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刚刚蛰伏的真元又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一股细若游丝的真元之气顺着经脉上行,沿着锁骨横至“云门”、“中府”***穿过上肢内侧前缘,过肘中“风泽”穴,经大鱼际部,从拇指“少商”穴而出,向着那股冰寒之气而去。
这股真元之气一出,朱耀斌通过手掌感知,仿佛看到那股冰寒之气极为惧怕这股真元之气,想要抽身退回那人的躯体之中,却无奈自己身体这股真元之气仿佛产生了吸力,慢慢蚕食着冰寒之气,蚕食的速度比之醉心酒坊之战尚且快了几分。终于在一炷香后,那股冰寒之力终被蚕食一空,而这股真元之力也慢慢退回了黄庭气海,任朱耀斌怎么催动,毫无半点反应。
朱耀斌对这股真元毫无办法,它便如借宿在朱耀斌的身体的无赖租客,只管住着,却是不听朱耀斌的吩咐,我行我素,将朱耀斌这个身体的拥有者全然不当一回事。
朱耀斌心中腹诽,就听得张懋“啊”了一声:“朱大哥,朱大哥,你好厉害啊。刚才那人脸上都覆了一层冰霜,睫毛上、头发上都是白霜,懋儿离得他近了些,都感觉冰寒刺骨,好不吓人。你便手掌抵在他的后心上,这一会的功夫,他便好了起来,这是什么戏法,懋儿也想学呢。”
朱耀斌闻言心道:“适才拉他上来时,并不见他冰霜罩面,想来是真气与那股寒气争执时,寒气停留在皮肤表面所致。”
他尚未回答张懋的话,就听得那人突然“咳嗽”了一声,慢慢张开眼睛。
朱耀斌将张懋拉在身后,缓声道:“老先生,您醒了。”
那人看向朱耀斌:“啊,你是与酒鬼赌酒的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傀儡生。”声音沙哑刺耳。
朱耀斌点头道:“老先生您从河水中漂下来的,晚辈正好路过此处,说来也是巧合之极。”
傀儡生见自己的两具木偶放在身边,大布袋也放在一旁,他又咳嗽了几声,牵动了肚腹上的伤口,不禁皱了皱眉头。
傀儡生暗自行气,发现气脉虽然因伤虚弱,却是运转顺畅,不禁心头大喜,同时也佩服道:“我中了南宫清河的《冥王沉沦掌》,阴煞之气灌体,落入河中本是必死,没想到竟能够驱除冥王寒气。”
朱耀斌闻言大惊:“南宫清河?伤前辈的是南宫清河,那其他三位前辈呢?”
傀儡生脸色阴沉:“我技不如人,与南宫清河和锦衣卫之人对上没多久,便中了南宫阉贼一掌,临了又被马顺刺了一剑,便落入了水中!”
说道这里,心中也是有些着急,急忙踉跄起身:“小兄弟,我们兄弟四人同生共死三十多年,我须回去驰援他们,大恩不言谢,容后再报。”说罢,将大口袋背在身后,一手提着两只木偶就想塑河而上,可南宫清河的掌力岂是等闲,便是寒毒被拔出,对他身体也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他这般才走了十几步,便胸口一疼,腿脚一软,跌倒在地。
朱耀斌急忙过去搀扶:“前辈,你伤势不轻,晚辈先背你去见我大哥,大哥素来侠肝义胆,若是他肯出手,总好过您只身赴险。”
傀儡生还待推托,朱耀斌也不容他分说,直接将他背上,带着张懋急匆匆的返回。
他与张懋走的本也不远,只片刻功夫便见到陈一凡几人正在饮酒畅谈。
朱耀斌喊了一声:“大哥!”
陈一凡望将过来,见朱耀斌背着一人,赶忙站起。
朱耀斌来到几人近前,将背上的傀儡生放下。陈一凡等人大吃一惊。
傀儡生脸色苍白,朱耀斌将傀儡生对其说的话向众人转述了一遍。
陈一凡沉吟片刻,向傀儡生一拜:“前辈,晚辈冒昧的问一句,前辈可是‘风尘四侠’中的‘人生如戏’魁元直魁前辈?”
傀儡生点点头,苦笑道:“老夫贱号,不想小兄弟还知道?”
陈一凡听他承认,心中笃定,更是有了决断:“魁前辈,‘风尘四侠’一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今日既然有难,晚辈等虽然武功微末,却也不能视而不见,还请前辈告知事发之地。”
傀儡生闻言眼现感激神色:“这个时候,老夫也不矫情了。他们就在前面山下的‘慈云俺’,除了老夫三个兄弟外,还有峨嵋派的静定、静初两位师太,老夫这就带小兄弟过去。”
陈一凡摇摇头道:“前辈,你有伤在身,此时不宜多动。”转头看向张辅道:“老国公,这位前辈还烦劳您安排照应一下,我们三兄弟去‘慈云庵’一探究竟。”
张辅点点头道:“贤侄放心,这位魁先生交给老夫就是了。贤侄,南宫清河身为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武功奇高,又有锦衣卫从旁为虎作伥,你三人务必多加谨慎。”
陈一凡点点头。
傀儡生强行站起身来,执意带陈一凡前往慈云庵。陈一凡劝了两句,傀儡生只是不依。无奈之下,给佟鲲蔚使了个眼色。
佟鲲蔚点点头,突然伸出一指,点在傀儡神的要穴之上。
傀儡生应声而倒,佟鲲蔚伸手扶住。
陈一凡歉然:“魁前辈,对不住了。眼前这位是当朝英国公张辅张国公,我兄弟三人若是找到几位前辈,便带着他们一同前往国公府与您相会,还请您宽心养伤。”
事情紧急,也不容几人多做客套。陈一凡与张辅又说了几句,便带着朱耀斌、佟鲲蔚二人奔着慈云庵而去。
三人心急救人,又是在无人的枫林之中,俱是展开身法,这般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见眼前一座高山,山下依然是一片枫林,在枫林与山体相交之处,有一座观庵。一阵阵打斗之声从庵内传来。
兄弟三人互望一眼,陈一凡右手一摆,三人停下身形,慢慢向前潜进。
到了距离慈云庵三丈远近时,三人停住。只见在慈云庵外埋伏着不下二十多人,其中三人头戴圆帽,着直身,足蹬皂靴。其余人头戴尖帽,穿褐色长衣,着白皮皂靴。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