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曀曀寒野雾,翻石一隅血灵儿。
韩墨一吐完,胃里已经是七荤八素翻江倒海一般,当他煞白着脸往白狼那边走去,这才注意到白狼那鄙夷的眼神。
“我说白狼哥,咱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玩,兄弟我真的受不了这个。”韩墨一苦着脸,尽力的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白狼开口说道。
“嗷呜。”白狼瞥了韩墨一一眼,傲娇的将头抬了起来,它那模样分明是在说:“我偏不,就是玩儿!”
白狼的身躯本来就变的巨大,这么一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傲娇的大雪团,一旁的韩墨一看的直憋着笑,不过他可没敢笑出来。
可能是看出来韩墨一在偷着笑,白狼颇为不满的低吼了两声,然后晃了晃脑袋几乎是转眼之间就又恢复到之前那般娇小的模样。
之前吐的天昏地转,韩墨一没有时间去观察附近的景象。此时天也已经越来越亮,抽空打量了一眼周围,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说雪团,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韩墨一拍了拍身上的沙土,不解的看向白狼开口说道。
“呜呜。”白狼不满的吼了两声,冲韩墨一呲了呲牙。
这是韩墨一第一次见到白狼的牙齿,不由地眼前一亮,寻常狼的牙齿大多尖锐锋利,有半寸那么长,下齿多为根部稍长,而牙尖因为常撕咬猎物而大多缺损,牙根则是发黑的乌色,整个狼牙都是黄绿色细纹。
而站在韩墨一眼前的白狼,它的牙不仅圆润柔和,而且没有一丝一毫的缺损,更为关键的是白狼的牙雪白如它的毛色一般,没有一丝杂色。
韩墨一咧嘴一笑,看着白狼那故作凶恶的模样也觉得顺眼了不少,他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白狼显然发现了面前的韩墨一有些不对劲,只不过还没等它反应过来,韩墨一就上前抱住了它的脑袋。
白狼只是头一甩就从韩墨一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往后退了几步满脸戒备的看着韩墨一。
“嘿嘿,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韩墨一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很快就把他刚刚的想法对白狼说了出来。
“白狼兄,那个,”韩墨一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不过还是厚着脸皮的继续说道:“我是想说,你的牙能不能给我一颗,我寻思着怪像象牙的,拿出去卖指定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到时候钱到手,我给你买头黄羊,那玩意儿可香了,你肯定喜欢,哎哎,你别咬我啊。”
韩墨一话还没说完,白狼就满脸愤怒的扑了上来,一下就咬住了他的胳膊。
“不给就不给嘛,咋还上嘴咬人呢嘛!你这雪团。”韩墨一疼的直吸凉气,好在白狼并没有动真格的,只是轻轻的咬了他一口而已。
韩墨一揉着胳膊等伤口愈合,不过这一次他令他诧异的是胳膊上的伤口过了好一会儿才愈合,比在苍鹰堡和漠北客栈受刀伤都要恢复的慢的多。
好在白狼倒是比韩墨一要靠谱的多,低吼了一声就带着韩墨一往远处的沙丘走去。
韩墨一一看白狼果然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出丑才带自己出来,它之所以来这个地方一定有它的道理。
白狼在前面带路,韩墨一在后面紧紧的跟着,翻过一个沙丘又翻过一个沙丘白狼才在一个沙丘的背后停了下来。
见白狼停下,韩墨一四下里看了看,除了地上大漠的黄沙和一块硕大的石头他依旧是什么都没发现。
“雪球,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韩墨一有些着急的开口说道,出来这么久他越来越担心胡杨林中的马若冰,没水没人的,万一让狼给吃了怎么办。
白狼白了他一眼,两只前爪搭在那块足有半丈长,一尺多高的大石头上,喉咙里低吼着。
“雪团,你是说让我把这块大石头推到一边?”韩墨一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试探的向白狼开口问道。
白狼见韩墨一一下就弄懂了自己的意思,点了点头,眼神里都流露出了一丝欣慰。
那块大石头足有二三百斤那么重,再加上不知道在这大漠中立了多久,终日里风吹日晒雨淋的,早就陷进地下的黄沙里去,韩墨一费尽了力气也没有挪动它。
“雪团,来搭把手。”韩墨一气喘吁吁的对白狼开口说道,回应他的自然是白狼的白眼和鄙夷。
忽然,韩墨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解下了背上的鸣鸿魔刀。
任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的天下第一魔刀,比之于轩辕剑都不差的鸣鸿,此时竟会被韩墨一当作撬棍来用,不知道当时铸造此刀的轩辕黄帝见到这样的场景会不会气的半夜来找韩墨一说道说道。
不过轩辕黄帝来不来韩墨一不知道,但有人已经受不了这场面。
只见韩墨一刚把鸣鸿魔刀插进石头下还没来得及上手开撬,一个巨大的推力就从刀身上传了过来,一下就把韩墨一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
“下次你再敢这样糟践老祖,哪怕是得罪那个人,老祖也要把你从这个世上抹去。”韩墨一的耳边传来的自然是那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这一次他等于是承认了他就是鸣鸿老祖。
鸣鸿老祖虽然放下狠话,但估计还是怕韩墨一破罐子破摔把魔刀当撬棍用而毁了自己一世英名,鸣鸿魔刀的刀身上还是溢出一丝黑气,那黑气轻而易举的就将韩墨一费尽气力无法挪动分毫的大石头移到了一旁。
那块大石头刚一移开,韩墨一就发现那块大石头下面有着几颗绿色的草,草头上还长着红色的小花。
“血灵儿?”
韩墨一眼前一亮,随后整个人激动的蹲下了身子,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果然猜的没错那正是血灵儿。
韩家在三旗镇本来就是做的药草生意,耳濡目染的韩墨一自然读过几本医书,家传的医书记载过这血灵儿。
血灵儿是大漠特有的一种药草,根茎粗而短,具多数须根。单叶基生,倒披针形或狭矩圆状倒披针形,先端钝尖或急尖,基部渐狭,边缘有细碎锯齿,上面绿色,下面淡绿。伞形花序顶生,有花,花茎直立,上部带暗红色,将血灵儿上面的红花捣碎敷到伤口上,有止血消炎的奇效。
“雪团,你居然还懂药草,佩服佩服。”韩墨一一边夸着白狼,一边麻利的将石头下的血灵儿尽数摘了下来,用布块小心包了放进口袋里。
“走吧,我们回去救人。”韩墨一也不多做停留,站上了白狼的背就往回赶。
回去的时候白狼没有作弄韩墨一,又稳又快的往回赶,速度居然比之前还快了几分。
等回了胡杨林,大漠的太阳已经微微露了头,正是一天最冷的时候。
韩墨一情不自禁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好在回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晕狼的感觉,倒是好受了不少。
下了白狼的背,韩墨一见群狼并没有吃掉马若冰,甚至是连他拴在树上的那匹马都没有下口,不由地对白狼绝对的领导能力感到钦佩,毕竟能让狼这种东西压制住野性可不简单。
仔细检查了一遍马若冰,见她还有气,韩墨一才放下心来。
从口袋里取出血灵儿,韩墨一想都没想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但当他低头看向马若冰的时候却是犯了难。
因为之前虽然脱了她的皮衣,但她背后的刀伤几乎和身上的衬衣粘到了一起,如果不脱下她的衣服根本就没有办法给她上药。
想到这里韩墨一险些把嘴里的血灵儿吞了下去,犹豫了良久,韩墨一心一横解开了马若冰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