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才陆百川送我的,三哥若是不信,大可直接追过去,看看他身上,还有没有这方盒子。”
霍双脸白了,“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霍窈耸了耸肩,不管霍双再如何的自欺欺人,这方盒子,包括里面的簪子,确确实实是陆百川送给她的。
只不过她动了一点点小手脚。
原著中,并没有陆百川勾搭她的戏份,但她看过原著,了解陆百川这个人,再反复推演一番,不难料到他的算盘。
当然,她没有未卜先知的异能,关键还是陆百川对她有意无意地贴近,小心机地在她耳边吹气。
对方都送上门来了,若不利用一番,都对不起自己。
于是,她催眠了陆百川,就有了后面陆百川的急躁,对她动手动脚。
当然,她都一一躲过去了。
毕竟她也没有牺牲自己,唤醒兄长的伟大抱负。
至于珠花,算是意外之喜吧,本来她并不打算要,但想了想,还是收下了。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做的很有先见之明。
霍双与陆百川超出普通关系的亲近,陆百川身上有什么东西,恐怕身上哪个地方有颗痣,他都一清二楚。
说一百句,也抵不过一个实际。
虽然霍双不曾正面回答,但他在见到盒子时所表现出来的反应,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霍窈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三哥,陆百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
原本她没想过如此激进,但陆百川对霍双的影响,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
二哥的话虽然夸张,事实上也确实,若再继续放任下去,三哥以后还指不定会被陆百川怂恿,做出更惊天动地的事来。
她也知道,仅凭这点事,很难撼动陆百川在三哥心里的地位,她也没有那么贪心,所要的,只是借着此事,在三哥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再动些小手脚。
霍窈背对着霍出学和方氏,悄无声息地,对霍双展开了一波催眠。
将“陆百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只要印象深刻,还怕不能提醒他。
当然,她也大可直接催眠霍双,扭转他的取向,但那只是暂时的,有朝一日,他还是会挣脱催眠。
毕竟,有些东西,是天性。
她能压制一时,压制不了一世。
况且现在霍双对陆百川已经到了言听计从,不辨是非的地步。
即便她催眠,效果也会大打折扣,甚至有可能,一着不慎,让霍双对她产生抵触心理。
正如她先前所说,现在的霍双是听不进话的,说再多,到头来只会触底反弹。
“百川……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单纯……?”
霍双双目茫然了片刻,在霍窈催眠结束后,才恢复清明,他犹疑地看着霍窈。
“我知道你不信,你可以自己去发现,去看。”
霍窈的话,在霍双的脑海中徘徊不去,他猛地夺过那方木盒子,跑出了家门。
方氏见状连忙追上去,被霍窈拦住了,不用想也知道,霍双是去找陆百川了。
说白了,即便有催眠,即便他明知眼见为实,也不相信她。
这就是陆百川对他的影响。
“妞妞,你别拉我,他肯定是去追陆百川了,不能让你三哥去!”
“让他去吧,您拦不住他。”
现在的霍双,谁若拦他,谁就是他的敌人。
为了一个陆百川,内部失调,不值得。
“怎么行,你也看到了,陆百川不是个好玩意儿,你三哥再跟他玩,更不得了了!”
一直没说话的霍出学,拉住她:“让他去吧,孩子大了,别操心了。”
声音透着沉重的沙哑。
方氏对男人的话,一向听,但这次怎么听怎么刺耳:“什么叫别操心了,你说的容易,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当我跟你似的心大!”
霍出学张张嘴,有心想说两句,老妻却不给机会,哼了一声,直接挣开霍窈的拉拽,跑了出去。
霍出学叹了口气,一脸的颓败。
霍窈宽宥道:“爹,娘也是关心则乱,您别放在心上。”
“你娘是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吗,妞妞,你跟爹说实话,你三哥是不是犯了什么糊涂事,进了糊涂阵里了?”
霍出学在县衙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霍双那点心思,根本瞒不过他,只是怎么说呢,明白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毕竟,实在过于惊世骇俗了。
霍窈倒是没想到,霍出学居然会看出端倪,不动声色道:“如果是呢?”
霍出学老脸一白,转而强笑道:“妞妞别跟爹开玩笑。”
“您别担心,我在学塾会看着三哥的。”
霍出学突然想到什么,看着闺女:“你,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事,才答应去学塾授课的吧?”
看闺女的反应,不像是才知道,倒像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再联想到一些细节,很快便衔接到一起。
霍窈依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说:“放心吧爹,我有数。”
霍出学看了闺女良久,最终叹了口气,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也有自己的秘密了。
老妻说他心大,可是不是心大,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与其说是心大,倒不如说是看得更通透。
像在州府。
像现在。
只是有些事,他习惯了沉默,以笑应对,这一习惯,便是快一辈子了。
霍出学精神一下萎靡了不少,干巴巴地对霍窈说:“你还有爹。”
霍窈鼻子有些酸,亲昵的将脸贴在父亲满是茧子的手上,父亲的手很大,很干燥,但也,很暖。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活得最明白的,是霍出学。
也因为太明白,所以更没有存在感。
或许这话说起来有些矛盾,毕竟,她自己也解释不了。
生活本就如此,并非桩桩件件,都能用言语表达的。
霍出学伸出手,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才缓缓落在闺女的头上,轻轻地抚了抚,“这人啊,有时候就得难得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