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什么也不带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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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在凌晨三点写完了所有遗书。早上五点钟,她就在站在了家里独栋楼的楼顶,最高楼层是五楼,对于一个想结束生命的人来说,这个高度够了。蔷薇在楼顶上一步步地往前,她朝着东方,看见太阳一点点的露出光芒,她要在太阳完全出来前结束自己的一切,王友治的离开让蔷薇觉得自己是那样卑微,她在别人的眼中,只是个不该存在的人。蔷薇的心早已经被撕碎,她以后活得也不再有尊严,她深感对不住家人,对不住自己……

蔷薇站在楼顶的边缘,她深吸了一口气,望了一下楼底,蔷薇本身有恐高症,这一望下去还是挺可怕的,楼下是个绿化带,种着草坪和小树,因为是清晨,小区内很安静空旷。蔷薇是早上悄悄从家里出来直接爬上着楼顶的。“只差一步了”她心里默念,蔷薇只要迈过这楼顶的避雷针就可以彻底的结束自己。她张开了双臂,突然觉得心情放松许多,她感觉自己在空气中变得很轻很轻,她只有纵身一跃,才能感受那彻底的释放。

“啊——”突然见楼下传出一阵惊呼,紧接着她又大喊:“不好了,快来人啊,楼上有人要跳了!”是一个晨跑的妇女,身上还穿着紧身运动衣。不到四十秒的时间,一个保安也赶来了。“啊,快去找她家人,她是二楼的李小姐,王总的老婆。”

晨跑的妇女也开始大呼起来:“姑娘,你可别想不开,我最见不得这场面,你下来!”

蔷薇根本听不见去,只觉得楼下变得有点吵了,打断了她即将起飞的心境,她又鼓了鼓勇气,向前挪动了两小步,在楼下望去,蔷薇的身子都已经探出了楼顶,完全暴露在视线中,那场面真是危机一时。

“啊——你别跳,姑娘,你跳下来砸坏了花草,溅一地血,整个小区都会不得安宁”那位晨跑的妇女几乎是喊破嗓子大喊着,蔷薇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很无奈。

这个时候,蔷薇的妈妈也跑出来了,还有阿姨,左右邻舍也跑出来很多人观望着。蔷薇妈妈一下子跪在地上。“蔷薇,你是想让妈妈去死吗?妈妈求你了,你下来吧。小智不能没有你啊!”蔷薇妈妈说完撕心裂肺的痛哭,为了让蔷薇放弃跳楼的念头,蔷薇妈妈又把小智抱出来。“蔷薇,你看看小智,他还那么小,你不可以这么自私啊!”蔷薇妈妈怀里的小智哇哇的哭,站在楼顶的蔷薇听见妈妈和小智在痛哭,也开始流泪,她心里痛极了,“妈,我对不你,小智,我对不你,我已经没有路可走了。我不配做你们的家人。”蔷薇在楼顶回了一句。

“孩子,求求你了,跟妈妈回家吧。我们离开这里,把这里的一切都忘掉。”说着蔷薇妈妈抱着小智在地上磕起头来,蔷薇看着妈妈在楼底磕头,更是心如刀割,她觉得此时自己真是大不孝,要受母亲这般恳求。“妈——你起来,是我不孝,我欠你的让我来生还吧!”蔷薇说着又往前一步,但是被一根电线缠住了脚,一下子爬在地上,差一点就直接摔倒楼下,她这一摔,把楼下的吓到直惊呼,蔷薇的胳膊露在楼外,吓得蔷薇妈妈当场晕过去,小智也摔在地上,哭得更厉害了,嗓子也哭得开始哑了。

蔷薇看到妈妈晕倒,孩子哭哑,心里突然间变柔软了,她蹲在楼顶上看着下面发呆,就在这会消防员来了,大概是有人报了警,一个武警官兵开始在下面喊话。“上面的人听着,请你保持冷静。”其他三四个人,好像在楼底布置什么,他们在绿化带上铺上了气垫床,但是气垫床充气还需要一些时间。蔷薇听到身后有人跑楼梯要上来,她越发恐慌了。不一会楼顶的门就露出一个身穿武警服的人,他不敢靠近蔷薇,但是蔷薇却死死盯着他。

“你好,我是人民武警,有什么难处下去再解决好吗?”露头的武警慢条斯理的说。

“你不要靠近,说什么也没用。”蔷薇回了一句,接着又重新站了起来。

可是就在武警的后面又冒出一个人来,那人蔷薇再熟悉不过了,是王友治,他身穿一身灰色的风衣,头发有点长,面孔依然那么白皙,他消瘦许多,感觉修长的腿快撑不起他的西装裤子。他没有扎领带,灰色风衣下是白白的衬衣,显得格外放松。他一步步的走向蔷薇,是那样静静地走着,以至于蔷薇只注视着他冰冷的面容,却忘记了他不断向前的步伐。

“你别过来!”蔷薇对王友治喊话。

王友治果真停了下来。没有说话,表情有点凝重。

“你,你不是出国了吗?”蔷薇继续问。

王友治又开始往她面前挪动步伐,后面的武警想跟着王友治一起靠近蔷薇,但是王友治却跟他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先不要过去。

“蔷薇,你不要这样,你不可以死!”王友治终于发话了。

“为什么不可以死,我现在心已经死了。我恨你,你给我滚!”蔷薇狠狠地对王友治说。

“那该死的人是我,你要活着!”王友治回道。

王友治这样一说,蔷薇倒是有点愣了,因为蔷薇只想释放自己,不再忍受痛苦,可他从来不想王友治去死。此时王友治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蔷薇身旁,他一步迈向了楼宇边的高台,他现在和蔷薇已经在一条线上了,如果蔷薇这个时候跳下去,估计王友治会一把拽住她!蔷薇的脸上已经写着疑惑,就在这会,王友治伸手朝向蔷薇,此时天空刮起了一阵风,蔷薇感觉自己在随风摇曳,好像风再猛烈一下她就会被一下子刮下去,再看看王友治他手臂伸得很直,迎着风,他的风衣衣角被刮起,变得像画中一样的人。

蔷薇冲他摇了摇头,王友治依然伸着手,蔷薇不耐烦了。“王友治,你以为我不敢去死吗?只有你是懦夫,你什么都不敢!”蔷薇这句话带着恨,她恨王友治最终选择离开他。

“对,我是懦夫。”王友治仰天长叹。“如果我死你就满意了?”王友治接着说。

“是的如果你死了,我就会彻底死心了。就让这一切做个了结吧!”蔷薇说到这里时语气中带着悲壮。

王友治突然间表情狰狞,他咬了一下嘴唇说:“蔷薇请你要好好活着。”说完他朝着蔷薇看去,微微扬嘴角挤出一个笑容。蔷薇看到这个微笑先是皱了眉,又落了泪。

时间仅过了五秒钟,但是似乎此刻停止了,王友治身体像是失重了一般,突然见倾斜下去,哦不!他是故意倒了下去的!蔷薇突然间傻了,楼下开始各种惊呼,此起彼伏,蔷薇眨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她大喊着:“友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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