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漠有些震惊的看着凤藻宫的变化,还没进门就觉得一阵冷风抚面,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再看正殿之中夙云心已经被装饰成了一颗圣诞树,身穿大红色绣金凤的宫服,头戴凤冠,左右搭配金簪步摇,脖子上面还必须要佩戴明珠项链,彰显华贵。
她现在算是明白孙姑姑那句举手投足都要彰显皇家威仪是怎么回事了,身上带着这么多沉重的东西,除了板着脸也没有想笑的感觉了。
手腕上面都佩戴着两个镯子,一抬手“叮当“作响有些滑稽。
她脸上的妆容更是夸张,红唇厚粉,还要弄额前的花妆,这又不是唱戏!
折腾了一番下来,她整个人疲惫不堪,饥肠辘辘,往正殿一站,辛明雪和樊凝尘看着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鼓掌了。
“娘娘您还好吧?”辛明雪从来不会给她带这么多的饰品,她也不允许自己佩戴这么多的首饰,这下好了,一口气全带上了。
“本宫很好。”夙云心坚忍不拔的劲儿又上来了,孙姑姑越想让她难看,她就越要强撑到底。
“去告诉皇上,来救火啊。”欧阳漠和小李子吩咐一声,小李子扭头就撤,他已经被夙云心看见了,索性就进去冒一冒险。
“娘娘该用午膳了。”孙姑姑这句话是今天最悦耳的话,夙云心重重的叹了口气,眼中有了些光彩:“那就传膳吧。”
“是……”孙姑姑刚出去,欧阳漠就走了进来,左右看了看,确定太后不在,他就小声的问道:“这什么情况?”
夙云心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都怪月霖锐那个该死的后妈。”
欧阳漠一听,脸色都白了:“娘娘三思啊,祸从口出,不过你这一身还挺奇怪的,貌似这是只有在祭天礼仪上才会出现的凤袍装扮吧?我可是好久没见过了。“
他突然明白了辛明雪的话,这样折腾下去,夙云心怕是真的要死了。
夙云心一听,更加确信了孙姑姑是要玩死她这个不懂冯国规矩的可怜人。
他刚说完,孙姑姑回来,严肃的轻咳一声,给欧阳漠行礼:“欧阳大人为何而来?”
“我是替皇上来看望娘娘的,孙姑姑在此不知所为何事?”欧阳漠打起了官腔,和孙姑姑站在一起还比较配套。
“奴婢奉太后之命,前来打理凤藻宫的内外事宜,教授娘娘冯国的宫规。”孙姑姑又把这一套搬了出来。
夙云心不耐烦的打断他们周旋,厉声说道:“欧阳大人既然来了,不如就和本宫一起用个午膳吧,正好把偏殿的樊使臣也一起请来。”
孙姑姑一听,走到了夙云心身边,提醒她:“皇后娘娘,这样不合规矩。”
“如何不合规矩了?欧阳大人是皇上的亲信,本宫是冯国的皇后,我们俩一起代替皇上款待使臣,有何不可?难道孙姑姑是想让外面的人笑咱们冯国不懂待客之道,怠慢了使臣吗?冯国现下正处紧张时期,这事要是传出去,必会引起两国不和的,到时候可是孙姑姑承担这个责任?”
扣大帽子的说话方式谁不会,夙云心三句两句下去,孙姑姑就老实了,乖乖的吩咐人上酒席。
夙云心松了口气,她可是饿坏了。
欧阳漠还不知道夙云心唱的是哪出,趁着孙姑姑出去的时候就上前询问,夙云心直接丢给他一个白眼,说:“本宫快死了,让这老家伙烦的一直没吃饭。”
“原来是这样,那你只能继续拖延时间了,太后把皇上叫去寿康宫,恐怕一时半会儿的是出不来了。”欧阳漠投给夙云心一个同情的眼神。
“哼,等他还不如自救,等本宫吃饱喝足,就跟她耗!“夙云心每每受气,她都觉得这是月霖锐无能造成,心里就一阵憋火。
“凝尘,你去告诉铭宇,那些事就按照我和他刚刚商量的办,让他用本宫的笔迹回信,省得麻烦,尽快回,本宫想要看看效果如何,叫他们先忍忍,让本宫和这老家伙斗一斗。“她要是狠起来也是相当可怕的。
欧阳漠看的一愣,不禁暗暗庆幸得罪她的还好不是自己。
比起他们这边有吃有喝的,月霖锐的处境就要难受多了,他一进寿康宫,宫人就说太后在花园里下棋,他还纳闷太后哪那么大兴致,还下棋呢?
到了后面的花园一看,原来不是她自己下棋,司马宰相的小女儿,司马玉萱进宫来了。
太后和司马家是远亲,论起来司马玉萱要叫太后一声表姑妈的,自然可以常到宫里来坐,不过之前司马宰相很不愿意他的女儿入宫,今天不知道刮得什么风,司马玉萱竟然进宫来了。
她坐在一颗青松之下,翠锦的绿色和她一身橘红罗裙相称,十分雅致,长发轻挽,一半披在肩上,一半用金簪银饰固定在上,做出一个好看的造型,光看着这样的背影就不难分辨她的傲人之姿。
“太后,皇上来了。“宝月上前和太后支会一声,太后抬起头冲着他招招手:”皇帝来了,来来,你看看这是谁。“
月霖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这女人曾在举国上下的庆典上扬言一定要成为他的女人,把她老爹气了个半死,从那之后,月霖锐就讨厌看到她进宫,司马宰相也不愿意让她进宫了。
“臣女参见皇上。“司马玉萱款款起身,低头行礼。
月霖锐刚要伸手,迟疑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来,淡淡的说道:“起来吧。“然后就把视线挪到了太后身上:”母后身体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多亏了玉萱进来陪哀家欢心,唉,对了,你不是也喜欢下棋吗?母后这可就要输了,你来替母后赢了这一盘,时间差不多了,母后要去喝药。“太后拉着月霖锐坐下,自说自唱的离开了花园。
这满布青松的花园就剩下了月霖锐和司马玉萱。
月霖锐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太后这狡猾的女人不知道又想做什么,啥时候关心起他下不下棋来了。
司马玉萱已经坐回到位置上,他也只好坐下,看了看黑白两棋的状况,他执的黑子已经有输的迹象。
“皇上,该您了。“司马玉萱娇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