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主,您抬爱了。盛某残存之身,何德何能受此礼遇。”
“当年的事怎敢忘记?论着辈分,有为得称您一声前辈。”
“论身份,您是一家之主,一城之主。尊卑有序,盛克来还得给您行见面礼呢。”
“罢罢罢,盛将军我们还是说说这封信鹰吧。”
华有为将信鹰拿给盛克来看。里面的内容和自己接到的是大致相同的。盛克来看过后,将自己接到的,展破魂发来的信拿给华有为看。等他看完,盛克来说道:“林家想要完全的控制新军。不单皇上不安心,平蛮王更是不放心。不过以我的了解,平蛮王的不放心多数都是对着华家来的。”
“平蛮王不放心我?”
“是。平蛮王担心的,是您认为自己吃了很大的亏,心有不满。借此会生出一些事端,凭白的削弱了新军的战斗力。华家主您也知道,新军的军心不稳,战斗力得不到凝聚,任何的干预都会带来放大十数倍后的影响。”
“大局为重这四个字我还是明白的。平蛮王多虑了。”
“所以平蛮王想到了这个折中的法子,算是安抚下您。”
“盛将军有何高见?”
“为了削弱林家对新军的控制,我出任个监军还是不够的,得想个法子调动新军。”盛克来说的法子,展破魂在信鹰里可是没有提起,也想不出来。
华有为连着问:“调动新军?为何要调?向哪里调?为何要向那里调?”
“如今新军驻扎在祁寒华城外。华城则处在祁寒州境内腹地,远离战场。”盛克来问华有为:“华家主,您了解这意味着什么吗?”
“请盛将军解惑。”华有为没说出自己的算盘,而是请教盛克来。
“华家主这样做,无非是想让新军离得自己近些,自己能够看得到管得着。生怕林定海来了,没有人能够压制一下。”
“我是有份这样的心思。不过也不全都是。”
“那就是华家主担心新军贸然接近前线,成了炮灰。”盛克来赶忙补充道:“当然,华家主如此考虑是完全必要的。新军战力不够,不论出任何的任务,祁寒卫都要首当其冲。您的担心是正当的。”
“新军战力不够啊,这是我最担心的地方。为王朝出力,本就是义不容辞的事。”
“其实华家主您忽略了一点。这一点,很重要。对于华家主来说,可以说是致命的一点。”
“请将军为有为解惑。”
“当然为华家主效劳。”盛克来说:“这也是平蛮王交代下来的任务,正好一并完成。”
“与平蛮王的任务有关?”
“正是,您且听我说。”盛克来拿出一壶酒,猛喝两口。德缘阁屋顶上的风对盛克来来说,还是有一定威胁的。
“平蛮王给的任务是尽力掌握新军,在不影响新军编练的情况下,减少林山魂对新军的控制和影响。这与我说的,新军所在的位置有什么关联呢?首先,新军所在的位置,直接决定了新军的身份。那就是塔连山脉战事的一支后备军。如果塔连山脉哪个地方出现紧急情况,关钦然大帅一时又腾不出手来。华家主您说,新军是不是得上啊?”
华有为点头称是。
“万一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了,新军出击,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华家的祁寒卫。还有一点。新军出征后,谁还能对林山魂指手画脚?就算指了手画了脚林山魂不听,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结果到了那时就会非常的明显。第一,新军的控制,完全的落入到了林山魂的手里。第二,新军的损失还得是华家来承受。”
“请教盛将军的谋划。”
“不敢当。盛某的建议是抢先手。何为抢先手?是将新军先一步投放到塔连山脉里。最好还能扼守一地,为左右战局的棋子。”
“如此做有什么好处?”
“第一孤军一地需要的后勤支援与营地安扎后方大不相同。彼时,后勤支援成了孤军的头等大事。届时谁握着后勤支援,谁便掌控着新军的咽喉。生死在手,还谈论什么控制与否?”
“请盛将军继续说。”
“第二,新军要打仗,这是无法避免的,除非解散了新军。既然无法避免,那么就得权衡一二。是作为后备力量指哪打哪,还是集中力量固守一处?”
“后备军的危害有为清楚。固守一处的危险有为也清楚。万一坚守不住,那可是要全军覆没的。”
“这是一个问题,需要解决。不过不是现在解决,而是等到问题成了致命缺陷的时候再去解决。”盛克来进一步解释道:“固守一处要地,必然会引来蛮军的注意。当然也会进入关钦然大帅的眼中。华家主,您说关钦然大帅能让一支如新军的力量,在一处非常重要的地方被蛮军吃掉?当然不会。既然不会,那么必然会纳入他的谋划当中。只要我们的价值够大,关钦然就不会放弃我们。”
“何地如此重要?盛将军已经有了选择吧?”
“当然。接到平蛮王的信鹰后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盛克来的话突然没了声音,华有为顿时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新城吗?”
“正是新城。华家主,那里的重要一定会让关钦然不能放弃。同时也能解决新军战力不足的问题。”
“当然会解决。如此重要的地方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只不过平蛮王那边盛将军您要如何交代呢?”
“平蛮王已经是平蛮王,他的眼睛和心思都应该要落在王朝的大局上。不能也不应该只考虑自己的蝇头小利。”
“盛将军,既然是如此重要的地方。关钦然或者是皇上要自己来看守,我们怎么办?”
“所以盛克来建议华家主马上将新军开拔到新城。不要等林山魂来,凭空多出变故。”
“我们私自调兵,关钦然那里该怎么交代?”
“事情紧急,可以先斩后奏。上有平蛮王,下有新城的软石土矿。等木已成舟时,关钦然除了给新军加强力量外,没有任何的办法。”
“上有平蛮王?真的有吗?”
“华家主您是担心平蛮王的地位吗?”盛克来不以为然的说道:“在名分上,我与您都算得是平蛮王的家臣了。”
华有为心说:“家臣吗?还真的是家臣。展家的天下啊……”
盛克来突兀的说:“木生火,火借木升天。天火需要地木,地火需要地心,人火要的则是心窍火。”
“地木好寻天火难有,地火遍地地心罕迹,人火好练,心窍难开啊。”
“盛克来有一个小法子,或者能有些帮助。”
“哦?”华有为吃了一惊。“心窍火,传言要以冰封心,再以火化开。经受冰火两重天之苦才能得此心窍之火。”
“华家的火种,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看来盛将军对华家很了解。”
“火种一事又不是华家独有。数不清的年月里有多少人在钻研此物。有人有所得,有人无所得罢了。”
“盛将军果真要将您的钻研之法传授华家?”
“此法用在我的身上有些用处,不知道与华家火种融合后会有怎么样的变故。最好还是选一个开启了火种的华家子弟来试验下,方为稳妥。”
“那好,依盛将军。不论事有功败,盛将军的这份情谊有为铭记在心。”
“我与那华千古相熟,能不能让他来?”
“当然……当然可以。”
华千古的命运在德缘阁上被人决定。海沙雅的命运在塔连山脉被人决定了。
“你真的要放了我?”
“不放了你留着你?留着你给我生孩子?”展破魂问那海沙雅。“生出孩子来咋整?”
一路上傲视听够了展破魂这样不着四六的话。“我说展破魂你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
“师父,我和她能有什么话好说?不是废话还是废话喽。”
在一座山头上,展破魂打算在这里放走海沙雅。
海沙雅此次不肯走,惹得展破魂说了一堆的废话。“我说蛮人我也见过不少,像你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既然是少见,那就不要多怪了。”海沙雅说。
“哟!呀呵,你还懂这话呢?”
“我当然懂。我的教书先生是人族里的一位有学识的人。”
“有学识的人被蛮人俘虏了,不是被杀就是自杀。我告诉你,那样的先生空有学问,没有做人的风骨,当不得有学识的人。”
“有学识和他死不死有什么关系?”
“等你回去问他就好了。他会好好的告诉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
傲视忽然说道:“蛮女娃娃你回去可不能这样问你的教书先生。问了,就等于是杀他。”
“我不明白你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
展破魂和沙雅勾肩搭背。“我们说什么你听不懂是自然的。告诉你什么话你听着,也是自然的。只要你听话,什么事都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