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华结界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出现裂痕?”君霖眉头紧锁。
我瞬间想起来,对于这“惊天动地”的事,貌似我是始作俑者,正想插上一句话道明缘由,玉碎却在内心阻止了我。
再然后君霖便带着月下老人前往结庐细细详谈。
“掬水,看来明天我们可真得去一趟南海了。”
“先王,我是不是闯下了弥天大祸?”我有些惴惴不安。
“也不能怪你,谁让你天生少一根筋呢?现下最重要的便是想到法子如何修复法华结界。不然四大凶兽在这个时候出来滋事,我们实在是力不从心。”
“呃?难道最近不太平?”
“你别忘了,一起封印在法华结界中的,还有东篱魔君,我的师傅可是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呢,魔界肯定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恐怕是要集结所有的力量,救他出去。”
一想到坯峡老祖那水润润的萌样,怎么也无法把他和魔界呼风唤雨的老祖联系起来。
“所以说,我们要抢在魔族前修复法华结界,不然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我缓缓地转动开脑子。
“没错,若是东篱出了法华结界,他必然会带着魔兵魔将杀到弱水,拼尽全力解救梓卉,而天帝呢,则断断不容许旁人挑战他的权威,特别是他那个堕了天的儿子。”
“届时便是神魔两族的大战,所以整个三界都会陷入浩劫,”我缓缓地总结道。
“是呀,梓卉想的是如何救出东篱,却是没有想到东篱出来之后的严重后果。”
“爱情会蒙蔽人的双目,更何况是梓卉上仙本来便痛恨天帝,所以我想她就算是知道后果,也会义无反顾地这般做吧。”
“你说的对。”玉碎淡淡地叹息了一声。
我躺倒在床上,虽然身子很累,然而神思却是很清明,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我体内慢慢地修复着,灵台变得越来越清晰,多想些事情也不会脑壳发胀,反而思路清晰,以前本着得过且过心理没有去多加思考便搁置下的事情,此刻却看得分明。
“掬水,想来再过几日,你体内的魂魄就会集全了。”
“先王?”
“掬水,你是先祖的转世,那另一半附在法华结界的灵魂应该已经感应到了你的觉醒,所以这几日,正在和你体内的另一半灵魂融合,过不了几日,你便能拥有一个完整的灵魂了。”
想到风里熙,想到轩辕释,再想到君霖,我的心下便有些沉重,这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在无限的烦闷中,我沉沉入睡,第二天阳光洒在身上时,才有些不甘不愿地起了床。
“掬水啊,你倒是能一夜好眠,殿下昨儿个一晚上没睡觉,卯日仙君还没有啼鸣便又急匆匆地赶往议事殿了,也不见你去伺候。”缪儿上仙端着一盆子水进了我的卧室,嘴巴里喋喋不休,好像是我偷懒自己睡觉,没有尽一个丫鬟的本分。
我有些幽怨,什么时候,我还真的成了君霖的贴身丫鬟了啊。
收拾了一番,正想拿出珊瑚手钏,飞往南海,月下老人却乐颠颠地往我跟前跑,挥着两只手,“小掬水,玉碎奶娃娃……”他喘了几口气,从袖袋里掏出一只乾坤袋,宝贝似的在我眼前晃了晃,“小掬水,君霖他昨儿个就吩咐我去南海取碎玉小娃娃的身躯了,还好还好,她那张脸还是跟冰棍儿似的,一点可爱的变化都没有,睡了6000年也没有睡活络过来,还是面瘫样。走走走,进你房间,终于不要对着一张脸听两个声音了。”
月下老人将玉碎的身子从乾坤袋中取出,放在床上,还是那一张俏白的脸,云鬟雪鬓,伊人红妆。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玉碎借着我的嘴巴念出一长串古怪生涩的咒语,声音停下来的那一刻,我只感觉体内一股子气流被硬生生地拔出,从泥丸宫冲出,一眨眼间,那躺在床上的女子便睁开了眼睛,里面,好似蕴含着碎冰渣渣,不用猜就知道是她的灵魂归位了,原来,这便是真正的、清醒着的玉碎。
她起身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掬水,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想了想折子戏中那些个桥段,于是便肃了衣襟,撩起衣袍,跪了下去:“掬水恭迎凤神归来,凤神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玉碎比之天帝在排位上矮了不止一个头,但是鉴于天界与鸟族向来不交好,也不存在什么番邦附臣的说法,喊了万岁好像还喊少了,玉碎她都十几万岁了。
月下老人很是不给面子地喷出了一口水,而玉碎则是慌忙将我扶起:“掬水,算来你还是先祖的转世,这一声凤神还是叫你比较妥帖。”
“可别介,”我连连摆手,“这次法华结界出现裂痕的罪过可是要按在我头上的,我可不想拉上整个鸟族给我垫背,那般的代价太大。”
于是月老便贼兮兮地向我探问了前因后果,之后便不住地叹息着:“唉,因果轮回,因果轮回啊……”
陌桑一见到玉碎醒来,超级激动地跃入她的怀中,狐狸尾巴摇摆地比狗尾巴还要欢畅。甩来甩去的迷离了人的眼睛,小爪子不住地乱晃着,玉碎那张万年玄冰脸也出现了笑纹,月老直直地感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其实聚魂琉璃盏是用来收敛记忆的,并没有收敛魂魄的效用,月下老人,还有其他什么方法可以将陌桑的魂魄全都收集起来吗?”我站在他身边,虚心求教了一番。
他只是摸了摸白色的胡子:“据老夫所知,是没有其他捷径了,只能靠着陌桑自行修复了。”
玉碎的脸色沉了一点下来,就像是严冬来临,雪花朵朵飘,而陌桑却是很开心地在她怀中找了一个自认为很舒适的地方,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舔,然后安安静静地蜷起身子闭了眼睛。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哦……”我有些失落。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得找出个法子修复法华结界,陌桑这个事儿,就延后吧,反正6000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再等等。”月下老人的脸上瞬时挽上了忧国忧民的情状,这委实和他一个长年累月混迹在情场的“风月高手”不相符,我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