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远也不远,近也不近。那地方隐秘难寻,便是我告诉兄弟你,若是没有个向导,恐怕你找着也费劲。这样吧,明日里我陪兄弟你走一趟。我想探查那处鞑子窝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娘的,若是能够将这一伙鞑子全盘端了,想必也先会痛上一段时日吧。”哈图克眼中闪现出一丝复仇的怨毒目光。
陈一凡与翟锦兰互望了一眼,眼神中都有着一丝惊喜。
众人又闲聊了片刻,自然哈图克也问起了陈一凡二人的出身来历。陈一凡的身世着实过于敏感,因此便只说了师门在山东鹤山。翟锦兰也未曾提到元妙道真派,只说自己师从自己的家中长辈姑母。她如今所修炼的主要剑法便是《飞莲剑法》,倒也不算欺骗众人。
只是当日坎离真人言说武林大会后,要悉心指导她该剑法。此事如今只有拖后了。
众人正说着,崔复远突然将酒杯在身边的木桌上重重一放,众人看将不过来,不知他此为何意。
崔复远有些气氛地说道:“大哥,此次鞑子行止是您的那位朋友相告的,可这中间纰漏百出。若不是有陈大哥和翟姑娘适逢其时,出手相助,我等怕是要损兵折将。临行时,大哥你赞他武功不凡,诚意相邀一起行动,他却是百般推诿。如今我等得胜回来,他却也不出来相见,小弟感觉此人有些不实不尽,还望大哥你多长个心眼!”
哈图克闻言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崔兄弟,凤兄救过哥哥我的性命。如今便是要了哥哥的性命那也该双手奉上。此番虽然意外连连,但他所言也是不虚。兄弟你我是主,人家是客,咱们还是多担待一些吧。”
唐三娘放下手中的茶杯,“大哥,小妹觉得五弟说的有些道理。您这位朋友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是对自己的妻子如此作为,显然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小妹下面的话可能有些重,与陈兄弟和债姑娘比起来,这位凤先生的品行可是差得远了!”
哈图克苦笑道:“好啦,四妹,你便少说几句吧。”
陈一凡与翟锦兰听众人话中之意,似乎还有一位外人在清风寨作客。
便在此时,外面有下人回禀:“各位当家的,三当家的回来了!”
哈图克闻言,算是放下心来,笑道:“好好好!你去把三当家的叫到聚义厅,另外让伙房的兄弟们抓紧置办酒宴。我要为几位贵客接风洗尘!”
那人应声退去。不多时,哈斯格一脸喜色的走进聚义厅。看见陈一凡与翟锦兰,哈斯格笑了笑,转头对哈图克道:“大哥,货全拉回来了。两大车里基本都是粮食,还有些腌肉什么的!嗯,最后面的车子里发现了四个箱子,三箱子里都是白银,最后一箱子里是珠宝首饰,也不知这些鞑子兵到底是洗劫了哪个大户人家!”
哈斯格与哈图克俱是蒙古人,陈一凡与翟锦兰听他们口中“鞑子、鞑子”叫的极为顺口,心中不觉有些怪异。
哈图克只是点点头,随后问道:“那一车妇人,你们可曾问了,都是哪里人?”
哈斯格点头道:“都问了,大部分是云川卫外几个村庄的农户。嗯,听其中一个妇人说什么鞑子兵此次来是报复明军的,说什么他们的一个小王爷在他们村子里遭了埋伏,死在这里。这次鞑子兵便将那个村子抢了个干净,能杀的人都杀了,能烧的都烧了,只剩下了她们这些妇人。”
翟锦兰心道:“莫不是为了那个阿巴巴乞儿的赛舎失里报仇!”
哈图克一拍交椅,怒哼道:“那死的是也先弟弟阿巴巴乞儿的野种赛舎失里!老子知道的晚了,不然哪里容得这野种死在明军的手里。”
他想了想道:“老三,这些妇人要好生款待。不过不宜让他们住在本寨之中。”他转头看了看唐三娘,笑道:“四妹,都是些妇人,还是你去安排下,把她们安排在棒槌崖下的那片房舍里吧。明日里问问明她们的家址,就从那些战利品中分出一些银钱送给她们吧。不过要记得,都带上头套,这地方她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哈斯格闻言道:“大哥你放心,来时俺将那两大车整个用黑布罩上了!”
唐三娘笑道:“三哥你这么不会怜香惜玉,小心这辈子娶不到老婆!”
哈斯格闻言呵呵笑道:“四妹你莫要咒三哥,到时候真找不到老婆,便找四妹你将就将就!”
唐三娘闻言脸色一红,翟锦兰也微微觉得面皮发烫。
“老三,这还有客人呢,你犯什么浑!”哈图克斥道。
哈斯格用大手摸着头,笑道:“俺说的是心里话啊,四妹长得这么俊俏,若不是有点母老虎的性子,俺早就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你!哈老三,信不信老娘给你一蓬‘梨花带雨针’!”唐三娘饶是老练世故,也不禁被说的两颊绯红。
众人都憋着笑,却又不敢真笑出来。
正在这时,就听得外面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兄弟,看手下兄弟们里外忙活的不亦乐乎,想来是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了!”
唐三娘听到这一声,哼了一声,坐回道座位上。
哈斯格趁机也赶紧做到自己的交椅上,只是一双眼睛却是直愣愣地打量着唐三娘,可不管门口来着何人。
崔复远听到这一声,也是哼了一声,脸色阴郁。
陈一凡听着声音非常的耳熟,不禁向门口看去。
只见一人缓缓走进聚义厅。他头戴万字巾,穿着一身黑色直裰,腰间别着一支铁笔,身后还背着一个黄金算盘。
“凤九龄!”陈一凡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山寨之中能够见到身为锦衣卫指挥同知的凤九龄!
凤九龄本是满面笑意,看上去便如一位做开口声音的掌柜的。
只不过当他的目光与陈一凡那一双冷若冰霜的虎目相对上的一刻,原本停留在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了。连刚刚抬起的脚都悬停在了空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