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崽子不假思索:“这不废话吗,肯定是紫金庄啊,他要是不借助紫金庄的航道,那些山货草药种满了山,运不出去,还不烂在家里了。”
刀疤点头道:“是啊,这牛鹿隐可以说是紫金庄的铁杆嫡系,听说他还准备将家里的小女儿嫁给沈万春的小公子呢,最后倒是便宜了那位了!”
猴崽子听到这里起了兴趣,嗤笑道:“哎我说刀疤,你说咱们这位是什么品位,一个女人家居然喜好女子,这叫什么来着,龙阳之好对吧?”
刀疤脸色一变:“兄弟,当哥哥的再劝你一句,你小子若是管不住你这张嘴,你迟早有一天要死在这张破嘴上。”
猴崽子也知道自己失言,连忙喝了口酒。
这时刀疤又说道:“紫金庄沈老匹夫仗着他家大业大,官府江湖都有些人脉,便不将咱们上头的龙首山放在眼中。上头一怒,寨主便带着咱们屠了这离他近在咫尺的牛家庄,这是杀鸡儆猴,提点沈老匹夫呢。我可听说了,虎头寨上个月将崞县的做茶叶买卖的杨老匹夫一家二百余口都屠了个干干净净,这下手可比咱们还狠呢。”
猴崽子问道:“是杨家峪的杨员外吗?”
“整个崞山除了他还有谁叫杨员外,这老东西也与紫金庄穿一条裤子的。听当家的说,紫金庄茶叶和药材的买卖,货源有不少的一部分便是从这两家提的货,这两家一出事,紫金庄的生意不受影响才怪!”
猴崽子冷笑一声:“那也是他沈老匹夫自找没趣,哼,敢跟龙首山为敌,不啻自寻死路!”
刀疤将一把花生壳扔在地上:“兄弟,咱们鹰鬼寨离这里有多远?”
猴崽子笑骂道:“老刀疤,这他姥姥的还用问,你我来的时候骑着马还要近一个时辰。”
刀疤像看傻子一样:“你还知道啊。”他冷笑一声:“那若是上头下了命令。”他做了一个抹脖的手势,“老子问你猴崽子,从这里出兵快,还是从寨子里快?”
猴崽子恍然大悟,一拍桌子:“啊,老哥,你的意思……”
刀疤举起酒杯:“老子没意思,来喝酒!”
喝完一杯酒,刀疤说道:“老弟,咱们兄弟俩平时打打闹闹,也算是处的不错。老子奉劝你一句,不该问的不要问,好好喝你的酒,玩你的女人就是了,这些阳谋阴谋的事情,就让当家的们操心吧!”
猴崽子点点头:“老哥说的是!有酒喝有女人睡,他姥姥的老子管他什么其他的呢!”
刀疤哈哈大笑道:“这样想就对了,来干!”
那算命先生此时脸色阴沉似水:“果然啊!在太原府的时候便听说了崞县杨家峪的惨案。龙首山!鹰鬼寨!”他沉吟片刻:“还是暂时离开为好,总要设法将被掳来女子救出来!”
便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却是听到耳边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位先生,小女子想求一卦!”这一声便如在耳畔,惊得他连忙转头四顾,却是不曾见到一人。
“先生,你是在找奴家吗?”只听头顶风起,一团红影飘落。那算命先生急忙看去,却见一名花信年华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前,一张娇嫩的脸庞妩媚动人,双眼流波顾盼间,带着一丝媚态春意,琼鼻如玉,樱口含情,鹅颈赛雪,一袭大红云锦流裙,站在这荒宅之中,不似那云中之仙,倒似那鬼山狐媚。
“先生这般看着奴家,可是有些唐突了!”声音有若莺啼,圆润温软,又带着一丝勾人心魄的娇媚。
算命先生只觉得心头一跳,不觉眉头一挑,哼了一声,顿时一股气息凛然充盈全身,那女子竟是突然闷哼一声,脸色一瞬间罩上一层红霞。
她眼中带着一丝惧意:“浩然正气煞!”
算命先生微蹙眉头:“你这女子叫住老夫有何事?”
那女子此时脸色恢复如初,咯咯笑道:“叫你何事?这荒宅充盈死气,不知先生到此所为何来?”
那算命先生哼了一声:“我一个算命先生,四处漂泊,随遇而安,且别说这荒宅,便是野山坟冢之地也是待过,这有什么奇怪!”
那女子笑吟吟地道:“先生说的也是,只是如今才正午时分,先生到这荒宅不是为了找个休息的所在吧!”
算命先生冷冷地道:“总要为晚上提前找个落脚的所在。倒是你这位姑娘,不在闺阁中绣花弄琴,跑到这荒宅来成何体统?”
那女子轻笑道:“先生不是算命的吗,何必问奴家,便算算因由便是了?”
算命先生道:“扶乩之道,乃是窥视天机,怎能随便测算?”
那女子莲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伸出一只嫩藕般的玉手,如电一般点向那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不自觉的面露威严之色:“大胆!”他话声方落,那女子的手掌已经按在了算命先生的肩头,顿时将他打的一个趔趄,后退了几步,几乎背撞在假山之上!肩头火辣的疼痛,这先生却是剑眉一挑,沉声怒道:“你想干什么!”
那女子惊愕片刻,便笑道:“果然,先生!奴家只道先生是道家的哪位不世出的高手前辈,不然怎么会‘正气煞’一类的功夫。如今看来,之前是想错了,不过这倒是让奴家猜到了大人的另一个身份!”
她忽然将“先生”改成“大人”,那算命先生眉头微挑。
那女子咯咯笑道:“说来,这‘正气煞’一类的功夫乃是道家修炼纯阳功法时伴生的一种功夫,除此之外,也只有身正心明,位居权位,两袖清风、公正无私的官人才能慢慢聚成。传说那位‘包青天’一身‘正气煞’气冲霄汉,若是有人瞎眼对他施展魅惑功夫,那边是自寻死路。”
他见算命先生脸色阴沉,不禁笑了笑:“只是如今的朱家王朝,还有这般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人吗?“她用玉手轻轻托着尖尖粉嫩的下颏,两只明眸闪烁了几下:“若说一个没有,那倒也是言过其实。嗯,英国公张甫算是一个吧。”她将一根青葱手指弯起:“只是张老国公如今该是古稀之年了,绝不是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