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没啥好吃的,几位老爷不要嫌弃!”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儒生被陈一凡适才一番话说完,此时正高兴,闻言笑道:“大嫂无须如此,原平地界的黄豆、酥梨可是好东西,这原平锅魁也是一绝,由此几样也算美味了。”
那妇人听此,也是高兴的笑了笑:“当家的昨日里跟滹沱河边的王三那里买了两尾鱼,老爷要是不嫌弃,一会让当家的做来给三位老爷尝尝鲜!”
那儒生点头笑道:“这却是更好了,谢过大嫂了,你且去忙吧!”
三人边喝酒边聊天,不多时,那妇人端着一盘酱爆鲜鱼走了出来。顿时一股香味扑鼻,中年儒生笑道:“掌柜的手艺不错,但是这鱼香便勾动肠胃了。”
那妇人正要将鱼放在桌上,便听得一声粗豪的声音:“你这婆娘,难道欺我没钱不成?”
三人抬头看去,见那铁塔也似的壮汉正瞪着牛眼,满脸的怒气。
那妇人见状有些怯懦:“客观您这是说哪里的话?”
那壮汉冷哼道:“我看你这妇人便是个势利之人,老子比他们三个酸鸟先来此,问你要鱼,你说店里不曾有鱼,老子点一份牛杂汤,你偏说没有。如今三个酸鸟来了,你见他们衣着光鲜,是个有钱的老爷,便将好东西都奉了上来。老子且问你,那桌上的一盘是不是牛下货,你手中端着的难道不是鱼,是猪是狗是鸡吗!”
那妇人闻言唯唯诺诺,看她脸色,怕是大汉所言不虚。
陈一凡皱眉道:“大嫂,你如此做生意便是有些不够厚道了,这样吧,既然这位兄台先来,这盘鱼便送与他了。”
那妇人有些为难地道:“这我却是不敢。之所以不给他上鱼,那是当家的吩咐过,说是他这人不老实,总是拿眼看我,当家的有些生气,便将这鱼藏了起来。”
陈一凡三人闻言一阵无语。
那壮汉怒道:“哪个上下看你了,你这婆娘,若是怕人看,何必出来进去的,便让你当家的在外招呼,你只缩在屋中不就好了。”
那妇人闻言气得脸色煞白,双手直抖。
这时便见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人从草屋中气冲冲地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开了刃的菜刀,一脸的横肉。
那妇人见到男人忙道:“当家的,这厮太无理了!”
那男人哼了一声:“赶紧滚回屋中,别给老子丢人现眼。”
那妇人似是很怕他的丈夫,哭哭啼啼的回了屋。
那壮汉见这阵仗也不惊慌,倒是两个孩子有些怯懦。“喂,你这客人,要吃便吃,不吃赶快走,我那婆娘虽然是个黄脸婆,那也由不得你左瞧右看。”
旁边两桌人看到这架势,都哈哈大笑道:“辱妻之仇,不共戴天啊,掌柜的,反正这桥也断了,大爷们也过不了河,你便与这莽汉打上一架,助助兴也是好的。”
众人跟着起哄。
那壮汉一拍桌子,站起来看样子便要动手。这时中年儒生忙站起来说道:“两位且慢动手,且慢动手!”
见两人虽面有怒色,却是停了下来,中年儒生笑着说道:“两位且消消无明业火,此事在下看来不过是个误会。这位壮士来的时候,在下已经到了,他也没有太多过分的举动,想来是平素豪放惯了,没有注意些许枝节,让店家起了误会。这事情说来说去,若是有错,也是这条鱼的错。这样,在下便将这条鱼送与这位壮士。这位壮士出门在外,何必动此无名怒火。店家也消消火,所谓和气生财,彼此各退一步,便是海阔天空了。”
那店家想来也不想惹事,这时听了儒生的话,这才说道:“今天便给老先生个脸面,否则必不与他甘休。”
儒生将鱼端到壮汉的桌上,那壮汉见了鱼,哼了一声,也坐下来不再言语。
那十几个人见此,低声骂道:“老穷酸,多管闲事,一场好事搅合黄了。”
陈一凡笑道:“先生三言两语消弭一场无谓的争斗,来,在下敬先生一杯。”
中年儒生也笑道:“都是出门在外,平安是福,平安是福。来喝酒!”
三人这边喝着酒,那壮汉将酱爆鱼放在两个孩子身边,哼了一声:“吃吧,为了你俩,险些跟个王八羔子打起来。今天到了崞县,若是不好好表现,老子非狠狠揍你们几板子!”
那两个孩子见到鱼,很是高兴。也不顾壮汉的恫吓,伸着筷子边去夹着鱼肉放进了嘴里。
陈一凡三人见两个孩子的吃相,又是莞尔又是有些莫名的伤感。
中年儒生叹了口气:“人有千万,活的如意的又有几人啊。”
三人这般喝了盏茶功夫,突然听到“啊”的一声,紧接着“噗通”两声。随后那壮汉“啊”大叫一声“华子、豆子!”
三人急忙看过去,只见两个孩子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脸色灰白,已经人事不省。
那大汉怒吼道:“他娘的,王八羔子赶紧给我出来,竟敢在鱼中下毒,老子今天撕了你!”
这时便听得一声阴笑传来,茅屋里走出两个人,正是这间茶铺的男女主人。
只是此时那男子手中握着一把钢刀,女子手持一把青釭剑,不复之前的唯唯诺诺,脸上透着一丝狠厉。
那儒生叹了口气:“这却是在下害了两个孩子的性命了。”随后面沉似水:“店家,在下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害在下的性命?”
那男的阴笑道:“你这酸儒,老子还没看在眼里,只不过你掺和进来,自寻死路,又怨得了谁呢。”说罢,将一只手放在嘴边,打了个响脆的哨子,便见的从屋子里有走出三个人来。
陈一凡看向那三人,冷冷一笑。
“大哥,果然啊。”佟鲲蔚也冷笑一声。“老先生,这些人是冲着我们哥俩来得,倒是让你受连累了。”
这四人正是昨夜客栈逃出去的四人。说来陈一凡兄弟二人与他们来回照面了两次,第一次带着斗笠,没有看清脸。第二次又是在深夜,直到此时才看的真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