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觉越来越接近山岩上的残剑,越感到一种心神上的压迫了。但前方的残剑密密麻麻,高觉也找不到绕开残剑的山路,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上爬。
就在高觉要接近第一把残剑的时候,他发现残剑周围竟然都没有凸起的山石!每一尊残剑的四周都如同刀削过一样,光滑平整,这一段山路再也没有可以抓取的山石。看来只能抓着残剑的剑柄爬了。
高觉小心翼翼的检查了下自己的状况,咬着牙一把抓住一只剑柄。一股冻彻灵魂的寒意从剑柄上冒了出来,高觉身子一颤差点掉下去。这只闪着冰寒蓝芒的宝剑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的佩剑,插在剑冢这么多年,还残留这这么强烈的冰寒剑意。
对!没错!就是剑意,高觉仔细体味了这种冰寒感觉,这种从内而外,直接攻击的灵魂的感觉就是剑意的攻击。他看了看自己握住剑柄的右手,虽然感觉到寒冰刺股,但手周围没有一点冰霜,这种意识上的攻击就只有剑意能做到了。
高觉一边死死的抗住这道剑意攻击,一边用心体悟这种剑术意境,高觉放开心神,却感觉到自己在登顶一座冰川,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冻的连思维都变得迟缓。高觉咬牙忍住这种极寒的痛苦,将左手松开,抓住前方另一个剑柄。
抓住这个剑柄的一瞬间,高觉感觉自己的头放在一尊大钟里,还没重重的敲了下。一股强烈的震动感从剑柄上传来,险些震开他的手。想不到之前的困难都只是预热,真正到了这剑冢才是考验的开始。
这剑冢下方的残剑,剑意都不太浓烈,虽然让人很难受,但咬咬牙都能坚持。高觉对着下方的莫烟云喊道:“莫师妹!这里没有石头可以攀爬了,只能抓着残剑的剑柄向上,但你要小心,这残剑上还附着剑意,你做好准备!”
莫烟云在后方也回应了他一句,慢慢也跟着高觉爬到了剑冢下端。莫烟云抓在冰寒剑柄上,身子也是一哆嗦,但她还是咬着牙向上爬,要说之前莫烟云奋斗是为了让妹妹莫芳华过的好一点,现在她又多了一个理由,那就是不能被高觉甩下太远,这样才能与他站在一起!
高觉抓着一个又一个的剑柄,一轮又一轮的剑意流过他的身子,简直如同受了十八般酷刑一般的难受。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灰色的旋风吹了过来,高觉紧挨着山岩,对着莫烟云喊道:“莫师妹!起风了!”
这灰色的旋风就是剑冢中最可怕的‘剑殇风暴’,高觉被这罡风吹过,罡风吹在身上并不感觉寒冷,但高觉感到神魂立刻就要离体,身子变得万钧沉重,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高觉赶紧收摄心神,咬咬牙将自己的手臂擦过一尊宝剑,手臂上被划出了一道伤口,疼痛感才让他神魂稳固了一些,强烈的睡意也驱散了一些。
高觉突然看到手中抓着的残剑上的剑意更加浓烈了一些,剑意包裹住残剑,罡风吹过残剑,竟然和剑意摩擦出红色的光芒。高觉又看看四周,只见每一柄残剑上都附着剑意,剑意抵挡住罡风的吹袭,摩擦出不同的光芒来。
想不到剑意竟然可以抵挡罡风,高觉突然想到这残剑能发出剑意,那自己这个活人是不是也能发出剑意呢。高觉一边死死抓住剑柄抵挡罡风,一边想着:“可是我全身真气被锁,怎么才能催发剑意呢。”
他突然明悟道,剑意只是对剑术的见解,对剑术意境的共鸣,其实剑意本身与真气是毫无关系的,自己只要能进入到剑招的意境中,不就可以发出剑意了吗?
高觉下方的莫烟云也抓着剑柄抵抗着罡风,少女一边收摄神魂,一边抵御手中,脚上剑柄中传来的剑意,体内仿佛五军交战,痛苦不堪。但莫烟云坚强地咬紧牙关,紧紧的跟在高觉的后方。
高觉看着前方的剑柄,慢慢回忆自己刚刚体悟出《养生主》剑意的感觉,他放松四肢,重新回到与深海魇怪战斗的那一刻,高觉身子一探,双脚一蹬,跳上了远处一柄残剑上。
莫烟云在吓得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高觉莫不是被罡风吹昏了头脑,为什么要在‘剑殇风暴’内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可高觉抓住剑柄的那一刻,他身上也覆盖了一层青色的光幕,青色的光幕在罡风的吹拂下发着清光,高觉终于在没有真气的情况下发出了剑意!
莫烟云睁大自己的美目,惊讶的想到:“高师兄竟然能发出剑意!他才多大啊,大部分筑基弟子都没有剑意啊,他可真是个怪物!”想到这里,少女芳心又有些复杂的情绪,爱慕的人如同太阳一般,光芒万丈,自己能不能追上他,和他并肩的站在一起呢。
莫烟云心中给自己鼓气,为了能不被高觉落下太多,她继续抓着剑柄攀爬着。高觉抓住了这柄残剑,将身子吊在空中,他闭目仔细体味了一会儿,兴奋的对莫烟云说道:“莫师妹!快来,这柄剑是‘刹那’剑意,你快来抓着它好好体悟一下,说不定也能修炼出剑意!”
莫烟云赶紧加速往上爬,这时的‘剑殇风暴’已经停息,高觉爬到前方的剑柄上,耐心的等待莫烟云。
莫烟云终于爬到了剑柄前,她颤抖着将右手握在剑柄上,一阵深奥的剑意从剑柄上传了过来,她不由的响起自己修炼《刹那芳华》剑法的时候,开篇的一句佛偈,‘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人生聚散,宇宙生灭,都是这样似有似无,永恒即使刹那,刹那即使永恒。
莫烟云沉浸在这柄残剑的剑意中,虽然真气被锁,但她松开的另一只手不停的比划着剑招,身子也不停的扭动,高觉感觉她身子扭得越来越慢,但仔细一看,莫烟云的身体如同幻影一般的变化,她刚踢出修长的美腿,可还没见到踢腿的残影,腿一刹那就踢到前方。
高觉已经无法用肉眼捕捉她的动作,由于没有‘剑殇风暴’的摩擦,还看不到剑意的光芒,慢慢的高觉感受到莫烟云身上浮起的剑意,他看着莫烟云曼妙地扭动身子,露出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