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进程并不顺利，除了一开始卖出去的五箱货，就再也没有交易。
转眼已经接近中午，虽然时令还未到夏至，但是正午的日头确是有些毒辣，江楠和刘壮蹲坐在学校操场前面的台阶上，不停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不是所有的店老板都像之前那位，整个晌午他们几乎跑遍了北海校园的大半便利店，但是结果却很令人沮丧。
出师不利啊。
此时江楠的跟前正摆着一个小小的摊位，摊主是一位戴着眼镜的大学生，看模样好像是大三大四的，摊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机壳，数据线，还有耳机、钢化膜一类。
虽然东西都很普通，但是这位同学的生意还算可以，就在江楠他们在台阶上乘凉的功夫，已经有两三个同学来找他贴膜了。
江楠凑了上去。
那位学长见有人过来急忙起身，他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脸谄笑。
“同学，过来贴膜？”
江楠摆摆手，他凑到那位学长的身边，蹲在地上道：“我过来打听打听，你这给手机贴个膜，一天能赚多少？”
学长愣了愣，但他还是很爽快的告诉了实情。
“这个不好说，有时候一天都不开张，也有时候运气好，一天能贴个十个二十个，我贴一张膜收五块钱，如果能顺势再卖些东西，生意好一天能挣两百多吧。”
江楠点点头，他看着不远处埋头擦汗的刘壮，叹了口气。
“你这边还能赚两百，我跟那边的兄弟忙活一上午了，连个零头都赚不出来，太难了。”
听了江楠的话那位学长来了兴趣，他上下打量了江楠几眼，不由得问道。
“同学，你大几？”
“大一。”
听了江楠的回复，那位学长瞪大了眼睛。
“哎呦了不起哈，大一就出来创业，你这要是坚持几年绝对前途不可限量。”
江楠敷衍的笑笑，一上午的挫折让他实在提不起精神去憧憬未来。
本来是想和这位卖钢化膜的学长取取经，但是聊着聊着江楠却打听到了另一件事。
“这要说大学生创业，咱们北海大学以前可有一位传奇，你知道不，那位传奇当年倒腾手机卡，几个月的时间就赚了数万。”
哎呦。
江楠来了精神，“真的假的，那这位传奇现在在哪，我取取经。”
“嗨，人家早毕业了，我刚入学那会本来也想跟他干来着，谁知道他卖了几个月就不卖了，现在咱们学校依旧还有卖这些东西的，只不过赚的比他少多了。”
江楠点点头，似懂非懂的模样。
“他是谁啊，哪一届的？”
“哪一届的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叫张麻，据说长得很有特点。”
学长收摊回食堂吃饭了，现场只留下江楠一个人待在原地发愣。
“不会吧，这家伙有这么厉害？”
……
临近傍晚，江楠重新回到了仓库，此时张麻子和手下的一众员工也赶到了，几个人正在办公室开会呢。
“说说今天的情况吧。”
张麻子坐在办公桌前，盯着手下的三名员工。
张三李四和王五你看我我看你，倒是谁也没率先开口。
张麻子面色一沉，暗道情况可能不容乐观。
“张三，你先说。”
听到老板叫自己的名字，张三往前磨蹭了两步。
“老板，我今天，一箱货也没卖出去。”
张麻子嘴角撇了撇，他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点点头看向李四。
“你呢？”
“领导，我卖出去三箱。”
张麻子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
他看向站在队伍最后排，同时也是年纪最小的王五，微笑着道。
“你呢？”
王五唯唯诺诺，他的眼睛朝身旁两位瞟了瞟，但谁也没看他。
“老板，我卖出一箱。”
张三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王五。
“你咋卖出去的？”
“我自己买了一箱，算业绩吗？”
噗！
李四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麻子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肃静，卖出去这么点货还有脸笑。”
李四的脸色略微一变，但是没吭声。
张麻子站起身，语重心长的看着身前三人。
“今天第一天上班，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回去之后想一想，为什么会卖不出去？是老板的原因还是自己的原因，发现问题之后就要解决问题，如果以后再次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只有不停的迈过一道道坎，你们才会成长。”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李四你把订单发我手机上，其余人下班吧。”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江楠才来到张麻跟前，看到江楠来了，张麻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哎，照这个情况下去不大行啊。”
江楠笑了笑，他拍拍张麻子的肩，表示并不怪罪他手底下的员工，毕竟有了上午的亲身经历，江楠知道这件事操作起来有多么不容易。
“大家都是第一次，就当摸着石头过河呗，就像你刚才说的，遇到问题解决问题，早晚都会成功的。”
张麻子摇摇头，他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没看好这款产品。
“但愿吧，不过我还得说一句，你那款药膏绝对比卖水来钱快。”
江楠摇摇头，药膏是绝对不能卖的，这一条没得商量。
张麻子叹了口气，他低头瞅了一眼手表。
“那个，时间不早我也先回去了，回头我让司机把货送过去，这些你就不用管了。”
说罢张麻子就要出门，江楠忽然问了一句。
“你当年卖手机卡不是挺赚钱的吗，为什么不卖了？”
张麻子一愣，他不知道江楠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往事。
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张麻子回过头来看向江楠。
“一开始的确很赚钱，但如果越来越多的人涌进这个行业，就不赚钱了。”
张麻子走了，江楠独自一人留在原地，细细体会着他说的话。
从纯净水到饮料，这个行业的竞争也很激烈，自己一腔热血的扎进来难道错了吗？
江楠想了又想，最终也没想出一个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