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窈让姜岩驾车,去了郡主府。
郡主府位置宁阳郡人尽皆知,很快便到了地方。
而此时的郡主府门口,顾怀海正在等下人通传,就看到霍窈来了,驾车的是姜岩,登时脸色一变,上前来,低声呵斥道:“我不是让你拦着她吗!”
姜岩还沉浸在催眠状态,无意识道:“听霍窈小姐的。”
“什么?”顾怀海皱眉,这时,霍窈从车上下来,“干爹,别为难他了,是我要来的。”
顾怀海无奈道:“你怎么不听话,现在快些回去。”
“干爹,救顾湘要紧。”霍窈沉声说。
顾怀海如何不知,但他做不来为了救自己女儿,而连累别人的女儿,说什么也要霍窈回去。
这时,进去通报的下人出来了,“我们郡主说了,她不认识什么顾怀海,让你等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顾怀海闻言,顾不上霍窈了,拿出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低声下气道:“劳驾再去通传一二,我乃清河镇的县太爷,此时来访郡主,有要事……”
谁知,顾怀海的话还没说完,那下人看也没看,就把他的令牌丢到了地上,“管你什么县太爷老太爷,郡主说不见就不见,赶紧给我滚!”
说着,将顾怀海狠狠推倒地上。
许丰宝见状,带着人上前:“大胆,我家大人好说是朝廷命官,你一个下人敢如此无礼!”
“嗤,朝廷命官又如何?这里乃是宁阳郡主府!滚滚,再不滚,休怪我不客气了!”
直接招来人,人手一根棍子,一字排开挡在郡主府门口,大有谁敢上前一步,就打走的架势。
顾怀海见状,一颗心沉了又沉,他想到此行不会顺利,霍窈能想到,金爷能在宁阳郡为非作歹,定然与郡主府的纵容脱不开关系,但没想到,竟连门都进不去。
可顾湘怎么办?
顾怀海咬了咬牙,冲许丰宝使了个眼色,后者带着人,立马与郡主府的下人对峙起来。
将官威摆出来:
“本官乃清河镇县令,尔等速速让开!”
下人笑得讥嘲:“什么破县令,敢跑来郡主府撒野,来人,上!”
许丰宝等人立马拔出佩刀,眼看着两相打斗一触即发,一道虚弱的女声平地而起:“县令的令牌不好使,那这个呢。”
下人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病歪歪的小姑娘,身形单薄地站在那,好看的小脸苍白憔悴。
“你又是何人?”
霍窈微微笑了笑,将其妈妈手上的盒子拿过来交给他,“我是何人,由郡主自行判断,一刻钟,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若不然,后果自负!”
霍窈气势不足,但说出来的话,却透着压迫。
尤其她那双眼睛,没有愤怒,没有嘲笑,只有成竹在手。
下人接过盒子,迟疑在当下,犹豫着此女莫非来头很大,不然怎么这么有底气?
还在他犹豫的时候,霍窈徐徐道:“一刻钟,现在计时开始。”
一听这话,下人突然有些发寒,心道,跑一趟又如何,若只是个唬人的纸老虎,再收拾她也不迟。
最关键的是,他完全不相信,一个丫头片子,能让他怎么个后果自负法。
“等着。”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抱着盒子进去了。
那一字排开的下人并没有散去,依旧威风凛凛地挡在郡主府大门口,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不屑和看好戏。
顾怀海沉着脸问霍窈:“那是什么?”
霍窈倒也没有瞒着他,只是避重就轻道:“上次帮薛长蕴忙的报酬。”
钦差?
顾怀海不解:“报酬?”
霍窈避重就轻道:“干爹只要知道,那里面的东西,能让咱们进去就行。”
另一边,下人去到前厅,宁阳郡主和郡马爷正准备用晚饭,见门房的人去而复返,宁阳郡主看了下身边的下人,后者上前两步:“郡主说了不见便是不见,你们门房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干脆都领了罚滚出郡主府吧!”
下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说:“郡主饶命,是外头来了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片子,威胁咱们,说是一刻钟不让他们进来,就,就……”
侍女皱眉问:“就如何?”
“就要咱们郡主府好看……”
啪!
宁阳郡主脸色阴沉,“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跑来我郡主府撒野!给本郡主打出去!”
她在宁阳郡霸道惯了,还没有人敢威胁她,简直不知死活。
下人闻言,心里一喜,哼,让你恐吓老子,害得老子差点被问罪。
下人一副领了命就要下去办的模样,窸窸窣窣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知是跪的时间长了,还是什么原因,只见他身子一歪,差点摔倒在地上,人倒是没摔倒,但揣在他怀里的盒子,却就势掉在了地上。
盒子没有锁,咔哒一声,摔了开来,掉出里面的令牌。
侍女见令牌不是金贵不像是俗物,至少不是眼前下人能拥有的,登时一巴掌甩过去:“好啊,你居然敢背着主子拿人好处,我说怎么去而复返,敢情儿是拿人手短!”
下人被打懵了,急忙解释:“没有,小的没有,是外头丫头片子给小的,让小的给郡主。”
正在喝汤的宁阳郡主闻言,随意地看了过来,在看到那枚令牌时,砰一声,手里的汤碗掉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下人立马跪了下去。
郡马不解道:“郡主怎么了,可是这汤做的不和你胃口?”
宁阳郡主却是看也没看他,直接上前,捡起那枚令牌,左右翻看了许久:“没错,没错,就是紫吟令,是紫吟令……”
她在很多年前,在父王那里看到过紫吟令,当时觉得好看,瞧着也是个宝贝,就跟她父王要,父王因为觉得愧对她,一向对她有求必用,但那次,却拒绝了她。
父王告诉她,此乃皇家之物,世上也仅此几枚,皆是皇上所赐,没有皇上圣旨,无人敢赠与他人,否则便是抗旨不遵。
她觉得父王小题大做,很是嗤之以鼻:“不就是一枚破令牌呢,还抗旨不遵,父王吓唬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