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丰宝出去后,许大娘拉着霍窈坐下:“闺女,你跟大娘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丰宝啥也不说,你跟大娘说。”
霍窈点点头,“是这样的大娘,顾大人问过许大哥要带他进京,也知道许大哥跟顾湘有意,也十分看好他,但许大哥觉得做人不能没有良心,便拒绝了顾大人,顾大人觉得可惜,但也不勉强,只是许大哥平日一直对我很好,我不能看他毁了自己的前途,所以就来多管闲事,大娘您千万别怪我。”
许大娘苦笑道:“闺女,大娘谢谢你能来,要不是你来,大娘都不知道这些事,丰宝那孩子啥也不说,你说得对,去京城是他的前途,不能因为我们拖累了他!”
许丰宝对顾湘的心意,许大娘是知道的,为此还自责过,没给儿子一个好的出身,现在顾大人不嫌弃,还有前途,许大娘一千一万个支持。
“当然,咱们也不能自私,我已经跟家里人商量过了,等许大哥走后,就把你们接到我家去,我家人多,彼此都能照应,这样,许大哥便也算没有后顾之忧。”
霍窈把自己的打算,都跟许大娘说了,末了道:“可刚才,许大哥还是不同意。”
“闺女你放心,丰宝我和他爹,顾大人啥时候走?”
“应该还要过两天,明天新任县太爷就上任了,到时候交接一下,顾大人就进京赴职了。”
“好,我给丰宝收拾东西!”
霍窈握上许大娘的手:“大娘您和大爷放心,我们一定会代替许大哥照顾好您二老。”
“好闺女,大娘能动,不用麻烦你们,老二老三也大了,他们也能搭把手。”
许丰宝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时,霍窈和许大娘都默契地收了话。
坐了一会儿,霍窈就起身告辞了,许丰宝去送她。
“大妹子,你刚才跟我娘……”
“许大哥,我觉得你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也是给家里人机会,大爷身子不好,需要用药,这些都是银子,虽然现在月银足够支撑家里的支出,但也只是勉强,去京城,不但对你前途有利,家里也会因此过上好日子,不是吗?”
霍窈又道:“两个弟弟也都大了,他们日后要读书都需要银子,用钱的地方更多,许大哥觉得自己抛下家人进京是自私,但我却觉得,进京并不只是为了你自己,不是日日侍奉在病榻前,才是孝顺,让家里人不愁银子,不愁吃穿,同样也是孝顺的一种。”
“我言尽于此,许大哥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如果真觉得,可以舍弃顾湘,那便当我没说,毕竟我不能一直推着你走。”
留下若有所思的许丰宝,霍窈便上车走了。
“小姐觉得他会想通吗?”在回去的路上,吴醉问霍窈。
霍窈摇摇头:“应该能吧,许大娘是个明白人,她会帮着劝许大哥。”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家中的门就被敲响了。
方氏打开门看到许丰宝,不由诧异:“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霍大娘,霍窈妹子在家吗?”
“在家,还没起,你找她有事啊?”
“大娘能帮我叫叫她吗?”
看许丰宝是真有事,方氏虽然不咋情愿,但还是去叫了霍窈起来。
霍窈本睡得正香,不太想起,但听说是许丰宝来了,一骨碌爬了起来,穿上衣裳便出来了。
“大妹子,你昨日说帮忙照顾我爹娘……”
“我说到做到,我娘也同意了。”霍窈看向方氏。
后者点点头:“妞妞跟我说了,嗨,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放心跟着顾大人去京城好了,你爹娘这边,放心交给我们。”
方氏自然是不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但闺女开口了,加上男人在旁边说项,最后熬不住,便也同意了。
许丰宝对着方氏和霍窈深深鞠了一躬:“大娘,大妹子,我爹娘和两个弟弟就交给你们了!”
一听这话,霍窈就知道,许丰宝被他娘说服了。
从霍家出来后,许丰宝就直奔衙门找顾怀海。
顾怀海笑得欣慰,让他回去收拾东西,这两天好好在家陪他爹娘,过两日便启程进京。
当天下午,县衙迎来了它的新一任主人。
新任县太爷姓赵,名赵括,倒是年轻,是上一届科举三甲之一,本在翰林,锻炼了两年,便被下放来到清河镇接替顾怀海。
顾怀海两天时间,与赵括交接完毕,随后便准备动身进京赴职了。
离开前一晚,顾怀海将霍家一家请来了家里吃饭。
算是意外之喜的是,赵括并没有带师爷而来,也已经承诺,会接手顾怀海原有的班底,简单点说,霍出学依旧还是县衙的师爷。
“铺子就让嫂子打理,家里两份进项,也会宽松许多。”饭桌上,顾怀海笑眯眯道。
刘氏也说:“我们要过段时间再动身,在这之前,姐姐,我教你看账。”
方氏有些犹豫:“我,我不识字,我能行吗?”
“铺子都有各自的管事,只要每个月姐姐去看看,收收账,别的都不用管,两个管事也都是靠得住之人,只要账不错,别的都不用操心。”
“要是遇到拿不准的,就找霍窈,她算账好。”
一听这话,方氏就松了口气,对啊,她不会,不是还有闺女吗,闺女可是厉害着呢。
当即,方氏就有自信多了。
当天晚上,吃完了团圆饭,第二天一大早,顾怀海就出发了,赵括也前来送他,走到霍窈面前:“霍小姐。”
然后给了霍窈一只不大不小的盒子,“这是江陵将军托我给小姐带的。”
霍窈闻言,也就不意外赵括认识她了。
吴醉上前接过盒子:“有劳赵大人了。”
“姑娘客气了。”
顾怀海老远看到这一幕,心里就有数了,估计赵括来之前,京城那边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赵括身边师爷的位置,是属于顾怀海的。
告完别,顾怀海便走了,黄通和许丰宝随后,在他们后面,还有两个衙差。
一行人可谓是轻车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