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欧阳漠快速离来,前往凤藻宫,那里还留着樊铭宇之前布置的养鸽处,凤藻宫建好后,月霖锐表面上不多在乎,也从不踏入一次,其实私底下经常会去看看,也让人小心的饲养着那些信鸽。
现在那些鸽子倒成了这三方人传递讯息的最好工作,鸽子飞一个来回,和快马的脚程刚好差了一天左右,足以让辛明雪好好的布置一番。
和月霖锐一样,他不能让凤藻宫的信鸽曝光,故而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入凤藻宫。
翻墙而入,这里一切如旧,却带着丝丝荒凉。
凤藻宫建好后,月霖锐没有再让任何人住进来,只留了一个宫人在这打扫,最近这里又来了一个,那便是映月。
后院的鸽笼附近,映月正在打扫,还能回到凤藻宫服侍,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心愿。
那段时间,夙云心中毒在此,她与夙云心朝夕相处,是她做宫人一来最轻松,最惬意的时刻,夙云心从不把她当成奴才,就算有一口饭,也是两个人分着吃。
映月颇受感动,那份情谊比亲身的姐妹还要重,却不想一把大火,断了她的情意。
若不是隐约的从欧阳漠口中得知了夙云心没有死的消息,她可能就真的在明心湖里沉下去了。
“大人!”她微微行礼,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以前她总是阴暗的低着头,欧阳漠还从来都没有正式的打量过她的模样。
“嗯,最近可有什么消息?”欧阳漠看了一眼信鸽,鸽笼开着,供应它们吃喝,吃饱喝足它们就会到处的飞,传递着三方讯息,不用你多加训练,便已经是最好的信使。
这便是商蔷的本领,夙云心手底下真是能人辈出,就连这个映月跟了夙云心一段时间,看上去都不一样了。
“信鸽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映月扬起嘴角,下巴朝着偏殿的方向指了指。
欧阳漠不解的望了一眼,旋即懂了。
原来樊凝尘入宫之后一直藏在这。
他们都不怎么往这边来,难怪找不到她的行踪。
“她住在这很久了吗?”欧阳漠望着房门,迟迟没有走过去。
“没有,也就是奴婢来的那日,她也就进来了,和奴婢两人相互照料,之前留守的宫人让奴婢派到了别处,皇上对奴婢的意思也是赞同。”映月放下扫把,作势要去敲门。
欧阳漠抬手拦住她:“让她休息吧,晚上她要值夜,很累,你在这就多照顾她。”
“是,这个奴婢义不容辞。”映月笑了笑,行了个领命的礼:“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了。”欧阳漠视线停留在房门上,想了一下又问:“皇上知道她在这?”
“之前都不知道,今早皇上叫小李子来问过,奴婢就如实答了。”
原来月霖锐早想到了樊凝尘入宫会住在这里,早上他迟迟未归,月霖锐是怕他跑到了樊凝尘的房里来嘛?
这家伙,总是想得太多了。
“好了,你去忙吧。”欧阳漠也该做正事了。
偏殿中,樊凝尘一字不差的听着他们的对话,却没有想过要现身,正如欧阳漠所说,她晚上会很忙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她辗转反侧,不能入睡,心里想着添翼,想着以前两人对战,又相互扶持着投奔到樊铭宇身边,如果他们不去那,就一直这样糊里糊涂的生活下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命运,就是这么的捉弄人。
二哥,天知道她从哪冒出个二哥来?
晚上,因为司马常赫突然起疑,月霖锐也决定要开始做点让他不要疑心的事,旋即点了玉嫔的名,到了她的寝殿,用膳,然后便歇下了。
有意无意间,他会故意将朝堂上左右为难的处境说给司马玉萱听,并且装着无奈,说太后不顾念母子一场情分,几度要把他闭上绝路。
说着,念叨着,司马玉萱就困了,躺在月霖锐怀里睡去。
月霖锐推了推她,确定她睡着了,就下了床,将撒在蜡烛中的迷香撤了,敞开窗户,坐在一边用内力将体内的迷香药效散去。
“凝尘!”他对着暗处呼唤一声,樊凝尘没有及时出现,他皱了一下眉头,稍微提高了音量:“凝尘!”
“皇上有什么吩咐?”大敞着的窗外,樊凝尘一脸冰冷的托着下巴,看着他。
月霖锐吓了一跳,埋怨道:“你哪这么大怨气,吓了我一跳,工作的时候能不能别带着怨气,以前添……”
月霖锐的话哑然而止,他端详着樊凝尘越发冰冷的脸,叹了口气:“去把她的衣服脱了。”
樊凝尘没有言语,跳进屋里,月霖锐走到外面,却隐隐约约听到屋里传出撕衣服的声音,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过了好大一会儿,樊凝尘从窗户跳出来,丢给他一句:“好了!”
月霖锐该怎么解释自己没有那个癖好,不用把妃子的衣服都撕碎啊……
“还有吩咐吗?”樊凝尘问了一句。
月霖锐摆摆手:“朕自己待会儿,你回去休息吧。”
樊凝尘也不行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真是冷的像块冰一样,倒是和添翼很像,可谁又能想得到,他们是兄妹?
刚准备走,月霖锐有点不太放心司马玉萱,怕樊凝尘会一怒之下把她宰了。
故而回屋去看看,只见司马玉萱躺在被褥中,床上地上都是衣服碎片,这作风和夙云心同出一辙。
月霖锐叹了口气,默默的将衣服碎片收掉,顺便探了探司马玉萱的鼻息,还好,她还活着。
……
夜半无声,打从出了那种爱上哥哥的笑话之后,樊凝尘的睡眠就少了,话也少了,唯独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和欧阳漠说的有点多,看到他背上的干树叶,鬼使神差的就伸了手。
其实,管她什么事?
冷宫附近,她坐在假山上,静静的看着月亮,今晚的月色不错,这地方没有宫人来往,宁静之极。
到处可见,她和添翼对持的镜头,好像走马灯似得,在她脑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放。
她放弃了一身孤傲,选择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却没想到她的一片真心,成了笑话。
“噌!”面前闪过一个黑影,跳入了冷宫之中。
樊凝尘眼前一亮,赶紧冲过去,可进入冷宫之后,她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杨藕晴的肚子已经藏不住了,白天她都躲在被子里面不起来,只有到了晚上,她才会站起来走动一下。
有了月霖锐的默许,欧阳漠来的次数多了,她的生活条件也有了改善。
马上就上秋了,天气容易冷,杨藕晴又有怕冷的毛病,故而今晚欧阳漠打算把冷宫破损的地方修一修,最起码不透风了。
刚把材料放下,樊凝尘就跟了进来。
三个人对着看了看,杨藕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破旧的广袖宫服挡住了有些隆起的小腹。
欧阳漠和杨藕晴?
樊凝尘有点接受不了,她冷冷的看着这两个人,没有打算离开,也没有开口追问。
“不是你想的那样。”欧阳漠知道,她还不知道杨藕晴的身份。
“我想的什么样?”樊凝尘上前一步,摸住了腰间,那是她藏着配剑的地方,一把软剑,削铁如泥,自打太后不许她待剑入宫后,她就改成了软剑。
“别乱来啊,你听我解释!”欧阳漠挡住了杨藕晴。
“你没必要和我解释太多。”樊凝尘淡淡说着,退后了两步,纵身一跃跳出冷宫。
“唉……”欧阳漠想要追,回头看了一眼杨藕晴,犹豫下来:“我改天再来修。”
杨藕晴倒是不在意房子的问题,比起这些,她更担心这孩子的问题,如果樊凝尘把话传出去,或者告诉了夙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