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丁乙脸上的红肿、瘀伤在那一束绿光照射不久,肉眼可见的逐渐消退了。这是自然门的治愈之光。丁乙有些愤懑,这个李奇医师贪财好色,颟顸跋扈,胆小畏死,可以说是聚集了大多数人身上缺点的坏胚子。
治愈之光不是一般都只有那些圣洁的美少女,或者是白胡子老爷爷身上才会出现么?看来这幻碟害人不浅,给了人很多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那个所谓的资质是上天选择的说法根本不成立。
李奇很奇怪,丁乙有这么强大的靠山,居然还被人给痛殴,不过他不会自讨没趣的去触霉头。好在丁乙的这点伤都是些轻微伤,费不了什么法力。丁乙和这个贱人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治疗之后也就离开了。
市府和六大世家玩了个花招,月亮街那边的土地五天之后才审批了下来,这几天的时间足够他们吸收筛选出了他们需要的人手。他们制定了极其苛刻的契约,逼得那些平民不得不乖乖就范。与此同时,他们还获得了大片的土地。
新天地尽力去帮助那些灾民,因为场地的关系,在取得土地之前也签下了两千的员工。为此新天地可以说把账上的流动资金花了个精光。买粮食,买御寒的衣物,搭建房屋的材料……
宗孝派了两位五行地系的修真者,一名植物系的修真者,来帮助丁乙进行新天地的扩建。
在征询了两位当家人还有各方面人士的要求后,丁乙这几天和多多已经草拟了月亮街的蓝图。
如果凡人营造这些建筑起码也得要数百人,花上最少要半年的时间,可是这三位修真者实际上只花了一天。
“起!”土系修士王虎喝道。
沿着地上画了白线的地方,一道道土墙拔地而起。看着一道道的土墙无中生有的从地表‘长出来’,这个场景让围观的新天地员工啧啧称奇。
土墙的长宽高,厚度都是按照要求‘生长’的。甚至墙上还留下了门窗的空间。
植物系修士林凌,乘机从随身携带的背囊内取出一粒粒的植物种子,把它打入墙内,肉眼可见这墙上生长出一条条藤蔓,在术法的作用下向上生长,两边的藤蔓生长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再相对的伸出藤条,在空中交会,相互缠绕,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个的屋顶。
另一位土系修士张泽则是运用修真术法‘化土为石’,将这土墙转化成了石墙,封在墙内的植物渐渐失去了活力,屋顶上面的藤蔓停止了在生长。
一栋栋这样的厂房就这样,从无到有,拔地而起。
宿舍的建造更是简单,林凌在同丁乙商量过后按照一定的距离也是埋下了一粒一粒的种子,几十个跟过来的工人连忙浇水,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噼噼剥剥的声响,从地上生长出一株株细小的树苗出来。这些树苗生长得奇快,眼见着这树在长高变粗,半天功夫就生长到了几十米粗、百来米高。
丁乙问过林凌这才知道这是一种叫做泡芙的草本植物,看起来像树,其实和竹子一样,是一种草。这种植物生长周期短,主干挺直,而且多节、中空,和竹子有点像。
每一个空节都有近三米高、一百多平方的面积,这是一种天然的楼房。住户只需要自己在这泡芙上面锯出门窗,就可以了。林凌又在每株泡芙下种上了魔蔓当做楼梯。这样整个员工的宿舍就这样做好了。
一株泡芙可以住十来户,这五六十株泡芙可以容纳六百多户。而且这种奇特的住房,冬暖夏凉,还不遭虫,它的树枝还可以当晾衣杆。
同时王虎在张泽的配合下,也建造了许多的小石楼。
粗略估计也可以容纳三四千户。
林凌还在空地上栽种了很多观赏的花卉,王虎和张泽则修建了好些的水池,小石路。
很难相信这百来公顷的土地上,近千的建筑物只是三个修真者一天的成果。
虽然月亮街这
边整改的美轮美奂,但是作为当家人的丁肇鼎和许荣发,还是心虚得不要不要的。
买地再加上请修真者出手修建地表的建筑,新天地的账面是一个庞大的负数。近三十万金币的巨大债务,像一座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几天丁肇鼎前前后后招募了两千人,现在这些人连同他们的家属总算有了一个容身之所。
安置这些灾民的工作,丁乙交给了丁肇鼎夫妇。许荣发则被丁乙派到了城西去招商,丁乙绝对相信这边一两万人的工厂,这么庞大的市场会没有人愿意来,只要是个精明的商人就会知道这中间的利润会有多大。当然前提是可以先赊欠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作为合作伙伴的江记,也少不了许荣发去联络一下,毕竟生活中也需要许许多多的钢铁制品。丁乙他们的策略就是免除到来商户十年的租金。
玫瑰被丁乙派到丁肇鼎身边做文书。这两千多人的家属近万人,各有什么专长,什么教育程度,以及他们以前从事的工作,全部要玫瑰汇总。
这么多的人的衣食住行,全部都要考量,说实话,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由于突发状况,集训的事情无限的延后了,上万人的云蓓学校还不知道开学后还有多少人能够上的了学。
不过丁乙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参加集训了。这几天他都泡在他的新家里研究新型的傀儡。经常跟多多贾世原、吕世基讨论到深夜。
江记的铁料,随同其他的原物料,总算是在道路修好后,进入了新天地月亮街这边的厂区。丁乙一共修建了十个大的生产车间,按照分工,把单一的产品再细化,用流水线的模式,严格的控管每一道程序,每一个零件,原先的老员工全部提拔成一个个小组长,就连那些童工少年丁乙也让他们成为了一个个孩子王。一个人负责带好几个手下。
随着机器的到来,新天地开始了重新调整之后的磨合。
刘航的家这一次坍塌了,他和他的一家人算是最早投奔丁乙的,他被委任成了近千小孩子的领袖—四当家,他的上面还有三当家桑克佑,二当家袁真,大当家许曼丽 。每个人都具体负责一摊子事物。
许曼丽是绝对的领袖,负责仲裁、协调,桑克佑负责带领众少年劳作,刘航负责跑腿传递情报,只有袁真没有任何的事情做,而且他来这边的时间很少,他更多的时间在和平里的家里自学修真。
虽然后来他还是给丁乙道了歉,当然丁乙也原谅了他,可是少年显然从那天后有了新的想法,再加上丁乙现在一家人都搬到了月亮街,他往丁乙这边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其实丁家还修了一栋楼给袁家人住,不过袁真没有搬过去,他坚持要留守在这边,丁乙也拿他没办法。
丁力可以说最幸福的一个,他既不用像家里其他人那样劳心劳力,也没有人管他,口袋里还有十来块吴淑慧给他的金元,生活惬意的很。虽然还是有些思念远在青石郡的女友,不过除此之外天天看看书,四处走走逛逛,饿了去饭店吃饭,看到中意的书籍、小玩意也可以放心的买回家。要知道像李奇那样的修真者,一个月在市府的福利也才五个金元,只要是不去买一些特别的物件,这些钱足够他用了。
丁力有时候也会带上袁真去外面吃饭,跟他吹嘘在凤凰城的经历,他还不知道袁真已经是修真者的事情。
不过老生常谈,他还是继续鼓吹他的那一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理念。不过袁真已经早已不是过去的袁真了,他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修真者。
随着天赋的觉醒,他的感知更加的敏锐,他的视野更加的宽阔,早就跳脱了原来那个对社会一无所知的格局。他在飞快的成长,尤其是上次打了丁乙之后,他开始重新的审视自己,原来冲动的性格已经大幅的收敛,也开始思考很多问题,有了城府。
丁力还把他当成隔壁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不
知道其实袁真已经达到了他不敢企及的程度。
袁真还是很尊敬丁力,除了是左邻右舍,丁乙的哥哥以外,丁力因为书读得好,人又长得帅,为人又和气,这些都让袁真一直以来对他相当的敬佩。
不过现在,他对丁力的这种大手大脚的用钱方式,还是很有些不以为然。
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丁乙创造的,包括丁力随身携带的玉佩,可是袁真没有从丁力身上看到哪怕一丝对丁乙的歉意。袁真虽然跟丁乙闹矛盾,可是对丁乙的人品和为人还是相当钦佩的,而且他也知道丁家现在可是身负巨债,看到丁力又是这般的胡乱使钱,于是劝道:“力哥,中午我们就随便吃点就好了,我知道一家小馆子,做得饭菜又好吃又便宜……”
丁力笑道:“阿真,这做人要有格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到外面吃饭,仅仅是顾一张嘴吗?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吗?是的,也许你说的小馆子比这边锦官楼的菜,做得还好吃,可是小饭馆是什么人去的地方?我们要跟那些力夫,穷汉坐在一起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来二去你也就跟那些穷汉一个样了,做人要有高尚的追求,我们虽然不可能去天音阁那样的豪华会所,但是起码也要有去凯悦宾馆吃饭的追求,人若是没有追求,岂不是和咸鱼一样?”
袁真虽然知道丁力说得都是歪理,可是最后还是拗不过他,还是跟他一起去了锦官楼。
集云城虽然这次遭逢剧变,不过主要是城南和城东,这城北的锦官楼就几乎没什么破坏。
丁力带着袁真也不敢要包间,不过还是找了三楼一个靠窗户的雅座,两个人吃饭,点的菜不多,不过价钱都是外面普通饭馆的十来倍,一顿饭最少都将近七八十银元。
袁真对丁力的观感变差了许多。
丁力还要了一壶春酒,袁真不禁暗暗摇头。看着丁力一身的穿戴,想到那个一身油污,还在处心积虑还债的丁乙,袁真忍不住说道:“力哥,你知道小乙他们现在背负了多少的债务吗?”
丁力笑道:“阿真,你是想说我们家欠了这么大的债务,我应该跟小乙一样节衣缩食,要过得清贫一些对吧?”
袁真点了点头。
丁力道:“其实你不知道我那个弟弟的本事,你放心,小乙竟然敢开口借这么多得金元,就有把握还的了这些的债务,小乙赚钱的本事我还是信得过的,你想借他这么多钱的四海商会,都敢这么痛快把钱借给他,没有几分把握,人家会借给他?”
说到这里,丁力举起了空酒杯,袁真无奈只好又给他满上。
丁力喝了一口,又道:“不过丁乙天生就是一副劳碌命,不懂得享受,阿真我问你,这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享受!与其像小乙那样活的这么苦闷,何不对酒当歌,乐的逍遥。”
“初到凤凰城,我其实过得也很拮据,一个钱恨不能掰开了用,为了赚生活费,我还不是一个人身兼数职,到处给人打工。可是即便如此日子过得还是紧巴巴的。我有一个同学和我差不多的背景,可是人家就不同了,不仅没有要家里给他寄一文钱,过年回去还给家里带回去一大笔钱。我很好奇就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起初不说,后来我心一狠用了一个月的伙食费请他喝酒,他才告诉了我真相,原来他做了某位同学的随从,我就想我的条件不比他差,应该可以试着找一个大款同学做他的随从,可是你猜怎样?没有一个人愿意要我。后来我才开了窍,原来是我平素生活上的习惯和方式,让那些同学觉得带着我太丢人。”
“这一下我终于大彻大悟,总算是醒悟了过来。阿真,你和小乙是好朋友,说句不该说的话,丁乙这个家伙格调还是太浅,想法还很太天真,跳脱不了一辈子是一个匠工的格局,你有机会多多劝劝他……”
丁力打着酒嗝说道。
袁真看着喝得半醉的丁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