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正在忙着递发请柬之事,过两天老爷子大寿,要请的宾客很多,所以不曾来接您。"
"金家的男人都死绝了吗?这种事也让我姐做,一个个是想混吃等死吗?"来到这个十数年未回来的城市,这个曾经的故土,金语兰变得很激动。当然这个激动不是欣喜,而是潜藏十多年的恨意都被激发出来,是以言辞犀利难听。
保镖默不作声,这种事他怎敢插嘴。
"带我去我姐那儿?"金语兰冷冷道。
"小姐,那家主那边...."保镖迟疑。
"叫他等着,这十多年也不见他来看我,怎么这一时半刻就等不了了,真是可笑!"
"唉!"保镖叹了口气,依言将金语兰送到金家大小姐那儿。
.....
一间充满书香气息的房中,屋内布置古朴典雅,清幽雅淡。金兰芝坐在紫檀木做成的雕花凳,细细的眉头微凝,俏脸露出思索之色,在考虑是否请柬还有什么疏漏,有什么人没请到。
"姐!"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伴随着女子清冷的声音。
"语兰,你来帝都了?"金兰芝俏脸浮现惊喜之色,显然是很意外金语兰的到来。
"姐,你不知道我要来?"金语兰看着金兰芝惊诧的表情,想到了什么。
"我要是知道你来,就是事再多,也回去接你的。"金兰芝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洋溢着一种名为母性的光辉,很怪异,但却恰为其当解释了两人间的关系。
"又是那些人在搞鬼。"
"怎么说话呢,那可是你我的父亲长辈。"金兰芝嗔怪道。
"父亲?长辈?"金语兰冷笑。
金兰芝心知说道妹妹的痛处,赶忙岔开话题,道:"过两日就是老爷子八十大寿,小妹与我一起去。小妹离开帝都许久,老人家也怪想念的。"
"说起这个,我还要说你,姐,这家里这么多人怎么什么事都要你做,连这等送发请柬的事都要交给你。要我说,你还是太善良了,不能事事依着他们。"金语兰为姐姐打抱不平。
金兰芝听后却笑道:"父亲年纪大了,我帮着做一些事有什么不对。你个丫头就是怨气太重了,才会这样想。"
"姐,你可不要骗我。我虽然远在松江,但这金家的这点破事我还是知道的。二叔纯粹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至于那个所谓的父亲他也是落了闲了,把整个金家近乎八成的事都压在你身上,你还说帮忙做点事,这可不是做点事那么简单。"金语兰恨恨道。
金兰芝吃惊的看着金语兰,显然没想到二妹对家中的情况这么了解,笑着抚着金语兰柔顺的秀发,温声道:"我的小妹长大了呢!不再是那个只爱哭鼻子的倔强丫头了呢!"
金语兰高扬着头,像只骄傲的白天鹅,此时竟有几分可爱。也只有面对她的姐姐她才会如此。
过了一会儿
"姐,虽然你不知道我何时回来,但是他们将我叫回来的原因我想你应该知道吧!"金语兰目光炯炯的盯着金兰芝。
"语兰,你今年也有二十了,你知道我们家..."
金兰芝话还未说完,便被金语兰冷冷地打断,"是江家吗?江家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二少爷?"
"小妹,你也知道父亲是为你好,..."
"为我好?是为了他的利益吧!鼠目寸光的老匹夫!"金语兰冷笑,转身离开。
"小妹,你去哪儿?"金兰芝急道,追了出去。
"他不是要见我吗?我便见他一见。"
正走着,金语兰忽然顿住了脚步,"姐,你不要跟来,这是我跟他的事!"
金兰芝立在原地,面色复杂的看着金语兰走出去。
.....
"走,带我去见那个老匹夫!"
"啊..."保镖没听明白。
"金家主,听明白了吗?"金语兰冷冷道。
保镖不敢接话,这不是拐着弯骂家主吗?他默不作声的启动了车,载着金语兰朝金家去。
金家坐落在帝都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朱雀街,占地面积极广,有一个小型城镇那么大,光看这点便能知道四大家族拥有着怎样的底蕴,在这寸土寸金的帝都,金家这处宅院给人无与伦比的震撼。
因为金家老爷子大寿,所以近些天朱雀街颇为热闹,来往的也都是一些***,让在朱雀街安家的小贩、小公司大获其利,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金家的大门修建的很是宏伟,门外两人站立,像是两尊门神,与古代的那些世家门阀别无二致。
"东哥"
见到那名保镖,两名守门的恭敬道。毕竟家主身边的保镖和他们这些守门的可不可同日而语。
"二小姐回来了。"那名叫东哥的保镖说道。
两人皆好奇的对金语兰投向目光,被金语兰冷冷地瞪了回去。
二人皆不约而同的冒出"好冷"这个词。
"二小姐,家主正在在书房等着您,请跟我来。"那名叫东哥的保镖说道。
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金家的下人、保镖。虽然金语兰与金兰芝样貌相近,皆是像从画中的仙子走出一样,倾城倾国。但二人气质却截然不同,金兰芝温婉知性,平易近人,金家的下人保镖皆从心里喜欢这个没有架子的大小姐。而金语兰这一路上都笼罩着着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脸上的寒霜让人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冷。
众人明白金家那位不好惹的二小姐回来了。是以做事时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那位脾气看起来很臭的二小姐,毕竟过两天就是老爷子的大寿了,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犯事,万一被赶出金家那可真是没处诉苦。
在一群下人战战兢兢的做自己的事时,金语兰到了她父亲的书房。
"唉!希望她能听些话吧!"金麟叹道。
"家主,二小姐到了。"保镖阿东的话响起。
金麟抬头,看向他十多年都未见的二女儿。
金语兰进入书房后,连个招呼都没打,径直坐下。她发现上官云海这种反客为主的姿态果然令人很舒坦,尤其是在他们父女这样的关系下。
果不其然,本来心情还有些欣喜的金麟见到金语兰这般不知礼数,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似他们这种传承上百年的古老家族最看重的就是礼数,在一些人眼中可能就是一些陈腐的规矩,但是这些却是世家门阀的通病,千百年不变,金家亦不能免俗。
在金麟的心中,就是你再有怨气起码的礼数你总得讲,所以金语兰的举动令他心情一下子跌入低谷。
"我回来了。"金语兰淡淡的开口。一句话把金麟到嘴的话又呛了回去。
良久,金麟开口,语气落寞,有种身为失败父亲的悲凉。
"你准备在帝都待多久?"
"待多久?"金语兰讥讽道:"我在这儿待多久不是应该由你们定吗?让我在松江待着我就在松江待着,让我在帝都待着我就在帝都待着,不是一直如此吗?"
"语兰,..."
"对了,我听说你们要给我安排什么婚事,就是嫁给那个在整个帝都都颇有臭名的江家二少爷,你们是想把我一直留在帝都吧!居然还问我想在帝都待几天,真是可笑啊,父亲大人!"金语兰的话越说越冷,带着满满的嘲讽。
金语兰终于叫了她父亲,但是这声父亲却叫得金麟心痛。
"语兰..."
"不要叫我语兰,你没资格。"金语兰冷冷地瞪了金麟一眼。
"好...好...,我不叫你语兰。"金麟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复又睁开,道:"与江家的联姻我会跟老爷子说说,让他取消这门婚事,断不会叫你受委屈。日后其他的事我也不会干涉你的自由,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是出了事我也给你担着。"
听了金麟的一席话,金语兰微微有些动容,她没想到一向软弱的父亲竟能说出这番话,尤其是最后一句"出了事我给你担着"更是触及了她心中柔软的地方。从小被抛弃的她从未体会到这种霸道的父爱,尽管它只是口头上的话语。不过,金语兰的心很快又变得冷硬,纵使他这个父亲真有这种想法在那些人面前最终还是会妥协的,所以求人不如求己。
金语兰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金麟,现在你倒是拿出作为父亲的担当了!当年我被丢到松江的时候你在哪儿?十二年啊,你没去看过我一次,这就是我的父亲,这就是你,金麟!现在说这些好听的话给谁听呢?同情我的遭遇?对我施以怜悯?廉价的父爱!"
"你太偏执了,当年纵是我们的错,但是在松江也未曾让你受到半点委屈。松江市委书记,市警察局长哪个不是恭恭敬敬的待你,把你当成小公主一样对待,否则那时尚是稚龄的你又怎么在松江生存下去?"
听到这话,金语兰突然怒气冲霄地站起,"金麟,你枉为人父!"
金麟这才意识到自己慌不择言说错了话,一个孩童又怎会在意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他(她)要的无非是父爱母爱和家人的关怀。
"语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