷交往了很久，有了孩子，算是林家小辈中的长子，他们的行径却被所有人耻笑，未婚先孕，这在那个年代是不被允许的。

王雪丽的父亲，也就是林书怡的外公，看到女儿连孩子都有了，也就默许了。本来一切都挺好的，但是那个时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王雪丽刚生完孩子就要跟着大家下地干活，孩子交给他爷爷看着。

林书育作为林家小辈的长子，颇得爷爷奶奶喜爱，简直是当成手心里的宝啊！

那个时候，林书怡的爷爷背上长了一个肿瘤，常年劳作，疼痛难忍，就有人建议用大烟止痛。大烟就是海洛因，痛得次数多了，用的次数多了，也就上瘾了。很多人都知道，吸食海洛因虽然能够暂时止痛，但是副作用非常大，致幻，神智不清，甚至是丧失劳动能力。

本来就很穷的林家，这下子更穷了。王雪丽虽然很想和孩子亲近一下，但是没办法，田里地里庄稼怎么办？只得一直交给他爷爷带着。

就在林国举的父亲吸食海洛因神智不清的时候，林书育被一个见不得所有人对他好的人抱走了，同时偷了爷爷没有吸食完的海洛因，并将海洛因喂给孩子吃掉，见孩子没了气息，才送还到爷爷身边。

清醒过来的老人是看到发生的事情的，但是那又怎么样？抱走孩子的是自己亲儿子，最爱的儿子。

“爸爸，我知道是谁了。”林书怡沉痛地听完父亲的话，心里已经有了当时的画面，也知道是谁抱走了哥哥。

“这也是后来我带着你妈妈搬出来的原因，我不想你和小宇再受到伤害。”林国举当时也算是胆子大，没有了土地和庄稼，想要养活一家人真的很难，但是都过去了。

“爸爸，你怪我吗？”林书怡看着父亲渐渐平静下来的脸庞，轻轻地问道。

“傻孩子，我怪你干嘛？对了，你哥哥、、、”林国举也很想知道儿子现在是什么样，是不是长大了，他长得和自己像不像？

林书怡转身看了一眼角落，其实哥哥一直没有离开，父亲说话的时候，他也在一旁认真的听着。那个时候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自然也不晓得这中间的曲折。

“爸爸，他还在这里，你想见他吗？”林书怡小声地问道，同时也看了一眼哥哥，见哥哥首肯，林书怡又看向父亲。

林国举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林书怡释放精力神，将四周的气场联合起来，林书育走过来，将自己的气场和妹妹的配合起来，林国举只感觉四周的温度骤降，朦胧中，看到了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身形。

林书育见父亲能够看见自己了，无声地跪倒在林国举脚边，用意念告诉父亲，“爸爸，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了，有些东西，不管是谁都难以抉择，放心吧，我很快就能投胎转世了，只希望，还有机会做你的儿子。”

“不，不要，我不要你做我儿子，我对不起你，连一天好的生活都没有给过你、、、”林国举瞬间崩溃，泣不成声。

“爸爸，那不是你的错。”林书育给父亲磕了三个头之后，消失在原地。

“孩子、、、、、、”林国举呜咽着，看着面前的雾气消散，久久回不过神来。

林书怡拍了拍父亲的肩膀，用自己瘦弱的臂膀抱住父亲，轻声说道：“爸爸，不要难过了，哥哥走了，他应该可以去投胎转世了。”

“小书，不要告诉你妈妈今天发生的事情，你还记得嘛，逢年过节她都会准备一些小孩子喜欢吃的玩的东西烧给你哥哥，她心里一直有你哥哥的位置，可惜你哥哥命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林国举起身，走进房间，是该平复一下心情了。

到此为止，好，到父亲你这一代是止了，但是我这里不行。林书怡曾经暗暗发誓，凡是伤害自己身边的人的，都不会给他们好下场。真是有本事，伤害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等着我林书怡的怒火吧！

抱走哥哥的那个人，现在在镇里工作，还算是有一份不错的职业，呵呵，你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他的媳妇是小学老师，也一并为他的作为买单吧！对了，还有孩子，你不是这么喜欢害人吗，让他们跟着尝点苦头。

镇里某位还称得上领导的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一下子被查出各种贪污，原本就不干净的底子，在马上就可以退休的年龄光荣下岗，顺便被查抄了家底，在床垫下面发现大量现金，余生交给了监狱。

镇中心小学某教师，因家中出现变故，携款与某男私奔，途中遭遇车祸，下半生交给了轮椅和街坊领居的闲言碎语。

某大学女生，因私生活不检点，小诊所堕胎导致大出血，险些丧命，最终医生告知，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

某男因受不了旁人嘲笑，与人斗殴，失手杀了一人，重伤数人，被判无期。

林书怡听着派出去的人回来的报告，有些想笑。第一桩确实是自己插手的，但是他媳妇携款与其他男人私奔，这林书怡想都没想过，看来这绿帽子存在的时间不短了嘛！堂姐堕胎的事情也不是自己做的，要怀孕那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好吧！最搞笑的是堂哥和别人打架斗殴，自己人还没出手呢，谁知道他的心里防线就先崩溃了？英勇地单枪挑群雄。

“哥哥，你安心地走吧！下辈子投生到好人家，不要再受这么多苦了。”林书怡对着蓝天说道，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听到。

那晚，林书育托了一个梦给林书怡，告诉妹妹自己马上就可以投胎了，是城南张家，还有那两个小鬼也跟着自己投胎了，临走前，林书育神秘地笑了一下，说道：“妹妹，张家这次生的可是三胞胎哦！”

梦醒，林书怡看了一下黑漆漆的天空，起身就往城南飞掠，刚到哥哥说的地方，林书怡就听到孩子呱呱坠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