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辛苦训练,总教官陈宙已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手下的精英班,最好的室内场地被占走,但是新兵们不仅没有感到气愤,反而万分庆幸。
少了鞭打,体质较为赢弱的新兵们也渐渐接受目前的训练,其余的教官也将训练强度控制着相对合理的程度。
讲道理,动不动将开枪挥棍的总教官非常不受新兵们的待见,短短几天里甚至化为恐惧。
体质最拔尖的一批人被陈宙叫走,当时的表情就像宿醉醒来发现自己日了狗一样,还是公狗,那震耳欲聋的叫骂声四处传响,而站在后面的陈宙露出迷之微笑,每天回到宿舍的时候,这批新兵都是爬着回来的……
“呼……”
汗流浃背的扶着墙壁,接近力竭的路水查强撑着将身体站直,缓慢的恢复着流失的体力。
值得庆幸的是,路水查一米七几的身高在新兵营中属于比较高的程度,再加上最近的锻炼,隐隐拔高了几分。
在路水查俯视同僚的时候,酷爱往路水查头顶钻的黑喵也很难被发现,路水查也知道黑喵在军区里的尴尬地位,只好将本就不多的存在感压低到极致。
趁着它睡觉的时候放进挎包里,因为挎包属于日常训练的负重装备之一,很难引起注意。
不过,体质柔弱的黑喵受不了大幅度的折腾,只能尽量控制住奔跑时的幅度,在一些合作训练时还得避免别人触碰,给本就辛苦的训练再增添一层难度。
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
新兵要求全部剪短头发,无论男女。
按照惯例男性新兵得全部剪短寸,女性新兵得全部剪蘑菇头或者短发,老兵则可以稍稍留长。
具体详情,男头发不能过耳朵、不能过眉毛、不能过衣领、甚至要剪寸头,与那些严格得老掉牙的学校一模一样,而女兵头发不能只能剪成蘑菇头,连扎马尾都不行,全部剪短,超过耳朵的头发必须得用发卡、夹子稍起来,当然,女生剪寸头也属于合格范围。
一旦被检查人员发现不合格……
相信谁都不会喜欢狗啃头吧?
对于路水查而言,什么发型都无所谓,反正早就对现在这一头长毛表示不爽了。
轻微洁癖的路水查每天都要洗头,光是擦干头发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训练过后,烘热的头久久不能散温,出汗后也是十分难以处理。
然而…那是黑喵的窝……
要知道,猫科动物都是很护巢的,刻入骨子里的占有欲令它们去占据自己喜欢的东西,无法想象这只难以管教的黑喵失去这个十分钟爱的‘窝’后是何等反应。
毕竟是初生之…猫,在无法交流的情况下,只能尽力减少问题,关于黑喵的一些习惯,只能由自己来承担。
为此路水查还深为头疼,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半夜去给把剪刀、理发器给砸了。
可以庆幸了。
刚刚得到消息,因为丧尸爆发的缘故,集中放置的理发处的管理人员当场被丧尸撕破喉咙,就连理发器都直接被砸烂,剩余的剪刀、剃刀也因为染上丧尸的血肉,后来被整理残骸事后的清理人员一脸惊恐的当做垃圾处理了。
损失惨重,人心惶惶的情况下,军区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人手不足,自从得知丧尸的血肉拥有感染能力后,一时间,收拾残局的军人骤然一减。
穿上厚重的防护服,迫于强制命令才敢一点点慢慢清理,除了一些必要的文件才会记录下来,像剪刀这种可有可无的小工具,对于丧尸缺乏理解的人们几乎是当做瘟疫一样丢掉,以防万一,就连备用的都一起丢进兵工厂里融了……
匆匆忙忙下,一些小物资留下很大的空缺,幸存下来的工具多半被人事部征收去处理文件了。
大量的日常用品堆积在仓库里,可惜人手寡缺,不断给前线运输弹药物资的军人根本懒得理会这些小事情。
更何况,现在这批临时参军的新兵很不受人待见,听闻是借给新兵营后,忙破头的文职人员很干脆的把派来领东西的新兵踢了出去,完全是后娘养的。
奉命执行的新兵看见库管人员那张臭脸又迫于总教官的淫威,夹在一堆领取物资的军官中间欲哭无泪,自己根底浅薄根本不敢说话。
好不容易才从女兵宿舍里借到几把小剪刀,也没有考虑什么,奉命执行的新兵直接去处理……
“……”
当时是参军的第一天,好几个星期没有洗漱过的新兵们能有多干净也不要多猜了。
夹杂着灰尘沙粒,汗渍与污垢硬硬粘在一起,头皮屑一抖如同飘雪般倾斜而出,没有充足的洗发水或者肥皂之类的清洁用品,靠着大量清水清洗也很难清洗,最终仍然会夹杂着一些细小的沙尘。
最后幸存下来的几把便宜小剪刀刚刚处理了二三十名新兵后宣布报废,本就不受待见新兵营更是蒙上一层臭名。
因为大量幸存者的涌入,军区人手寡缺的问题日益严重,各方面都有或大或小的脱节。
领导的压高级军官、高级军官压普通军官、特殊兵种压普通兵种、扯到最后,连志愿兵都算不是的新兵们自然是受剥削最严重的一批。
讲道理,靠国家脸皮收拢幸存者的军区当然不能肆无忌惮的向平民要东西。
硕大的军区更是不好意思为了这一点点东西去找幸存者征收,前线一直都为变异丧尸而头疼哪里还有心思管理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
军区里,直男癌遍地的长官、教官们也不好意思跟女兵那里借这些‘女人物件’。
忙得焦头烂额的各个部门也懒得处理这些‘小事’,大家都不容易,上头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整理礼容这件事情只能暂且搁浅。
若是真的头发长到影响日常训练,实在忍受不了的教官才会赶人厚着脸皮去跟一些女兵们借用一下。
嗯,记住,是赶人去,而不是亲自去。
“唉……”
几名新兵们望着面前这把刀刃只有两三厘米的小剪刀,面面相觑。
包括路水查在内的几人,无一例外都是头发膨松长得盖过眼睛挡住视线,两侧更是盖过耳朵。
然而,他们并不觉得这把松松垮垮的小剪刀能够处理在场所有人的这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他们也不知道军区目前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堂堂国家机器竟然连几把好用的剪刀都没有。
“喂,哥们,这玩意怎么解决?千万得小心点,教官说不能弄坏,我可不想罚跑,还得还给那群女兵啊。”
拿来小剪刀的那名新兵疲惫的说着,显然为了借到这把小剪刀出了很大的力气。
众人陷入沉默。
这把小破剪刀不是钉子扣紧的而是焊接的,不仅无法修理,就连柄处硬的塑料套已经隐隐发白、干裂,显然使用了不少时间。
两边是刃处也开始变钝,松松垮垮的样子仿佛随时可能坏掉,想要剪好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坏了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可不想罚跑,女兵鄙夷的目光更是难以接受,男兵营的招牌不能再臭了……
许久,看见好不容易才求来的新兵,才有人憋出一句:
“辛苦了。”
然而,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看见这般劣质工具,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率先动手。
自从征收新兵开始,这个问题就卡了半个月了,库管人员基本不用考虑了,教官也是抱着随便的态度宣布,可是,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经是限定的极限。
迟疑许久,路水查指着旁边的规定,表问着:
“教官说是不能过眉毛和耳朵吧?”
“嗯…大概吧…毕竟是教官……喂,快点解决吧,要是晚了,谁知道回去会不会被批。”
旁边一名胆怯的新兵有些畏惧的瞄了一眼远处的教官,他是被批得最惨的那个。
“那就好,剪刀给我。”
路水查点了点头,接过剪刀,对着额头上的流海和耳朵旁边的头发随随便便的剪了几刀了事,然后拿着锋利的军用匕首往头顶上划了一波。
参差不齐的发尾顿时撒落,哪怕精良的军用冷兵器不如剃刀那般锋利,可是这一批批落下的发丝看见其能力。
停手,收刀。
外表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盖过眉毛的几撮长毛不见了,露出被盖过的耳朵,手艺还颇为不错的整成一个轮廓,然而头顶这一堆十几厘米长的头发短了许多。
拍了拍肩膀上的几点碎发,露出眼睛,整理过后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短短半分钟,靠着这把松松垮垮剪刀和匕首竟然能够做到这个地步,这稳定的手法与惊人的刀技令人发指。
“……”
将剪刀丢给一脸蒙逼的几人,轻轻一抖,掺杂在发根里的断发像是有灵魂一般跳了出来,捡起装头发的塑料纸丢进垃圾桶里,大步走向军人饭堂。
这多半是教官的底线了,只能折中处理,毕竟内测与现实存在着不小的差异,现在自己提前几个月来到军区,秩序紧绷的军人们远比内测时要严肃。
只能这样了,反正都是拖着。
“诶…等等,刚刚那几个新兵叫什么来着?貌似是同宿舍的…算了,反正都是炮灰,没有记住的必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