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杨剑辉知道李平山亦在客栈内住宿,遂不敢四处走动,以避与李平山遇见。只吩咐随身书童端茶叫饭。在客房内躲避了两个时辰,估计那毛面金人安歇己定才悄悄下至客厅,向掌柜打听那毛面人的住处。
杨剑辉行至客栈柜台,问掌柜曰:“约两个时辰前吾见一毛面人进来住宿,未知那人现在何处?”
掌柜见杨剑辉相貌堂堂,穿着华贵,以为富家公子,遂答曰:“那满面长毛之人来敝店住宿时,客房己满!吾吩伙计将那人按排在后面柴房住宿!未知那人与公子有何干系?”
杨剑辉曰:“那人貌似吾一故人,吾欲往见!”
掌柜曰:“那人即在后面柴房第二间,公子请便!”
杨剑辉打听得李平山住处之后,遂不多言。自回楼上去了。是夜心内踌躇不定,思之曰:此人怎会也到此客栈住宿,莫非真是应了冤家路窄那句老话。倘若此人真是来赶吾,吾当设计避之。若是此人另有它事,乃是从此路过却无防。思来想去,难以入睡。在客房内只是昏昏沉沉睡至三更便醒,醒来后便持剑从窗内飞身而出,暗伏于客栈对面的丝绸铺房顶之上,以观这毛面金人动机。
杨剑辉在丝绸铺的房顶上候至五更,却见这毛面金人从客栈后院牵出快马,狂奔而去!
杨剑辉见这金人离去后才自回客房。候至天亮才驾车往京城而去。
李平山快马加鞭又往前追赶两日,己到卫州地面,却只是不见杨剑辉。乃自思之,照如此速度追赶,杨剑辉已经不可能在吾前头了,倘若杨剑辉真是前往京城东京,吾只沿路小心打探即可。倘若寻不着这人,吾当先回地虎门总坛复命,然后再来中原寻找,以免掌门起疑!如此一想,即调转马头,缓缓而行,但凡路过投宿客栈即入内打听!
却说这卫州官道旁边有一座大山,名曰白马岭,是从青州,来州,章州等地通往大宋京城的必经之地。山上有一伙山贼专以抢劫过往客商为生,官府屡屡捉拿不住。这卫州知州刚上任时曾亲自带领四督头围攻捉拿这伙山贼,不想不但没有捉住这伙山贼,却让二位督头在此山丧命,自此官府再也不敢入山拿贼。这山贼为首二人乃是秦信和刘思中。这秦信本是一江湖游侠,武功极高,使一支点钢短矛,江湖上少遇敌手。被当地人称之为铁矛无敌。刘思中却是这卫州城内飞刀门的弟子,因与一村姑有染,遂被飞刀门逐出师门。刘思中善使飞刀,百发百中。能在数丈之远以飞刀杀人于无形,又善使一把少林单刀。其刀法亦是精妙。在武林中堪称上乘高手。被当地人称之为“飞刀浪子刘思忠”!
当日正午,秦信与刘思忠正在山洞内饮酒,忽探子来报:“山下有一辆马车行将过来,观其驾车人穿着,定是一大户人家!”
刘思中闻言即谓秦信曰:“大哥!既是大户人家的马车从此路过,吾俩即去看看无防。亦或能捞点好处!”话罢,秦刘二人即带领数名兄弟奔下山来,在道路中间成一字儿排开,挡住前来马车去路!
且说杨剑辉正驾马车前行,忽见一队人阻住去路,又见此山两边林木茂盛,阴气从生。知是一伙山贼,欲来劫其金银!遂勒住马车,转身谓杨茹芳曰:“前方有山贼阻路,妹妹虽小心为是!”
杨茹芳曰:“大哥只管放心前行,小妹自当小心!”
话罢,杨剑辉复又驾马前行!行至山贼前方数丈远处,遂勒住马蹄,跳将下来。走上前去,谓山贼曰:“吾家主人欲住东京省亲,从此路过,还望各位英雄好汉行个方便,改日定当蹬门致谢!”话罢,遂取二十两纹银与这伙山贼!
刘思中手持一把少林单刀,见杨剑辉身披蓝白色蜀山蚕丝袍,头带镶金紫玉束发冠。身长八尺,相貌堂堂。知是一个大户人家子弟。遂暗思曰:观此人穿着如此尊贵,想其家必定巨富,区区二十两纹银怎肯干休,吾等若将他一行人劫上山去,然后设法索其财物,定得富贵!乃问曰:“汝家主人姓甚名谁,欲往东京何事?”
杨剑辉曰:“吾家主人姓杨名展,青州人士,欲往东京寻亲!”
刘思中曰:“既如此何不请汝家主人下来一见?”
杨剑辉曰:“吾家主人年势己高,今日鞍马劳顿,上下马车甚为不便,还望各位好汉今日行个方便,放吾等过去。”话罢,又取出三十两纹银与刘思中,曰:“此有些许银两,谨作诸位茶资,不成敬意!”
刘思中见杨剑辉出手就是五十两纹银,料定其家必定巨富。以为马车内定有无数金银珠宝,贪心顿起,遂曰:“马车内果系何人,还有何物!”
杨剑辉曰:“车内乃是吾家主仆二人,别无它物!”
刘思中曰:“汝言吾难以相信,且将马车推过来,让吾查看!”
杨剑辉闻言大怒,思之曰,此贼虽依仗人多,安敢如此相欺?想吾杨氏武林世家在青州地面上乃至整个中原武林无人不服。不想今日在此却被一伙无名小辈欺凌。虽家父临终前有言,让吾日后勿得以杨氏武林世家的后人自居,但今日遇此山贼,且将自家名号拿出来吓唬吓唬这群山贼亦或有效。遂曰:“实不瞒,吾乃青州城内,杨氏武林世家大公子杨剑辉是也,量汝一山贼安敢如此相欺!”
秦信在旁,时闻得杨剑辉之言,乃曰:“青州城内杨氏武林世家之威名武林中人无有不知,但在吾看来,杨氏之威名言过其实!乃是浪得虚名而矣!吾闻两个月前,杨铁山在青州与金人打擂,被一金人砍去其手臂失血过多而死!如此看来杨铁山之武艺也不过如此,连一金人都斗不过,还敢妄称青州武林之泰山北斗,甚为可笑!”
杨剑辉见此人手持一只点钢短矛,身长八尺,面目灰黑,天庭穴微微突起,料定此人之武艺定然不弱。时闻其出言不逊,又担心车内妹子或为所擒。心内虽怒亦不敢逞强。遂问曰:“好汉为何如此看不起吾杨家武艺,敢问好汉尊姓大名!”
刘思忠在一旁曰:“此乃武林中人称之为铁矛无敌秦信的便是!吾乃是飞刀浪子刘思中!”
杨剑辉虽是武林中人,却少在江湖上走动。而这秦刘二人在江湖上却又是名声甚微。因此秦刘二人虽报上名号,杨剑辉也不曾知晓!乃思之曰:不想是两个无名之贼也敢依仗人多阻吾去路,想吾家传霹雳掌,江湖上多少好汉闻风丧胆,不想此二人却不知死活。吾观此二人今日作为绝非善类,吾当替天行道,为这卫州地面清除这邦草寇,为日后从此山过往的客商行个方便。
杨剑辉尚未开言,刘思中却以单刀指杨剑辉曰:“快去将马车驾将过来,让吾等查看,不然,休怪吾等不讲江湖道义!”
杨剑辉怒曰:“汝二人果真不与吾行方便耶?”
刘思中将手中单刀一愰,曰:“若欲行方便,且先问问吾手中单刀再言!”
杨剑辉曰:“即如此但请出招!”
刘思中以为自己尽得师门真传,武艺了得。自从在这白马岭为寇以来,抢过无数过住客商财物,未曾吃过大亏。此时闻得杨剑辉之言,即使出单刀,抢身上前,将招式变为少林连环刀法急攻杨剑辉前胸。
杨剑辉见此人刀法果然不弱,削,砍,刺,挡,俱得刀法要旨。遂思之曰:此二人虽是江湖上无名之辈,但其武艺却是不弱,倘若二人连手来攻,吾未必能胜。不如先伤其一人,以为保身之计!主意既定,就即出手,见刘思中使刀砍来,先是左右避让,但到刘思中变换招式时,空门暴露。杨剑辉即瞧准刘思中前胸,抢身上前。使出霹雳掌,一掌拍去,正中刘思中前胸大穴。刘思中被此一掌打得心肺俱碎,应手而倒!
秦信在旁,见刘思中被一掌拍死,遂曰:“杨公子果然好掌法,但不知能否胜得了在下手中这支铁矛?”
杨剑辉曰:“能不能胜得了汝手中铁矛,一试便知!”
秦信曰:“数年前吾闻汝家之霹雳掌独步武林,癸末年令尊单凭霹雳掌高中武举人。是年,令尊的霹雳掌在武林中名声大振。吾久欲与令尊一见高下,但多年未得其便。不想今日在此处可以与青州杨家之霹雳掌一会实为幸事!”
杨剑辉曰:“汝乃山中一草贼,怎配与家父论高下!”
秦信闻言大怒,曰:“既如此,但请出招!”话罢,即将手中铁矛一罢,飞身跃起,直取杨剑辉面门。辉见其使矛手法与一般江湖中人略有不同,如是一般武林中人使矛定是右手在前,左手在后。而此人用矛确是左手在前右手在后。其出招手法快若闪电,招招连环,毫无破绽。变招之间并无明显间隙。杨剑辉以赤手空拳斗秦信数招,只觉吃力,并无机会使出家传的霹雳掌。遂思之曰:此人武艺极高,吾手中无兵器怎能取胜。正在思索之际,杨茹芳却将一柄钢剑扔将过来,叫声:“大哥接剑。”杨剑辉闻言即将身体一个翻身凌空跃起,在空中将钢剑接住。原来杨茹芳在车内见哥哥与强敌相抗,又手中无兵器,即从马车内取出一剑扔将过去!
杨剑辉接住钢剑,即刻使出其家传七星剑法与秦信拆招。
杨剑辉虽然只将家传的七星剑法练致第四层。但能有七星剑法的四成功力,在江湖上己属上乘高手之列。
二人各拆七十余招,秦信见杨剑辉手中之剑忽现重重剑影,心内暗暗佩服杨家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暗暗庆幸自已当年没有上门去与杨铁山比剑,想杨公子的武艺如此了得,那杨铁山的武艺就更是无人能极了。难怪当年杨铁山的霹雳掌在江湖上人人称颂!
秦信见杨剑辉手中之剑快如闪电,且招式甚是古怪,不同与中原各种剑术。且出剑手法讲究后发先至,以慢制快。秦信虽在江湖上行走数十年,却只听闻青州杨氏的霹雳掌独步武林,而从末听说过这青州杨氏还有如此精妙的剑术。一时间心内大奇!遂将铁矛往前虚使一招,跃出圈外。问曰:“杨公子之剑术甚是怪异,未知是何种剑术!”
杨剑辉闻言大惊,暗思曰:此人不愧为武林中上乘高手,已看出吾家之剑法与中原一路的剑法有所不同。若此人不死,将吾家剑法传于江湖,将会令吾后半生不安也!遂答曰:“汝乃将死之人,知道吾家剑法为何种剑法又有何用!”话罢,即使出七星剑法直取秦信。秦信大喝一声挺矛来迎。却说这秦信之武艺甚是了得,二人大战百余合未见胜负。双双退开,各自少歇。但到再斗之时,秦信却将手中铁矛一招,数十名膘形大汉的山贼各自手持兵器将杨剑辉团团围住。
且说是日,李平山从卫州地面返回至白马岭,正见前面数人打斗,即将马一拍赶上前去。但见被群贼危攻之人正是自己寻找己久的杨家大公子杨剑辉。遂手持紫金宝剑,飞身跃起,跳入圈内。须臾即将数十名山贼全部杀尽,只剩得秦信一人。
秦信见此毛面人武功奇高,手中兵器能削金断玉。遂不敢与战,自顾逃命。方才逃出数丈,却被这毛面人阻住去路。奏信见这毛面人来者不善,遂将手中点钢矛直刺这毛面人。但见毛面人将手中紫金剑一挥,即将那点钢矛削为两断。秦信见此人如此厉害,遂不敢与战,复又转身往山林内逃命。
李平山即将手中宝剑一扔,正中秦信后背。秦信应声而倒!
李平山先将闲杂人等清除干净,遂走上前去,谓杨剑辉曰:“不知杨公子如此匆匆离家出走,欲往何处?”
杨剑辉曰:“此乃吾之家事,与尔何干?”
李平山笑曰:“对!汝之家事着实与吾无干!但吾欲求杨老师傅生前留下的剑谱一观,汝为何又将一本剑术心法欺骗于吾?吾当日曾言,汝若有半点欺骗,即叫汝杨家在江湖上消声匿迹,鸡犬不留!不过,汝现在若将剑谱交出,吾仍不与汝记较当日相欺之事。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杨剑辉曰:“吾已将家传的《玄空剑法》当日己交付与汝,那本剑谱正是家父生前留下的剑谱。汝如何犹不知足耶?”
李平山曰:“如此说来汝家果真没有其它剑谱乎?”
杨剑辉曰:“然也!”
李平山曰:“然则方才汝与群贼打斗时所使的剑法是何种剑法?”
杨剑辉曰:“此是吾大宋南少林相授的十八罗汉剑!汝若不信可上南少林访问!”
李平山暗思之曰:宋人个个老奸巨滑,想这杨公子当日之所为亦属奸诈之辈。当日拿一本剑法心决与吾,只意在逃跑。但阴差阳错叫吾在此处遇上,不如先将其制服,一搜他的随身携带之物再言。如若能搜出其家传之绝世剑谱,乃是大幸。如若不然吾先将此人擒回地虎门再作理会。遂曰:“南少林距此十万八千里……”话未说完,即突然抢身上前将杨剑辉点住穴道。杨剑辉顿时动弹不得。
李平山先将杨剑辉搜身一遍,并无所得。又往马车上欲搜其携带之物。方才行到马车前边,却见数枚银针自车内飞出,快若闪电。李平山见银针袭来,急忙闪身。说时快,那时迟,左肩上被一枚银针打中。
原来杨茹芳与珠儿两个人躲在马车内,当时杨茹芳见大哥一个人被群贼围攻,即准备数枚银针在手,随时准备出手相助。正欲发针之时,却见一毛面人骑马过来拨剑相助。杨茹芳见来者武艺高强,出手狠毒。片刻之间即将十数名山贼全部杀尽。茹芳在车内观此人正是数日前登门欲夺取自家《七星剑谱图》的那毛面金人。当日,李平山随杨剑辉进入内宅取剑谱时,杨茹芳在闺房中见过李平山一面,因此认得李平山。此时又听见这毛面人与大哥的对话,乃料定此毛面金人不会轻意干休。又见大哥突然间被这金人点住穴道。欲下车相助,又恐兄妹两非这毛面人对手。遂将数十枚银针握在手内,欲一次发出射向这毛面金人,又见这毛面金人与大哥相距甚近,恐误伤大哥,遂不敢发针。忽见这毛面人将大哥全身上下搜了一遍。杨茹芳遂料定此人必定还要上车搜车内行李。乃暗思曰:此贼合死!
却说李平山将杨剑辉点住穴道后,以为车内无人,遂放心上车搜车内携带之物。
杨茹芳见此毛面人刚刚走到车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数十枚银针一齐发出。打向李平山面门。
李平山被杨茹芳以暗器攻个出其不意,只依仗轻功极高,又身法奇快才躲过此劫。不然早就丧生在杨茹芳的银针之下了。
李平山左肩中针,心内大怒。即将宝剑一挥将马车砍成碎片。杨茹芳即伸手抱住珠儿从马车上滚落在地。李平山见车内二少年从车上跃出,即将手中紫金宝剑一挥,但见一道剑光向杨茹芳如与珠儿二人同时射来。
杨茹芳虽是大家闺秀,但出身武林世家,自小习武,身手不弱。时见剑光射来,又抱住珠儿就地一滚滚开一丈。李平山见这少年眉清目秀,又身手不凡。即将紫金宝剑一挥,欲杀这少年。
杨剑辉情知妹妹非李平山对手,恐李平山伤其性命,遂大喝曰:“吾家剑谱在此,休得伤人性命!”
李平山闻言即止,欲上前取剑谱,又恐这少年在旁暗算。遂将宝剑一收,左手变掌,一掌拍中杨茹芳后背。又起一剑将那书童与珠儿杀死,复又上前将杨茹芳从地上提起,使出点穴手法,在杨茹芳前胸一点。但觉得此少年,胸前酥软,乃是一女流,李平山遂顺手即将此少年头巾扯去一看,原来果真是一少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