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俞子美一直在等着宁星沉回来。
看到宁星沉进来的时候,肩上还有一件男人的西装,俞子美便知道宁星沉确实是和男人出去了。
“妈妈?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吗?”宁星沉记得,最近俞子美都是习惯早睡的。
“担心你。”俞子美的眼睛一直盯着宁星沉身上的西装,她看得出来,这件西装价值不菲,她更看得出来,宁星沉身上的礼服也是有价无市。
今晚晚饭过后,她就听林嘉佳说起什么蓝星第一设计天才把她的裙子送给了宁星沉,俞子美就知道,她的女儿肯定是不会差的,这样的裙子也的确是能配得上宁星沉。
往后,宁星沉的前途想必是一片光明的。
宁星沉也发现了俞子美的眼神,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垂眸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俞子美拉着宁星沉到沙发上坐下:“手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冷了?”
“我不冷。”宁星沉摇摇头。
见宁星沉紧张的样子,俞子美笑了:“傻孩子,怎么这副表情?我又没怪你啊。”
“妈妈?”宁星沉疑惑地抬起头,她还以为俞子美是因为她穿着男人的衣服回来,会生气。
“星沉啊,妈妈知道你,也相信你,你做任何事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你今晚参加的晚会对你很重要吧?送你回来的这个人,对你来说也很重要,对吗?”
宁星沉抬眸对上俞子美慈祥的笑容,她忽然觉得鼻子一酸。
从她重生过来,身边就只有俞子美是一直信任她的,俞子美从未怀疑过她的能力,也从未质疑过她的眼光,不论她做什么事,俞子美都是会无条件的支持,也是无条件的相信。
“傻孩子,怎么哭了?”俞子美看到宁星沉通红的眼,问。
“没事,妈妈,您不怪我吗?”宁星沉总是怕俞子美会怪她没有把这件事提前说出来,她也怕俞子美知道她现在就和男人来往有些不合理。
俞子美只是柔声道:“星沉,我刚才说了啊,我是相信你的,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我说那个人对你很重要的时候,你也没有否认,这证明我猜对了,是吗?”
“既然他是你认为很重要的人,我又怎么能去说三道四呢,我也相信你的眼光,你能看得上的人也绝对不会差的,星沉,你永远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身后,我也永远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俞子美的话让宁星沉的眼泪彻底失控了,豆大的眼泪一滴滴落下,俞子美真的是她一直留在这里不愿意恢复身份的最大原因。
她真的太爱这个母亲了。
她觉得自己和俞子美能有这样的母女缘分,一定是她上辈子拯救了整个世界。
不过她也确实是拯救了整个华亚的人。
“好了,不哭了,傻孩子。”俞子美温柔地帮宁星沉擦去眼泪,“不哭了,看到你安全回来我也放心了,你快点上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好,妈妈晚安。”宁星沉哑着嗓子说。
俞子美凑过去在宁星沉额头上落下一吻:“晚安,我的宝贝。”
俞子美看着宁星沉进了电梯,才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宁星沉真的是俞子美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她不敢想象如果没有把宁星沉接回来的话,她一个人要如何承担这些变故。
她过来这里也住了这么多天了,她不指望苏松云能过来低头认错,可是她的那两个儿子竟然都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这实在是让她寒心不已。
两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还不如在她身边不足半年的宁星沉。
能有宁星沉这样的女儿,俞子美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宁星沉回到五楼的时候,却看到了等在她门口的宁洲。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
昏暗的灯光下,宁洲镜片后的双眸格外明亮。
宁洲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道:“我有事找你。”
宁星沉点点头,然后就让宁洲跟着自己进了房间。
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二哥,这么晚了,你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宁洲轻咳两声,问:“今晚送你回来的是厉川玦。”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嗯。”宁星沉应声。
“你和他不合适,你们以后不要再来往了。”宁洲冷声道。
“什么?”宁星沉不理解宁洲不过才见过厉川玦一面,怎么就说他们不合适了?
“星沉,如果你还认我这个二哥的话,你就和他断了往来。”宁洲几乎已经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的星沉啊,怎么能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那样的男人根本给不了她安逸的生活,他凭什么拥有宁星沉?凭什么拥有他的妹妹?
“二哥,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宁星沉皱起眉,心却不自觉地开始隐隐作痛,“大哥,大哥他们都同意了,你……”
宁洲冷哼一声,一提到宁洵他就更来气了。
一开始他们都说好了,以后要让宁星沉嫁给一个阳光温和积极向上的大男孩,即使不是这样的男人,那也该是能给宁星沉一世安稳的男人。
绝对不能是厉川玦那样的,厉川玦的身份太高了,高处不胜寒,宁星沉怎么能承受得住那样的压力?
他们都商量了好了这些事,宁洵却突然倒戈,说自己同意了厉川玦。
这让宁洲怎么能接受?
“二哥,你不要说这样的话好不好?”宁星沉慌了。
她一想到自己身边没了厉川玦或者是没了宁洲,她就觉得心好疼。
一个是她所爱之人,一个是她的亲人,这让她怎么割舍?
“星沉,你要相信,二哥是不会害你的,二哥这样说也是为了你好,他那样的人,只会让你往后的生活每一步都走在刀尖儿上。”宁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宁星沉的头顶,“我说的话你自己想想吧。”
说完,宁洲便离开了宁星沉的房间。
宁星沉低垂着脑袋,过了许久才吐出一口气。
她觉得处理这些感情问题,实在是比处理政治问题更加难。
怪不得别人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这样的事真正到了她这里,她也是做不出一个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