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虔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很快,一封信函就已经写好,吹干了墨迹,装进了锦囊,就要递给王双。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呼喊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报!”一名士卒快步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是对着吕虔抱拳跪拜下来,大声喊道:“启禀大人,城外出现匈奴人的大军!随时可能攻城!”
“什么?”听得这名士卒的喊话,吕虔也是不由得一惊,噌的一下就是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怎么可能?匈奴人怎么会来攻打这里?”
匈奴人入关之后,虽然是大举南下,但一般情况下,都只是在并州境内的野外搜掠,很少去攻打并州各地的城池。一来,一般城池都会留有不少的汉人兵马驻守,二来,匈奴人也不善攻城。更不要说,作为西河郡的治府的离石城了!匈奴人怎么会跑来攻打离石?这是吕虔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
“大人!”在旁边的王双听得这个消息,也是脸色一变,立马就是抬起头,望向了吕虔,喊了一句:“还是赶紧去城门那边看看情况吧!”
“啊!对!对!”这吕虔到也不是一般人,刚刚也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得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王双这一提醒,吕虔也是立马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同时看了一眼王双。
本来在吕虔眼中,王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信使,可看刚刚王双的反应,竟是如此沉着冷静,还颇有大将之风,也是不由得另眼相看,刚迈开了几步,就是冲着王双说道:“你,也随我一同去吧!”
王双当然也想去城门,只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乱提要求,现在吕虔这么一说,也是正中王双下怀,当即王双不由得大喜,立马就是对着吕虔抱拳一喝:“小人遵命!”
吕虔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挂着城外的情况,也不敢耽搁,直接快步就往外面走去,而王双也是连忙抓紧跟上。到了府外,自有人准备坐骑,而王双的那些同伴不知何时也是出了府,就在府门外着急地等着。一看到王双出来了,连忙是围了上来,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对王双说道:“王双!好像有敌人围城了!该不会,该不会是匈奴人来攻城了吧?”
相比起这些骑兵的担忧,王双却是一脸的兴奋,扯了一下嘴角,对众人说道:“真的是匈奴人来了!我现在随吕大人去城门那边,你们也一块来吧!”
这些骑兵可不像王双这么兴奋,匈奴人既然敢来攻城,那肯定是来者不善,他们现在跑到城门那边去,那岂不是很危险?他们都是陈宫派来的信使,并非是这离石城的守军,要他们去守城卖命,他们有点不太情愿。
见到同伴们竟是没有动作,刚刚迈出一步的王双立马就是眉头一皱,目光扫了一眼众人,而这些骑兵对上王双的目光,都是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纷纷回避。
王双也是看出了这些同伴的心思,随即冷冷一哼,喝道:“我等身为大汉将士,如今大汉子民受戎狄屠戮,岂能无动于衷?你们既不肯去,我也不强求,从今往后,休与人道是汉家将士!”
说完,王双直接扭过头,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便是追着刚刚离开的吕虔等人狂奔而去,只留下一干众人那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满是羞愧。
“他娘的!”其中一名骑兵突然涨红了脸,张口就是暴喝了一声,倒是把其他几人都给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到这名骑兵扭过头,猛地冲向了自己的坐骑,二话不说便是翻身上马,纵马追了上去!
这名骑兵带了个头,剩下的那些骑兵也是一个个沉默了起来,紧接着,也是纷纷翻身上马,都是一个个跟了上去。
王双到了城门,抬起头,正好看到吕虔一行人已经是走上了石梯,朝着城头上走去。当即王双也是不二话,下了马,就要往石梯上走,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听得马蹄声,王双也是下意识地回过头一看,这一看,王双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只见二十余名骑兵先后赶到了石梯前,王双的所有同伴,一个不差,全在这里!
看到这些人的模样,王双也是不由得笑道:“你们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
“呸!”王双的话,令得众人都是一片脸红,不过很快,其中一人便是呸了一口口水,骂道:“你想一个人立功升官,把我们这帮兄弟丢下?做梦!”
听得这话,王双更是笑得灿烂了,用力点了点头,转过身子,继续朝着石梯上攀爬,口中喝道:“走吧!快点!”
王双一行人上了城头,吕虔已经是站在女墙旁朝着城外望去,只见城外此刻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人影,放眼望去,至少也有四五万人之多!
吕虔的脸色也是变得十分凝重,这离石城虽然说也算得上是并州的大城,但城内的守军也不过才四千人而已,可现在城外的敌人竟是有十倍有余!就算匈奴人不善攻城,但人数上占据如此优势,要攻打离石,只怕离石也是难守啊!
深吸了口气,吕虔扭过头,朝着左右的将士们看了一眼,大部分的守军将士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显然匈奴人的人多势众,也是对守军军心有着极大的影响。当然,也有一些人始终保持着坚定的神情,其中就包括了刚刚上城头的王双一行人。
看到这些人,吕虔的心情也算是缓和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当即便是沉声喝道:“诸君!听我一言!城外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匈奴人!他们入关之后,屠我同胞,毁我家园!如今,更是胆大包天,来攻打离石!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抗战到底!若是城门被这些畜生给攻破,那我们身后的妻儿老小,就将要承受他们的屠戮!你们想看到那一幕吗?”
吕虔这么一喝,城头上的守军的气势一下子就是出现了变化,那些惊恐的将士们都是脸色一变再变,从一开始的惊恐,变得决然。正如吕虔所说的,在他们身后的,是他们的家园,他们的妻儿!城外的匈奴人可不是一般的敌人,匈奴人的手段,这些将士们也是早有耳闻,他们可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去面对匈奴人的屠戮!
见到守军将士们的情绪变化,吕虔心中也是暗暗松了口气,军心可用!当即吕虔又是扭过头,望向了城外的匈奴人大军,两眼一凝,沉声喝道:“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