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依次进了房间,孟渊和袁旭东坐在桌边喝酒,沈青青就倚靠在美人靠上打瞌睡。
许是习惯了早睡早起,熬到这个时辰,她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时忽听见一阵鬼哭狼嚎声,睁开眼,就见袁旭东抱着孟渊的大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孟老弟,听哥一句劝,千万别跟女人谈感情,谈感情要命啊!”
“你看我,对文娟又是掏心,嗝,又是掏肺的,最后啥也没落到,还差点把老娘赔进去,你说亏不亏?”
“亏,亏大发了!嗝,要不是手上还有事没干完,我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袁旭东一边哭,一边往孟渊身上蹭,把孟渊蹭得火气乱窜,恨不得直接把他的脑瓜子拧了。
没等动手,袁母循着声音过来提人了。
“让你们见笑了,旭东这孩子就这熊样,喝点酒就疯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欸,别扯了,把人家裤子扯掉了可咋办?”
袁母赶紧上前把袁旭东从孟渊身上拽了下来,同时招呼福旺,“快把他拖回房间,别搁外面丢人现眼了!”
福旺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总算把人拖了出去,人都走老远了还能听到他的鬼叫声:“你是风儿我是沙,再谈感情我就是傻瓜!”
袁母尴尬地冲沈青青和孟渊笑了笑,“都到这个时辰了,你们就别回去了,随我到隔壁客房休息吧。”
沈青青揉了下干涩的眼睛,点头应了,临走前忽想起文娟的小纸人,连回头问:“伯母,文娟姑娘的纸人和风铃还在吗?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研究一下?”
“还在房间里扔着呢,你要是感兴趣,直接拿走就是了,反正我们要它也没啥用,看着还闹心。”
袁母答应得爽快,“慈姑,你去房间把东西收拢了,一并送予青青,另外再添点……”
她捻了捻手指,向慈姑使了个眼色。
慈姑顿悟,应声退出房间。
沈青青将主仆二人间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欣慰地吐出口气,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
起码不愁没银子花。
慈姑捧着木匣子来敲门时,沈青青已歪在床上睡着了,孟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指屋里酣睡的小姑娘,噙着笑道:“她睡着了,姑姑把东西交给我就好。”
慈姑伸头看了一眼,脸上全是羡慕,“要是旭东一开始遇到的是像青青这样的姑娘,现在应该成家有孩子了吧。”
说着,她欣慰地打量着孟渊,“好孩子,眼光真好,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你可要珍惜啊。”
孟渊捧着盒子,回答得认真:“我会的。”
送走慈姑,一回头就见小姑娘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他,一双明亮如星河。
孟渊心弦微动,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下她的唇角,“听到别人夸你,高兴得睡不着了?”
沈青青嗔他一眼,“怎么可能,要真是这样,我岂不是一辈子不用睡了?”
孟渊被她夸张的语气逗笑,把她露在被子外的手塞了回去,温声道:“睡吧,再不睡就到第二天了。”
沈青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不睡了,把慈姑送来的盒子搬过来,我研究一下。”
孟渊看着她精神抖擞的模样,无奈叹气,只得照着她的意思把东西搬来了。
纸人就是用普通的黄纸剪成的,没什么特别,关键的是那八个风铃,其作用和她手里的招魂铃相似。
不同的是,她的招魂铃招的是鬼,风铃招的是生魂。
“回头我想办法把这风铃改成招魂铃,留一个给云儿,其他全卖出去,估计能赚不少银子。”
沈青青碰碰他的肩膀,“现在银子有了,人也齐全了,你就不打算做点有意义的事?”
孟渊对上她的笑眼,“比如?”
“盖房子啊,你不觉得咱家有点挤吗?”
沈青青掰着手指头,兴致勃勃地念了起来:“还有水井,咱们一定要自己打个井,每天到村里打水太累人了。”
“我准备盖个四合院,多留几个房间,最起码每个孩子一间房。中间留个大花园,一半种花,一半种菜,既实用又好看,两全其美。”
“到时候把方叔和贺婶也接到咱家,老两口年纪越来越大,独自住在山脚不安全……”
孟渊默默记下了她的话,末了揽住她的肩膀温声道:“盖房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保证让你高高兴兴地住进新家。”
沈青青戳戳他光洁的脸颊,轻笑道:“话说回来,你在山洞种的菌子长得差不多了吧?准备怎么卖?”
“菌子娇嫩,经不起长途运输,我和方叔打算把它们都制成菌油,以菌油的方式卖出去。”
沈青青倚着床柱子叹气,“这两天袁旭东可能不管事了,我得到店里盯着,要不然就能陪你一起卖菌油了。”
孟渊轻笑,“青青放心,为夫一个人也可以的。”
“害。”沈青青老神在在地叹气,“我也不是不信任你,就是单纯地想凑个热闹而已。”
成天在面馆待着都待腻歪了。
*
沈青青的判断出错了。
酒醒后的袁旭东不仅没继续消沉,反而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态度,化身为工作狂魔,抢了装修工人的梯子和锤子就是哐哐一顿砸。
装修工人一开始还挺高兴,多个人干活他们就能省份力气,多美的事儿啊。
可是后来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袁旭东干活太猛了,跟头老黄牛一样,不会渴也不会饿,来得比他们早,走得比他们晚。
这还得了?
老板把他们该干的活都干完了,他们干什么?
沈青青进店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两个装修工人抱着袁旭东,袁旭东抱着个大铁锤,还有两个工人站在一旁哀求:
“老板,求你别干了,给我们留点活吧,你这样我们没钱赚啊!”
袁旭东:“工钱照发,你们撒手,让我继续砸!”
沈青青冲大家摆摆手,“让他砸吧。”
心情不好,总得找个方法发泄出来。
工人没有办法,只能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他爬上梯子,又哐哐砸了起来。
领头的工人叹口气,“兄弟们,咱们也加油干吧,干完好找下家。”
下次他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懒散点的东家。
向袁旭东这样的变态,宁愿闲着都不给他干!
太卷了,都能把人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