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意思？”乔夜离不太懂得莫棋的话，困惑的看着他问：“什么叫从魔变成人？”

莫棋把头仰起放在沙发靠背上，瞪大眼睛注视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在遇见你以前，他是一个完全没有心的人，对付任何人都恶魔的手段，强制征服，即使对你笑，也是冷酷阴森的。”顿了顿，仿佛是为了控制有些激动的情绪，冷静了一下，他的声音不再那么激烈的时候，他才接着说：“从你出现开始，他便再做不回那个冷酷无情，却事事都在掌控之内的老大，那一次手下的背叛，虽然终究是败了，但是，他也丢了。”莫棋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乔夜离，缓缓说：“他爱上你，有了感情。”

“他爱我？”乔夜离有些艰难的看着莫棋问，这一次是云信最得力的手下，如此严肃的对她说这些话，她不可能再逃避着，将它当做笑话，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个事实，云信爱她，可是，潜意识里，她仍然是恐惧的，倘若云信爱她，那么她辜负他的，便不只是一份感情这么简单，那也许是，那个黑道老大的一生一世。他的一世，都埋葬在她的懵懂无知里。

“你已知道，何必再问？离离，这天下，大概只有你不知道老大是爱着你。”莫棋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些类似嘲讽的情绪，乔夜离低头不再问，想不到自己竟然迟钝到这种地步，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唯有她这个当事人还傻傻的以为，他对她只是兄妹的感情，以及纯粹的报恩。

“可是，他为什么从来不说？锦宇离开我的那三年，我一直守在他身边，那时候，他是完全有机会的，他对我那么好，如果，他肯说出来，我会答应他。”乔夜离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这么个问题来，不解的看着莫棋问。

“他不说？离离，他说的少么？”莫棋冷笑的看着她，淡淡质问：“你睡不着觉，他抱着你时候，难道从来没有情动过？”乔夜离脸一红，不过还是认真回忆了一下，自然是有的，云信有好几次抱着不能入眠，在床上乱折腾的她，都会不自已的情动，乔夜离那时只以为，是男人的本性使然，并没有想太多，但是此刻莫棋问出来，就显得很不正常了，她只有和裴锦宇在一起的时候才有感觉，至于林子宁和夏清祐，都是她想着他的时候，一种让她觉得自己很可耻的替补。

“有的，对不对？而且还不只一次，离离，你不会到这个时候，还天真的以为，这个只是单纯的欲望，与爱情无关吧？”莫棋声音里仍然掺杂着淡淡的嘲讽，眼睛紧紧盯着乔夜离问。

乔夜离没有回话，莫棋便接着问，“ 我是完全拿你当妹妹的，他看你的眼神，跟我一样吗？”乔夜离再次无言，从来拒绝去想这件事，拒绝对比，便从来没有思考这个问题，今日被莫棋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逼着她不得不想，细细回忆起来，那些，他看她的眼神，却是与锦宇是如出一辙的，深情，绝望，浓烈，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一辈子都再不能分开，这些信息，在莫棋眼里，永远找不到。

莫棋并不逼着她回答问题，只看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答案，莫棋一边不懂声色的观察她的表情，一边斟酌着继续说：“你见过谁家哥哥，在妹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还彻夜抱着妹妹，哄她睡觉？”

乔夜离还是不说话，自然是不会有的，即便是亲兄妹之间，到了这个年纪，也早有了分别与顾忌，更何况，他们并没有人家那么多年的兄妹情意，每晚她睡不着觉，云信即便工作累死累活，也一定不睡觉，抱着她，用很适合的力度拍她的背，抚摸她的头发，有时候，会缓缓亲吻她的额头和眼睛，耐心十足的哄她睡觉，当时接受得理所当然，如今想来，正常的兄妹是不会出现这种现象的，那么深挚而温柔的吻，其实，只是属于情人间的。

难怪，每次，有娱乐报纸说乔家大小姐与云老大是一对的时候，他从来不去澄清，只是暧昧而轻轻的笑，那些都到达眼底，虽然带着淡淡的无奈，但是，他毕竟是肯在外人面前，真心的笑一笑，那时候，乔夜离认为，那时风度翩翩的表现，现在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种卑微的渴望与爱，他是这样深爱着她，以至于哪怕被人误会着，他们是在一起的，也会觉得开心。

“这些例子还要我再接着举出来吗？好让你更清楚老大究竟费了多少心思，告诉你他爱你？”莫棋估计说得差不多，便很有分寸的收住话头，不再接着说下去，要是真的一下子把云信在日常生活里，通过自己的举动来表达他爱乔夜离的方式都说出来，不说乔夜离会不会崩溃，但是说完这些，他觉得自己大概会渴死。

“送杯咖啡进来。”莫棋觉得自己真的是渴了，便按下对讲机，吩咐外面人送喝的，乔夜离只是低着头，静静思考方才莫棋提出的所有问题，她也得慢慢消化一下这些东西，毕竟多年固执的误解，突然扭转，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接受得。

咖啡是小云送进来的，看见是莫棋在处理文件，乔夜离只在一边坐着，什么都不做，便有些气愤的问莫棋：“云哥哥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就交给这样一个无所事实的丫头？裴锦宇脑子抽什么风？”莫棋看了乔夜离一眼，无奈的挑挑眉毛。

小云狠狠的瞪乔夜离两眼，不过，人家毕竟是上司，并且即便裴锦宇已经离开，有他曾经的手段在，她也不敢真的对这位大小姐不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