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中,烟雾缭绕,一个朦胧的身影平稳地坐在水里。
水雾落在她的脸上,凝结成透亮的小水珠。
她的头发被打湿,贴在脸颊上,却不显半分狼狈,反而多了一丝娇弱之感。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
只是这美中不足的是那人总是紧紧的皱着眉头,好似落入了梦魇之中。
突然,原本纯净的雾气之中夹杂着一缕黑色。
御蝉正是坐在天池里的那个人,她被拖入了幻境之中,不断被心魔纠缠,无法脱身。
御蝉看见慕君迁正稳稳地坐在太子府的书房内,看着她笑意盈盈地说:“宛宛,快过来看,这是我刚做的画,你看看怎么样?”
御蝉却没有理会他的话,反而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温热的胸膛之上,声音哽咽:“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君迁。”
“宛宛,不必担心,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慕君迁将手放在御蝉的后背上,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似哄小孩子一般。
御蝉一把将他推开,脸通红的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好好,我们宛宛不是小孩子了。”慕君迁也不反驳,只是顺着御蝉的话说下去。
御蝉紧紧地抱住慕君迁的腰,此时的她满眼幸福。
“有你在,真好!”
“我也是。”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相拥在一起,好似这个世间只有他们两人,他们都只在对方的眼中。
我多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停住,永远不再流动,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没有魔族,没有责任。
突然画面一转,慕君迁手里拿着剑站在空中,而站在旁边的是红衣他们几个。
御蝉看着这一幕,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还做出什么反应。
只见慕君迁直直地将剑刺向红衣,御蝉飞身上去阻拦,可是终究晚了一步,慕君迁的剑已经刺进了红衣的心脏。
“不!”御蝉大声地喊道。
慕君迁接着刺向旁边几个朋友,御蝉只能拼命阻拦。
看着自己的好友一个一个倒在自己面前,御蝉拿着剑站在了慕君迁的对面。
两个人的衣服被风吹了起来。
“我今天,就要让整个天下为我陪葬!”慕君迁此时已经走火入魔,原本清明的眼球被浑浊的黑色侵占,浑身上下黑色的雾气飘了起来。
御蝉的一滴眼泪掉落。
“滴答!”
御蝉拿起剑,大声地说:“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说完便飞身上前,两个人悬在高空之中,一瞬之间便斗了上百次招式。
御蝉一时不慎,被慕君迁的剑刺中了心窝,但好在不深,御蝉迅速拍出一掌,将慕君迁也逼退几步。
御蝉深知,此时绝对不是疗伤的时候,只能忍着痛,继续冲过去。
然而慕君迁却丝毫没有手软,处处招呼御蝉的要害,使御蝉的伤口一次又一次的裂开。
御蝉将自己全身的灵力调到剑刃之上,奋力一击,慕君迁却没有躲开,直直地撞在了她的剑上,瞬间吐出一口鲜血来。
“君迁!”御蝉看着丧失了生命力的的慕君迁,好像没有了风筝线的风筝一般,向下坠落。
御蝉接过慕君迁的身体稳稳地落在地上,慕君迁好似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他笑得十分温柔,没有之前半点戾气。
“这样,最好……”说完,他便昏倒在了御蝉的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御蝉感受着掌心的温度逐渐降低,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眼里的泪水已经干涸,往日神采飞扬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
看着挚爱亲手被自己杀死,所有的朋友也死了,只有自己在这天地之间,无所依靠,四处飘荡,御蝉脑子里回想着先前几个人谈笑的样子,和慕君迁两个人办案的样子,竟觉得那就是最快乐,最值得珍惜的时候。
御蝉仰着头,想要大叫一声,却发现此时的她只能无力的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御蝉眨了眨眼,原先纯净的灵气变成了浓重的黑色。
就在御蝉即将黑化退身成为魔族之际,御蝉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君迁为什么突然要杀了红衣他们,为什么要让天下人给他陪葬,这不对!
君迁常以天下人的需求为己任,不会这么做的,况且君迁只是一个凡人,又怎么会入魔呢?
况且即便真的是慕君迁的敌人,他也一定不会趁人之危的。
御蝉被慕君迁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思维,才会如此被动,情绪失控,险些入了魔道。
御蝉想通了这些,连忙看了看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尸体,才发现他早已经化作了一片虚无。
转头又去看向自己的好友,也陆续消失,整个幻境开始晃动,由于这个幻境的主宰者已经发现了不对劲,所以幻境自动崩塌,很快就消散了。
御蝉才知道自己是陷入了幻境之中,被心魔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最在意的东西,被它利用,制造出这个幻境,企图将自己困在里面。
天池内御蝉的真身睁开双眼,一张嘴便吐出一口鲜血。
御蝉不在意的将嘴角处的血丝抹掉,随后重新闭上了眼开始调息。
尽管自己已经冲破了幻境,但是在幻境中的打斗和心痛是真实的,此时的御蝉已经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调理一番。
随意调息了几下。
这天池如今并不安全,况且以现在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思来想去,御蝉决定上昆仑山找轩辕族的族人来替自己看看。
御蝉如今身体的灵力耗尽,没有力气瞬移和腾云驾雾了,只能捂着胸口,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山上走去。
平日里也没发现昆仑山竟然这么高!
御蝉一边上山一边吐槽着。
等御蝉登上了昆仑山,却发现此时的昆仑山上空无一人。
“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御蝉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御蝉撑着早已经疲累的身子朝着轩辕族里面走去。
看着这昆仑山上的一草一木,觉得十分怀念。
突然,御蝉发现一只鬼倒在草堆之中,一动不动,浑身是血。
御蝉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废力地将他翻过来平躺着。
御蝉看清楚他的脸后,瞳孔不受控制的猛得一缩。
这个到在这儿昏迷不醒的鬼正是穷蝉,那个淘气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