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闹鬼等于是发生在三处,而且是同一晚发生,司马玉萱已经起不来床了,躺在床上虚弱不堪,尤其是看到了那镯子,整个人吓得魂飞魄散。
太后更甚,当付有海把那匕首带回去给她看过,她更加确信了那不只是一个梦境,里衣上的血迹和刀口触目惊心,她猛地咳嗽两声,感觉什么力道牵动着心脏,一口气没上来,晕死过去。
紫竹院中,小李子将药煎好送了进来,欧阳漠端着药不喝,转身走向床边。
此时床上纱幔遮挡,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你先下去吧。”他对小李子吩咐着。
小李子出去把门关好,他才冲着床上,轻声说道:“起来喝药吧。”
里面没有反应,欧阳漠将碗放到一边,拉开了纱幔。
樊凝尘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头发凌乱,小脸惨白,嘴唇都毫无血色。
“喝药。”欧阳漠再次强调一句,右手有伤,他不能动,只能一手端着碗,吩咐她自己起来。
“你也受了伤,你自己喝吧。”樊凝尘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过头去,面向床里面。
欧阳漠也是个倔脾气,再次把碗放到床边,伸手将樊凝尘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樊凝尘挣扎着,推了他一把,不想这一下推在他手腕上的伤口处,“咝……”欧阳漠皱了皱眉头,樊凝尘的手就僵在他的手边。
“别闹了,我可以再让他去重新煎药,你把药喝了,听话。”欧阳漠收回手,即使动作很快,可樊凝尘还是看到了伤口处溢出了鲜血。
“你这个人真是傻。”樊凝尘接过药碗,一口喝完。
“随便你怎么说吧。”欧阳漠笑了,扶着她躺好。
他起身要离开,樊凝尘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只能冷冷的提醒道:“把伤口重新包扎。”
“知道了。”欧阳漠答应一声,走出房间。
房门外,月霖锐站在那,他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欧阳漠:“原来你这是英雄救美啊。”
“也不能算,是她舍命帮我在先。”欧阳漠将碗递给小李子,与月霖锐一起坐到了院子里,大雨过后,雨过初晴,竹林里格外的凉爽。
欧阳漠将昨晚的事一一说了,月霖锐点点头:“难怪,太后吓得不轻,昨晚掉在她宫里的血,都是真的血,毫无破绽可言,司马玉萱精神不是很好,在她听说了皇后跑到太后宫中索命之后,整个人更不舒服了,今天说要回娘家去住,有了俞贵人的先例,朕也不能不答应。”
“其实都好,你可以落个清静,娘娘的意思也是要如此,这样再没有人有那个闲工夫逼樊铭宇完婚。”欧阳漠动了动手腕。
“伤口还没长好,你别乱来了,这段风波过后,前朝可以安静几天了,你在这里修养,好好照顾咱们的功臣啊。”月霖锐咧嘴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随后,寿康宫有人来报,太后要在凤藻宫做法事超度,月霖锐不得不把映月暂时挪到冷宫附近的假山之后,那有一条暗道,可以让她暂时藏身。
同时,在宫外,从不信鬼神之说的司马常赫也在给女儿做法事,为了能让她安心下来。
两宫的宫人全部进行调换,宝月也给吓坏了,被太后遣送出宫,据说可能是疯了。
这件事被月霖锐封锁下来,所有受到牵连的宫人都被他送到了工厂中,或者给与一些银两,让她们自寻出路。
这一番换血,倒给了月霖锐更多的可乘之机,方便将人送到太后寝宫,进行另一番的监视。
超度过后,闹鬼风波平静下来,月霖锐等人也在没心思没他们玩这些,唯独让他不爽的是,那些所谓的法师非说凤藻宫后院的信鸽是邪灵化身,愣是都给弄死了。
如此一来,月霖锐便再也不知道宫外的情况。
可在三天之后,欧阳漠居住的紫竹院来了消息,小李子亲自上议政殿通报,告诉月霖锐,夙云心已经安全出城,从水路往边疆,顺风顺水的现在已经上岸,再过半天就要到边疆了,辛明雪亲自远迎,两人已经见面。
“这消息从哪来的?”月霖锐不敢置信,那些信鸽分明都被弄死了。
“是凝尘姑娘想的办法。”小李子如实回答。
月霖锐不知道樊凝尘还会商蔷的本领,追过去看看,才知道樊凝尘身上带着特殊的香囊,可以随时召唤信鸽来,重新建立养鸽处。
“多谢。”看着月霖锐过来,欧阳漠冲着樊凝尘笑了一下,道了声谢。
樊凝尘冷冷的睨了他一眼,没有回话,倒是冲着月霖锐行了个礼,转身进屋去。
两三只信鸽在新的鸟笼休息,看的月霖锐一阵心安。
他立刻回了信,让信鸽把信带了出去。
“朕不是很明白,你和樊凝尘有仇吗?”月霖锐打量着欧阳漠,总觉得这家伙不像是那种讨女孩子讨厌的人。
“没有仇,这只是她一种害羞的方式。”欧阳漠恬不知耻的回答,谁知这时,屋里“桄榔”一声,一个茶壶被丢了出来。
欧阳漠和月霖锐赶紧闪,才没有被打中。
“你确定吗?”月霖锐好笑的看着他,摇了摇头:“算了,朕还想安安稳稳的做皇帝呢,你自己看着办吧。”
“恭送皇上!”欧阳漠有点后怕的盯着那窗口,生怕再有什么暗器被丢出来,樊凝尘的脾气真是让他防不胜防。
……
边疆大漠之上,此时已是风沙不断,凉意浓浓,辛明雪一身暖黄色的衣衫,搭配淡紫色的短款披风,青丝挽在脑后,顽劣与倔强褪去,多了一分英姿飒爽和从容淡定,脸上的皮肤也黑了不少,却看着比以前在夙云心身边的时候胖了。
两人坐在桌前,相互对视,看了好久,才相视一笑,夙云心伸出手去,轻轻的摸着她的脸颊,说:“看来以前你跟在我身边是吃不好喝不好啊,现在反而胖了呢。”
“军中生活比较规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都是特定的,一旦按时吃喝了,人就容易胖了。”辛明雪说的轻巧,以前她可不是这么规矩的人。
为了司马玉烈,为了她追求的感情,她真的付出了很多。
这比夙云心想象中的她,要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长大了。”夙云心感觉欣慰不已。
“人都会长大的。”辛明雪跪在夙云心面前,深深的磕了个头:“多谢姐姐这么多年的招抚。”
“你这是要和我拜别吗?”夙云心点了点她的鼻尖,拉着她起来:“有什么好对策了?”
“没有……”辛明雪低下了头,可她眼中的精明却不是像她表现的那样低落。
“如果真的没有的话,那可能你的心上人就要娶别人了啊,我只能让他们暂时拖住太后和司马常赫,等时间久了,他们缓过劲儿来,还是会让司马玉烈提早完婚的。”夙云心吓唬着她,她反而嫣然一笑:“其实我给师傅写了封信。”
“什么!”夙云心跳了起来:“我都还不敢和大司法说呢,你胆子可真不小。”
“师傅生气归生气,可怎么都不会让我受委屈的,我已经和师傅说了,我们俩心心相惜,早已经私定终身,就是她不让我嫁给司马玉烈,我也不能再担任圣女一职。”辛明雪说的坚决,态度不容置疑,从她的脸上,夙云心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不是现在的她,而是以前的那个夙云心……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最近旅途奔波太累了吗?为什么她总是会出现这种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