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自问带人风风火火涌向夙家老宅,到大门前时,他骤然刹住脚步。
走在他身边的男子见状,转头不耐烦道:“怎么了?”
“周围有异,让大家小心点。”
那男子闻言,轻蔑的、居高临下俯视着申自问,冷哼一声:“贪生怕死,真不知星火怎么看上你这种垃圾的!”
因为申自问较受星火“赏识”的缘故,男子对他的敌意素来不浅。
这次围剿夙家,指明申自问带队。
被一个他向来看不起的矮子直接压在头上,像是一根刺扎在脚底板,他这一路就没气顺过。
申自问活了四十几年,除了跟了夙涛,活的最像人的那几年外,其余时间,被神情举止蔑视也好,被言语侮辱也罢,这是他的常态。
可常态这东西,未必都是谁愿意顺受的。
申自问眸中狰狞一闪而逝,他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冷眼瞧那男子对着夙宅大门大呼小叫:
“开门,开门,执行公务!”
大门纹丝不动。
“夙千凡死了,我是来报丧的!”
男子侧耳,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随即又嚷嚷道:“缩头乌龟,你们还不知道吧,在夙千凡死的地方,出现了很多狼,再去迟点,你们连她的骨头渣也见不到喽!”
“狼,他说的是真的!”夙千印拉了拉夙千晴的衣袖,大大的眼睛里惊慌失措,声音颤道:“姐姐,刚才出了新闻,说黎城突然出现很多狼!”
夙千晴从门外收回目光,望向夙老,看见他还在与族中几位老人对弈,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
她又看向夙泷,只见夙泷站起身,将左边衣袖抚了抚,抬起头,温温润润的对夙老道:“大伯这一局,都毁了七次棋了,您脾气不好,陪您下棋的叔伯敢怒不敢言。不过,您再耍赖,都没人换着跟您下了。”
夙老“唰”的一声将手中黑子扔进棋笥,眼睛一瞪:“他们不跟我下,你来!”
夙泷好脾气的扬唇:“时间不早了,我明天陪您,您让大家都去休息,我去门外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夙老并不想放过面面相觑,刚松一口气,给他练手的几位老爷子,重又捡起一枚黑子,中气十足道:“再来。”
夙泷无奈摇头:“咱们夙家女儿矜贵,哪能由着外人一张脏嘴辱没。”
夙老执棋,偏头瞧向端的一派温润如玉的夙泷,浑浊的目眼里闪出一丝精光。他落下黑子,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出去把门关上。”
“哎。”
夙泷从厅中央穿过两边家人,走向门口。他转过头,望向正抓住他胳膊的夙千印。
“三叔,我也要去。”
“我也去!”夙千晴说。
陈子凯不甘落下风,当即跑过来,道:“三舅舅,我也去,我也去,爸爸说,我是小男子汉了,能保护别人了!”
“噌、噌、噌……”板凳划开,客厅里的人窸窸窣窣站起身,也都望着夙泷。
“呵!”人群中发出一声轻笑。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落向声音源头处——李铭妍正端坐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