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烈属?”冯恺冷哼道:“当真是好狗胆!”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马疯子的特种营在深山训练时候最终有近三百战士死于练兵,军议讨论后冯恺一锤定音,给予这些因练而丧命的战士烈士称号,一应抚恤待遇不缺。
这些烈士其中有二十几个已经成家,那么按照武锐军抚恤制度,这些烈士遗孀便是烈属,配有武锐军颁发的烈属证。
这次的事就发生在一位名叫狄雨的烈士身上,话说狄雨本是半自耕农出身,家里也有七八亩薄田,娶了妻子也生了两个儿子,家中开支太大,又碰上武锐军征兵,于是为了军饷就毅然从了军。
谁成想死于山中,狄雨死了,婆娘关珊自然就成了寡妇,哪怕是烈属也是寡妇,自古有言,寡妇门前是非多……
二十出头的年轻寡妇,家中没有男人依靠,还有几亩田,外加还拿了不少银子的抚恤,这要是不被人觊觎才叫有鬼。
觊觎的乃是浦狄村的地主浦峒阳,意思也很简单,就是姓浦的老婆死了几年,却一直没续弦,而关珊年轻,样貌也不错,现在死了男人,就被浦老爷看上了。
当然浦老爷的意思绝对不是要找关珊当续弦,好歹也是地主怎么可能纳寡妇当续弦,他的意思是纳妾,甚至让关珊不明不白的跟他。
浦老爷的意思被家奴转告了关珊,意思很明白,要么答应,要么就别指望在这村子里活下去,至于那几亩地,浦老爷有几百种办法可以据为己有!
在浦老爷看来,关寡妇根本没法拒绝,但是他终究还是失算了,更没想到关珊直接将人给轰了出去,这要是换做以前那是万万不敢,可自家男人在武锐军待了那么久,接受的都是武锐军反抗压迫的思想教育,这一套理论自然而然也传到了各自家中,于是有压迫就有了反抗……
浦老爷恼羞成怒,当夜喝的醉熏熏的便窜到关寡妇家中和亲信家奴直接将关珊给凌辱了,关珊受此大辱,当夜便上了吊。
强辱妇女还逼人致死,这事并不鲜见,浦老爷自己也没当回事,安排人将关寡妇敛葬,又将两个孩子收了当家仆,最后又去县衙改了田契,本以为这事彻底结束,却没承想这事被传了出去,直到被冯恺知晓。
“二哥打算如何处置?”徐老五也很愤怒。
“如何处置?”冯恺冷笑道:“别说是烈属,就算不是,咱也要把这姓浦的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成都好像没有会行凌迟之刑的片手。”
“派人去将这浦家人不论男女老幼尽数缉拿,姓浦的腰斩,其余的充做军奴!浦家名下土地按户分给全村。”
“好。”徐老五应下,说到底还是冯老二仁慈,否则的话,这浦家基本上灭门没的跑。
当然成为军奴未必比死了舒坦,所谓军奴说白了就是军队的奴隶,干最苦最累的活,除了能勉强吃饱外,还没有一点银子可拿,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苦难到头。
军奴在军中是毫无地位可言,是属于食物链的最低端,受人欺辱都没地说理,也不会有人帮着说理那种,平日里被打被骂完全就是家常便饭。
武锐军成立至今已有三载,军奴目前也不过百人罢了,而且全都是屡次严重触犯军纪,还死不悔改的军士被贬,至于这种被抄家,全族被罚为军奴的,这浦家还是头一份。
“这次事件是偶然事件,但是需要得到重视。”冯恺很是严肃道:“这说明我们对于烈属的关怀不够,甚至很可能是一无所知,后勤部门把该发的抚恤发了,就以为没事了?然后呢?没有然后。”
徐老五承认冯恺说的对,但这就是现状,很难改变。
“该议一议,不能让这些事情流于形式,派人去各个有烈属或者烈士之家的县村,告诉他们,咱会在各省府城建立专属的烈属小区,并设立专门的烈委会,问问他们可有愿意搬去住的,如果愿意可以直接搬,地方上会为烈属生计落实到位,包括给予工作,让孩童入学等等,不愿意的告诉他们政策,若是遇到迫害,该如何告状,一旦证据确凿,那么浦家就是下场,也要让地方上的地主豪绅引以为戒!”
“好。”
很快一翼兵马出了大营,直接扑向郫县浦狄村。
浦峒阳正在喝着小酒,伺候的丫鬟为其锤着腿,日子过的是好不惬意。
就在这时,三百精兵冲入浦狄村,不过浦狄村的村民倒是没谁慌乱,毕竟能在成都地界上拥有如此精兵的除了武锐军不会有别人,而武锐军从不扰民,军纪好是出了名的,无需害怕。
“军爷这是?”浦狄村农夫狄奇问道。
“这位老乡,咱们来找浦峒阳,不知怎么走?”为首的翼指挥龙竹轻声问询。
“浦老爷啊,就在村中,那户高墙大院的便是。”
“谢了老乡。”龙竹笑了笑,手一挥,三百战士立即跟上快速前进。
浦峒阳家宅很好找,毕竟浦狄村并不富裕,村子里面几乎都是垒土房子或者草房,而浦家大院至少还有高高的围墙,远近一看,那土财主的气质立即彰显无疑。
大宅的院门没关,门口有几个孩童在嬉戏,穿的破破烂烂,只有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厚实的棉袄,此时正把一个差不多大的小男孩压在身下当马骑,后面还跟着一个男童手里拿着柳枝,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被当成马的男孩屁股。
突然间冲出来的三百军士让三个小男孩一愣,骑在‘马’上的男孩颐指气使道:“你们是谁?为何到我家来?”
龙竹哪里有兴趣和一个小破孩废话,喝道:“围住浦宅,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说完这话,径直带着几十战兵冲入浦家大宅。
浦峒阳也蓄养了几个家丁,平日里负责向租户收租子,顺便看家护院,说白了这些所谓的家丁欺负欺负百姓可以,可看见几十个着甲持刀的兵杀进院子,从前院直奔后院,哪里还敢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