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我的错,是她的宫娥先拿着皮鞭子抽的我。”我的脸贴在软薄的衣料上,声音闷闷的。
“以后但凡是看见她,便绕道而走,不要再和她杠上了,可好?”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叹息之声,“你老是这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从前是,现在还是,可是,掬水啊,我该拿这般的你如何是好呢?有时候真想拿一捆缚仙索将你永永远远地绑在我身边……”
“殿下,你好黑的心!”我一听到他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心里很是恼火,“虽然凡人会偶尔把麻雀圈养在鸟笼里当宠物豢养,但是,我可是修炼了6000年的精灵啊,虽然比不得神仙,但,也不是用来当宠物的啊!”
“哈哈哈……鸟笼?这个法子听起来好像不错,嗯,以后要是你再去招惹栎斈,我就命人打造一个金丝笼,把你锁在里面。”
“那要是长公主先惹得我,像这一次这般要我一直跪着怎么办?可不是我招惹的她,是她神经兮兮地和我过不去。”
“就将这串珊瑚手钏抛掷出,它会带着我来到你身边。”君霖放开我的身子,从怀中掏出了那一串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他身边的手钏,我安心地收下,忽的想起一件事:“殿下,我得看看脸有没有被栎斈长公主的剑气给弄毁容了。”记得掐架的那一会子,她拔出的剑可是可劲儿往我脸上招呼。
“就你这张脸,毁了也不打紧。”君霖伸手一捏,便幻化出一面古铜镜,他捧着放在我的脸前。
我不满地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原本以为会变得更丑,却不曾料到:“殿下,你看,你看,我的脸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鼻子怎么这般小巧,眼睛怎么这般闪亮,还有,唇色怎么如此饱满,就像是一串熟透了的樱桃。”我顾不得疼痛,左右前后地扭动着脖子:“还有啊,我的脸怎么便地这般尖细,就像是狐狸精的脸。”
“你肯定是失血过多,花了眼睛,”君霖把珊瑚手钏往我手腕上一戴,“眨巴眨巴眼睛再仔细瞅瞅。”
我听话地眨了两下眼睛,果真是之前闪了眼睛,可不还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添了三道细小的口子,暗黑色的伤疤已经结了痂,趴在扁平的脸上,要有多丑就有多丑,哪里有刚刚那副倾国倾城的妖孽之相。
“唉,好吧,看来真是我的黄粱一梦。”心下一松,却又有莫名的失落感,虽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麻雀,但是作为一个女子,还是希望自己能长得稍微那么漂亮一些的。
“长成这般就好了,要那么妖娆多姿干甚么,能当饭吃吗?”君霖挥了一下手,那面铜镜便不见了。
“殿下,陌桑它怎么样了,有没有伤得很严重?”过了半饷,我才记得它也是被打伤了的,唉,看来我这个主人做得是十分的不称职,陌桑为了上刀山下火海,挨了这么多的鞭子,我却还在这边忧伤自己的脸被略微地毁容了一下,陌桑,陌桑,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掬水……”忽然,君霖的声音变得很是凝重,我看进他的眼睛里,是一片哀伤的神色。
“怎么?”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呃……是这样的,我去银河畔救你的时候……发现……陌桑它……正……躺在地上……而且……那个……奄奄……一……息,”君霖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再低头小心地措辞。
“陌桑它……”我有些不敢想象,手指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忘记了伤口和疼痛。
“小妖儿,想到哪里去了,本殿下若是连一只小小的狐狸都保护不了,传出去岂不是被别人笑掉大牙?”
“殿下,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很生气,但是却是快乐的,陌桑还能在我身边,虽然它那一身水亮的狐狸皮毛又要重新滋养了。
在床上躺了个把个月,终于缠绕在身子上的绷带可以解除了,而我的双脚也再次踏在了地面上,艳阳高照,紫气东来,真真是个好天气。我伸了一个懒腰,心满意足地扭动了一番腿脚,陌桑跳上我的肩头,也在一边抖动着四只爪子。近来我的伙食瞬间提高了不少,带着陌桑的皮毛也越来越亮堂,看的我很是舒畅。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那身水光潋滟的狐狸毛,“陌桑,陌桑,你的身子可真是越来越圆润了,体态丰腴,对,咱们就应该这般吃下去,才能捞回本呢。”
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我在灿烂千阳之下溜着狐狸,东摘一朵花,西采一株草,一路大迈步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便离了紫宸宫,忽的一阵阴风从背后袭来,还好,这时的我正好瞅着一株虞美人挺是养眼,便蹲下了身子,这才躲过一劫,看着前方一百米替了受了这个劫的树,心下不由得一惊,比麻雀的身子还要粗壮上一倍的树竟被拦腰折断,倒下的躯干压碎了一地的花花草草,惊起一群飞鸟,扑棱扑棱着翅膀往高处飞去,留下一串慌乱不安的尖叫声。
我转过头一看,栎斈长公主手中握着剑,雪白瓦亮的剑身犹自抖动,发出“铮铮”的声响,而长公主则扭曲着一张脸,比起毒蛇还要毒辣上百倍。
陌桑早已炸了毛,尾巴高高竖起,咧出四颗獠牙,弓起了背部,想要随时出击。
“公主,不知道掬水什么得罪了,这般让你记恨于心,随时都要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我拍了拍溅在裙摆上的点点黑泥。
“你的存在便是一宗罪。”她狠狠地吐出。
原来只要看一个人不爽,便是没有理由吗?
“玉碎是你什么人?”栎斈长公主剑尖往我这边一指,发出泠泠的啸声,惨白的光差点晃瞎我的双眼。
“凤神是我们鸟族的先王。”
“笑话,难道本公主会不知道。”
我心下暗暗叹了一口气,竟然知道,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还是说,你便是玉碎?”她的声音往上一升,尖利地好似要撕裂我的耳膜。
“长公主,先王早在6000年前便羽化了,天上的神仙都知道这件事。”唉唉唉,真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我暗自摇摇头,真是可惜,白白顶着长公主这般好的名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