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嘴损，这个齐衡晨还有一个毛病是胆子大。他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还带了这个女子私奔。被女子的家人追杀。不是叶大帅救了他，早已经见了他地下的爹娘。幸好这个女子未来的夫君并没有参与追杀他，要不然叶大帅也不管用。

齐衡晨的夫人，是即将送入皇宫里的女人，是皇上要收下的女人。

喝下半碗粥，齐衡晨说：“老爷，这件事还是压下来的好。”

“理由。”

“上古栈道不是空穴来风，也未有证据说确实存在。没有根脚的事情，围绕着生出来的事，都是没有根据。变数大。其二，关家这些年在清凉大山脉里拼得很苦，皇上应下了关家撤出祁寒州的要求，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其三，关家这些年，真的很苦。”

“衡晨啊，你能跟我五十年。就是因为你会说出这个第三来。”

“老爷，您是应允了？”

“不，吃了饭我去见皇上。”

“老爷，您这是？”

“关家苦，他是为了王朝。现在是关家苦，叶家苦的时候呢？”呼噜呼噜两大口喝下剩下的粥。“上古栈道，本就是用来无事生非的。要不然关家怎么从祁寒州出来？他十万人走了，去哪里找十万人填进去？”

“关家找的是祁寒华城。”

“嗯，华城来个小不点，还给伍忆送个丫头。这个我知道。”

“这个丫头是华有为的嫡孙女。相貌各方面很是不错。”

“很是不错？衡晨你想说什么？”

“这个女子的家世是弱点，不过用来偏房还是不错的。”

叶大帅放下他非常爱吃的葫芦圈。“接着说。”

“祁寒州历来为五门辖制。现在五门的心思猜不到，祁寒州被他们舍弃倒是真的。尽管说祁寒州是贫瘠之地，偏又是两处国门之一。没有清凉大山脉那里的战事，可谁又能打包票，那里不会起了战事？要不然十万关家军为什么留在那里？这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所以关家要走，借着上古栈道的事要走。”

齐衡晨再说：“我们为什么要接？因为祁寒州的地理。因为祁寒州可以凭险而守。不单可以守国门抵御蛮族，也可以守东方，不让关家或者是哪个家哪个门的重返。”

叶大帅再拿起葫芦圈放到嘴里，摆摆手示意齐衡晨说下去。

“祁寒州天然的是一处闭塞之地，足够大的封闭之地可以是封赏之地，更可以是自己封起来的自留地。虽说是一块贫瘠的地方，圈起来没什么用，反倒是会搭送些钱粮进去。老话是怎么说来的？自家的菜园子想种什么种什么，想用来做什么便做什么。”

“关家种了多少年了，为什么要走？”

“关家只想当佃户。”

“叶家也不想招长工。”

“老爷三思啊。机会难得。”

“吃饭，吃饭。”

葫芦圈真的很好吃，叶大帅又连吃三个。非常丰盛的早餐，叶大帅只是喝粥吃葫芦圈。

皇上的早餐不丰盛，皇上挨个吃，每一样都没有落下。这个皇上不是展破魂的皇上，是圣明王朝的皇上。

进餐中的皇上不喜欢被人打搅，更不喜欢说话。皇上经常说的一句话是：吃饱了再也不想娘了。皇上生母过世得早，他是奶娘抚养长大的。不是按照以往的规矩，交给皇上其他的妃子。

吃饭时候存这么样的心思，当然不喜欢有人来打扰。

有点老的一个太监，脚下存着小心，没声响的近到皇上身边。

“是不是姓叶的来了？”

老太监端起饭桌上的绿松茶。“皇上您漱口。”

“这个时候扰朕兴致的也只有他了。”皇上不接茶杯，接着吃饭。老太监明白，皇上是要让叶大帅等。可今儿是不能等，老太监还端着茶杯不放。

“怎么回事？”

“上古栈道。”老太监说：“叶大帅见了老奴说了这四个字。”

“守一个秘密真是难啊。”皇上放下了筷子。

“皇上，您还是喝口茶净净口吧。”

“黄友德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要静口。他跟前，朕何时脏过口。”

狠劲漱口，吐出去的茶水溅了老奴才黄友德一手。也没用黄友德带路，径直走去养德殿。

叶大帅知道皇帝不喜欢这个时候有人打扰，他偏偏这个时候来说事。这些年了，已经习以为常。这一次觉着不一样，皇上是带着气进的养德殿。都没有往常一样，喊声叶叔。

“皇上安康。”

叶大帅鞠躬拜礼，而不是其他大臣那样跪拜，说的也是不同的见礼词。皇上没理，叶大帅只能躬身不起。

皇上喝尽一盏茶，晾了叶大帅一盏茶，给叶大帅上了一盏茶。

“叶帅，请。”

“谢皇上。”

皇上坐着，叶大帅站着。皇上看他喝茶，叶大帅不喝茶。

“为什么不喝？”

“老臣不渴。”

“我请你喝。”

“老臣谢皇上。”

叶大帅喝了茶。皇上仍然没有为他看座。像以往一样的椅子没有，叶大帅明白皇上是在表明态度。

“皇上，老臣来是为了祁寒州一事。”

“上古栈道？”

“对。老臣……”

“这件事我已经交给关将军去处理。老元帅不要糙心了。”

“此事干系重大，关奉义将军恐怕力有未逮。老臣以为……”

“你怎知是关奉义去的？”

“老臣时刻关注在祁寒州。那里是两处国门之一，当年老臣更是在那里吃了平生唯一一次败仗。”

“是盛老将军用他和他的关家儿郎的命，换来的。”

“这是老臣唯一的一件恨事。”

“那好，说一下这个上古栈道吧。叶帅是有什么要说的。”

皇上的年纪很轻，比展破魂大不了几岁。面相上却与展破魂有些相似。每一位年少登基的皇帝，但凡心有抱负都会如皇上如此。糙心家国大事，哪能不未老先衰？用来糙心的东西，都是人的精血啊。

“老臣认为上古栈道无有都得当做是存在的。理由有三。第一，国门之一，万年后都不能放松一刻。第二，祁寒州的地理位置。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在祁寒州可以设两道防线，均是可以据险可守。老臣断定，塔连山脉不远的将来定会有战事。第三，单是祁寒州的环境，便是一处绝佳的练兵地。那里能为我王朝提供强大的兵源。看看关家在清凉大山脉的表现。我认为一点也不弱天子军分毫。要说差，也是高等修为的校尉数量少点罢了。”

“叶帅的看法是什么？”

“老臣认为王朝在祁寒州的力量不能变弱，也不能维持现状，应该做的是加强。”

“怎么个加强法？”

“关家军重返祁寒州。”

“关家军？叶帅说的是关家军？”

“正是。在清凉大山脉的关将军全部返回祁寒州。一是为了加强祁寒州的力量。二来也是对关家的奖赏。为了王朝这些年来，关家很苦。老臣认为，该赏。”

“让关钦然回祁寒州就是赏？”

“封帅关钦然，封地关家。”

“封地？”黄友德惊呼，马上封住自己的嘴巴。

“叶帅的意思是，还要给关家封侯？”

“皇上，祁寒州那么大，是一座侯府能立得住的吗？”

“那便是封王了。”皇上端着茶杯，嗅着茶香。“封王挂帅，好大的荣耀。”

“关钦然，配得。”

“配得配不得，让兵署去议议吧。”

“老奴这就去传旨意”黄友德下去了。皇上还在嗅着茶香。叶大帅知趣的告辞。

“捧得真是高啊。”看叶大帅出去，皇上的眸子冷漠。

圣明王朝最忙碌的地方只能是兵署。受皇上直接节制的，王朝权利最大的衙门。

黄友德赶到兵署衙门的时候已是晌午。

“今天当值的是哪位大人？”进了衙门黄友德抓住一个兵署官员便问。“林定山大人可在？”

“回黄公公的话，林大人今儿不在。当值的是曹大人。”

“去，喊林大人来。”

“黄公公，出了什么事？”

“诶哟，问什么问哪，赶紧的去找。”

说话不停脚，黄友德进了和气堂，兵署衙门议事的地方。当值的曹可大人放下手里的事，听黄友德吩咐。

“叶帅提请皇上，为关钦然大将军封王挂帅重返祁寒州。皇上有旨意，让兵署议一议。”

和气堂里的大人们听到，在心里均炸了雷。

“是不是祁寒王？”曹可默念。

和气堂里的鸦雀无声，更显得黄友德的着急。为什么着急？黄友德明白，叶大帅这犊子没安好心。快五百年了，就没有一位将军封王的。在圣明王朝封王意味着会有自己的封地。文官皇子的可以封，你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封王，有自己的领地。不出三代一定反。王朝怕的就是这个！

给一个元帅封王，你是存心让他谋反？还是要他自裁表忠心？

林定山难得的有一天休息，都被这个消息扰了。

连骂三声，连摔三个茶杯。修书一封给关钦然后，林定山即刻求见皇上。

还是在养德殿，林定山有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