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怔怔的看着于蕊,猛然间咧嘴大哭,哭的上接不接下气才说道:“于家姐姐,娘……娘被他卖了……”
这女娃正是当初于家在山中唯一的邻居,也就是赵猎户的女儿,赵猎户死了以后,母女两人没了生计,也不想接受于家的施舍,也怕瓜田李下的坏了名声,便出了山,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千里之外的成都巧遇,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
女娃名叫赵怜,还是于蕊她爹给取的名字,现在哭哭啼啼的也说不利索,更何况这台上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于是于蕊看向贩子说道:“这位大叔,这女娃是奴家失散的妹子,大叔能不能高抬贵手把她卖给奴家,奴家一定记着您的大恩大德……”
要不是有内江王府这一出,就凭于蕊这话,那没个百八十两银子,那是万万不能把人给卖了,可现在内江王府的三管家就在旁边,他敢出尔反尔?
“妹子啊,做生意讲究个诚信,也讲究个先来后到,咱已经把这女娃卖给了这位老爷,生意已成,岂有要回来重卖的道理。”
于蕊也知道贩子说的是实情,便将目光移到唐宜身上,怯声道:“这位老爷……”
“这女娃是你妹子?”唐宜非常无礼的盯着于蕊看,越看越觉得耐看。
于蕊赶紧点了点头。
“那便领回去吧。”
“啊?”于蕊愣了,贩子也愣了。
唐宜洒笑道:“某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可也见不得亲人分离的惨剧,既然是你妹子,那便当某做件善事好了。”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老爷花了多少银子,奴家给您补上。”
唐宜呵呵笑道:“某不差这点银子,既然做了善事自然要做到底,就算花点小钱成人之美好了,更何况想必姑娘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的贵女,银子就无需再提,去吧。”
于蕊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最后也只当自己真遇到了大善人,便牵着赵怜下了人台,急匆匆的走了。
台上的唐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撇了眼人群,不一会两名围观的大汉便退了出去。
“老爷,您这是……”贩子小心翼翼上前,也不知道该咋问,说一千道一万,他都不信唐宜是个善茬。
“与人为善便是与己为善。”唐宜笑了笑道:“唐某承你个情,以后在成都有什么事可来找某。”
贩子惊喜,他是灵璧侯的家奴不假,可灵璧侯的手可伸不进四川更伸不到成都来,之所以会贩人来成都,也是因为四川太平,这成都更是豪门大族扎堆的地,虽说吃点辛苦,但能赚银子,辛苦点算个屁。
可话说到底,灵璧侯的势力虽到不了四川,可一般的权贵豪强也会给几分面子,但是要遇到内江王这一个级别的,灵璧侯就真不够看来。
做生意就得有靠山,否则再富的商贾不过就是官门眼中的肥羊罢了,他也想在成都找个靠山,只可惜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要是能搭上内江王这条线……
贩子觉得下次可以多贩几倍人口。
“小姐不去庙会了吗?”
“不去了。”于蕊有些烦躁,哪里还有心情逛庙会。
“哦。”花姑娘嘟囔个嘴,好不容易把小姐说动出来,这来城里还没一个时辰就要回去了,当真没趣。
三女就这么朝西城走,刚走没半刻钟,便见两名大汉横在路上,一脸阴霾的等着,等到三女到了近前,伸手一拦,阴笑道:“几位姑娘,我家老爷有请,请移步。”
“我不认识你家老爷,让开。”
“这恐怕就由不得姑娘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难道敢强抢民女!”于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欺身过来的两名大汉同声冷笑,强抢民女?嘿嘿,这些年这事还真没少干。
“敢又如何?”左边壮汉欺到于蕊身前,一只如同虎钳般的大手毫不客气的抓向于蕊玉臂。
“走开。”暗中保护的战士刚要上前,便听到于蕊一声娇喝,然后看见于蕊侧身一闪,旋即圆润修长的一腿,直接踹中大汉心窝,将那大汉直接踹的连退数步,刚止住身形,便是一口逆血喷吐而出。
钻心腿!
几名战士也不上前,大帅说过于姑娘也是练家子,曾经在山里的时候和猛兽搏杀,极其悍勇,原本还不相信,但是现在他么的不信不行。
没被踢的汉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吐血汉子,不过脑子还没回过神,便见一只秀掌由下而上直击其下颚,啪的一声,汉子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掌击中,整个人直挺挺朝后仰倒。
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两只拦路虎,于蕊轻蔑的扫了一眼,便在路上震骇的目光当中施施然而去。
这一幕自然也落在唐宜的眼里,唐宜是真没想到看上去柔弱女子竟然还有一身好武艺,自己带出来这两个家丁,身手虽然一般,可也不至于被这般轻易撂倒,当然,主要原因还是两人过于大意了。
唐宜可不会上去自讨没趣,不过这里离府衙也没几步路,所以唐宜连想都没想便径直去了府衙。
成都知府商宣,几个月前去蜀王府就没回来,巡抚、布政使、都指挥使都没回来,很显然是被软禁在了蜀王府,后来有大兵来府衙警告,这成都官场谁敢多说半个字的废话?
现在府衙做主的乃是同知郜乐湛,得知唐宜来了府衙,连忙迎了出来,多远便拱手道:“唐管家今日怎么得空来府衙,本官有失远迎,勿怪。”
唐宜哪里有闲话的兴趣,直接开门见山道:“郜大人,闲话不叙,还请郜大人立即派府上衙兵前去缉拿凶徒!”
郜乐湛被吓了一跳,凶徒!
什么凶徒值得内江王府的人来府衙,还要府衙出衙兵前去缉拿,可唐宜说的简单,他却哪里敢怠慢,立即召集百来个衙兵,手里拿着铁索,木枷,便气势汹汹的直奔西门!
于蕊一行刚到西门便被堵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