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固?”程昱提起这么一个名字,也是令得赵青立马眼睛一亮,自从知道刘备去了益州之后,赵青就很注意有关益州的消息。当然,因为益州的特殊性,赵青很难得到有关益州更为辛密的情报,但对于一些很简单的信息,赵青还是知道的,就比如说,这汉中郡郡守的名字。
不过,对于这个苏固,赵青之前也仅仅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更为具体的事情,也是刚刚程昱说了这一遍才知道的。程昱所说的有关苏固的信息,也是令赵青对此人越发感兴趣起来。而且赵青也猜得出来,程昱此刻介绍起这个苏固,肯定是有原因的,所以赵青也没有急着打断他的说话,而是耐着性子听程昱继续说下去。
“刘焉防备苏固,而苏固也没有对刘焉掉以轻心,汉中之兵一直都防备着成都!不过,这个情况在最近却是起了变化!这个变化,却是来自于长安!”程昱并没有卖关子,而是继续说道:“董卓迁都长安之后,大肆扩张兵马,实力越发强大,隐隐有向外扩张的趋势!不过董卓不敢越过潼关,而是引兵有南下之意,苏固为了防备董卓,也是紧急调派了兵马北上,驻防秦岭!只是汉中之兵毕竟有限,调派了兵马前往秦岭,那驻防南边边界的兵马自然就有所削减了!”
程昱一直都没有说到正题,但话说到这里,在场不少聪明人就已经隐约猜出了程昱接下来所要说的情况,当即赵青就是两眼精光一闪,接着说道:“莫非,那刘焉想要趁着这个机会,出兵去攻打汉中?”
“正是!”程昱立马就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根据属下派往成都的密探所传来的情报,刘焉很有可能会派遣手下兵马,在半个月之后出兵汉中!以汉中的兵力,想要抵挡刘焉手下的大军,只怕是有所困难!若是主公借着这个机会,同样出兵汉中,就算是不能攻下益州,但至少能够令刘焉夺取汉中的计划失败!”
“妙计!妙计!”程昱这话一说完,旁边立马就是响起了戏志才的惊呼声,只见戏志才一脸惊讶地看着程昱,随即连连点头,对赵青说道:“主公,程大人此计甚妙!若是能够成功,非但能够令得刘焉计划失败,更能博得苏固好感,说不定还能将汉中拿下!益州之前是密不透风,但现在苏固与刘焉撕破了脸,主公大可从汉中这里打出一个缺口,就算不能动摇益州,但至少也能领刘焉方寸大乱!”
之前赵青也只是在想着能够给刘焉、刘备添点堵的心思,却也没有想太多,却没想到经戏志才这么一分析,竟是能够有这么大的好处,赵青自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事!当即赵青就是用力挥了挥拳头,喝道:“好!好!果然是妙计!仲德!若是能够顺利拿下汉中,你便是首功!”
赵青说着便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显然程昱给他进献的这个计策十分合心意。
而听得赵青的称赞,程昱却是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主公,属下以为,这汉中,还是不要为上!”
“啊?”本来赵青那也是打定了主意,准备集结兵力去攻打汉中了,可没想到程昱却是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令得赵青的笑声都不由得截然而止,满脸讶然地看着程昱,不明白程昱这是何意?
而这个时候,戏志才与郭嘉又是同时惊呼了一声,戏志才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脸的醒悟,而郭嘉则是连连点头,立马便是说道:“我明白了!汉中地处四争之地,为各方窥伺,主公若是拿下汉中,只会是惹来各方的敌意!如今主公也才刚刚夺下荆州,兵力稍显不足,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拿下汉中!倒不如是助苏固击退刘焉之后,便主动退出汉中,留下一个人情和好名声!等到将来主公实力雄厚,再来拿汉中,也不迟!”
郭嘉这么一番分析之后,程昱便不再多言,只是微微一笑,便是躬身一礼,又是退了回去。不过现在众人望向程昱的目光可就大不相同了!
之前程昱接连献出两计,但在众人看来,程昱也是占了他执掌密探情报的优势,若是比起智谋,或许还比不上戏志才与郭嘉。可现在看程昱的目光竟是能够看得那么远,这已经足以证明,程昱的智谋,绝对不下于戏志才与郭嘉二人!
如此大才,却又偏偏如此低调,这可是好深的城府啊!众人望向程昱的目光中,除了敬佩,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忌惮。
一个聪明人并不可怕,一个有城府的人也用不着太过防备,但一个既聪明又有城府的人,那就让人不得不防了!特别是众人对程昱还并不熟悉,关系也算不上太好。
而对于众人望向自己的那种防备、忌惮的目光,程昱却是根本视而不见。事实上,在郭嘉说话的时候,程昱就已经是闭上了嘴巴,保持着以往那种平淡的微笑模样,在退回到自己位置上之后,程昱更是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就好像周围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赵青更是没有在意程昱是否有城府的事情,事实是,自从程昱第一天来拜见自己的时候,赵青就知道程昱不是善茬,若非如此,赵青后来也不会将那密探和情报组织都交给了程昱来打理。
“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正好兵马、粮草都已经准备就绪!就将兵马全都调往南阳,只等刘焉出兵汉中,我们也将出兵!这回,我亲自领兵出征!”赵青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是咬牙切齿,眼中满满的恨意!虽说因为冯璎的劝说,赵青心头的恨意也是消散了不少,但毕竟是为张彪报仇,赵青最多没有那么冲动了,但该报仇的事情,赵青可是半点也不会忘了!
“喏!”而这次,对于赵青的这个决定,在场所有人再也没有一个开口反对,齐齐地站起身,冲着赵青就是躬身一礼,齐声唱喏。
长安城,皇宫。
长安本是大汉旧都,这长安皇宫比起洛阳的皇宫却是多出了几分古朴、大气。本来这旧都已经是多年没有用过了,虽然还算不上是荒废,但也差不多了。不过自从董卓迁都长安之后,也是大肆安排了内侍、宫女填充,总算是将荒芜了快两百年的皇宫也是变得重新多起了几分人气。
在皇宫内,一处宫殿,正是天子与群臣议事之所,不过当今天子只不过算是一个摆设,大权旁落,所以这样的议事也根本用不着天子出席。只等董卓与群臣商议出了什么结果,到时候再派人将旨意送到天子寝宫,让天子把玉玺一盖,就算是定下了圣旨了。简单来说,这天子其实就等同于是一个盖玉玺的工具罢了。
今日群臣也是如往常一般,被董卓下令召集到这宫殿内商议朝政大事,不过到现在,这董卓却还没有出现,就连董卓的那些部下也都没有在,在这宫殿内的,都是那些朝臣。这些朝臣倒也没有干坐着,三两成群地相互聚在一起,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聚在一起闲聊。
“子干兄!你说,这董卓今日突然召集我们来此,究竟是要商议何事啊?”
这朝臣三两成群,但也不是乱来,而是有他们固定的圈子,若说其中级别最高的,恐怕就要算是卢植、皇甫嵩、盖勋以及王允这四人的圈子了。
当初赵青被逼出洛阳,却是迎来了董卓入主洛阳,本来卢植、皇甫嵩和盖勋都是不满董卓暴行,纷纷辞官而回。可董卓却是利用了天子的圣旨,硬是将他们三人都给拉回了朝廷,目的自然也是想要利用他们三人的声望,让这个被董卓所掌控的朝廷更加名符其实而已。
盖勋看了一眼这宫殿外面,没有看到董卓的亲信,也就压低了声音冲着卢植问了一句。从盖勋这问话的语气就能看得出来,虽然是屈从于董卓,但盖勋心里头对董卓依旧是极为不满!
听得盖勋的问话,卢植也是轻轻摇了摇头,回了一句:“我也不知啊!”
“如今董卓太过猖狂,如此下去,汉室威望扫地!我等身为臣子,又岂能坐视不管?”皇甫嵩眉头紧皱,忍不住闷声哼了一声。
“义真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听得皇甫嵩这带着怒意的说话,旁边的王允却是忍不住脸色一变,立马却是劝了一句。这里毕竟是皇宫,这殿内殿外也不知道有多少董卓的心腹,这逞一时嘴上痛快,却是惹怒了董卓,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哼!”听得王允的劝说,皇甫嵩也是满脸的不高兴,但却没有呵斥王允,毕竟王允也是一番好意,这一点,皇甫嵩还是能够分得清楚的,所以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只管自己在那里生闷气。
“董卓迁都之后,如此大肆扩充兵马,实力比起之前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相比之下,关东诸侯却是自相争斗,实力大减!此消彼长之下,只怕将来董卓再度出关,天下将无人是董卓对手了!”盖勋也是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脸上满是绝望,显然是对如今的局势很不看好。
“倒也不一定!”相比起盖勋的悲观情绪,皇甫嵩却是另一种看法,摇头说道:“我听闻那赵青现在的实力大涨,已经是攻下了荆州!如今坐拥豫州、荆州之地,将来实力恐怕不会比董卓差!将来若有人能够击败董卓,那一定非赵青莫属!”
虽说皇甫嵩也是当初参与到赶赵青离开洛阳的计划之中,但事实上,皇甫嵩对赵青还是很看好的。现在更是对赵青更为看重,言语中也是期待着赵青能够兴勤王之师,攻入长安,解救汉室江山!
听得皇甫嵩的话,盖勋与王允都是纷纷点头,唯有卢植却是默然不语。当年那广宗城的一名贼兵小卒,如今已经成长到能够影响天下大势的枭雄,这一点,也绝非是当初卢植所能想到的!至于赵青当年的身份问题,卢植一直以来都是放在心底,从未跟别人提起过。况且,以赵青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提起赵青曾经是黄巾贼党,对赵青只怕也没有多少影响。
心里头感慨着,这个时候,突然从宫殿外传来了一阵阵密集的踏步声,而且是那种军靴踏步的声响!这踏步声立马就是打断了殿内众朝臣的闲聊,吓得众朝臣全都是回归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坐好!
在这宫殿内,能够如此张狂地踏步闯入宫殿,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出对方是谁!虽然心中不忿,但卢植等人也都是不得不躬身低头静候在一旁。
片刻之后,随着那军靴踏步声越来越近,十余人立马就是闯进了这宫殿内,正是董卓麾下的战将!而为首一人,则正是董卓本人!
相比起当初领兵闯入洛阳,称霸一方的董卓,如今的他显得是更加肥硕,长得那是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甚至于连铠甲也穿不上,只是传了一套极为宽松的官服在身上。走起路来更是一个******扭啊扭的,那也是说不出的滑稽。
只是这宫殿内却是没有任何人敢针对董卓的走姿而发出笑声,只要是想起董卓平日里那残忍的手段,就足以震慑到所有人,让他们老老实实地低着头不敢吭声!
在董卓的身后,一左一右,一边是身形瘦弱的文臣,正是董卓的智囊李儒,而另一边却是身形高大壮实的战将,却是董卓的义子,飞将吕布!
自从虎牢关一战战败之后,吕布的气息就比以前可怕得多了,特别是那一张脸板起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除了董卓等少数人之外,其他人甚至都不敢离吕布太靠近了!生怕吕布一时心情不好,就要动手砍人!
相比起吕布的阴冷,董卓却是显得更为放松了,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快步走进了宫殿,径直走到了那最上席的位置,一点也不客气,扭过那******,直接就是在那个位置上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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