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斌点点头:“东面还有一座呢,比这个还粗壮了一些。这里应该就是猎户大哥说的大小天烛峰了。只是这山峰如此陡峭,想要登上峰顶,可是有些难度呢。”
韩凝霜咯咯笑道:“斌哥莫不是怕了!”
朱耀斌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担心凝霜一路累乏,不忍见你再攀此峰。”
韩凝霜心里甜丝丝的,口中却是轻哼一声:“又瞧不起本姑娘吗,咱们便看看到底是谁先登上峰顶。”
说罢,衣袂飘摆,人已经如飞一般向着小天烛峰而去。朱耀斌急忙跟上“凝霜你慢点,小心着脚下!”
却是听到韩凝霜咯咯笑着,身形更快了几分。
转眼间来到天烛峰下,只见韩凝霜足下轻点,腾空而起,落在一处山石之上,借力又攀上几丈。山峰吹过,但见她青丝飘舞,如仙女临凡,飘飘摇摇,不过也害得朱耀斌担心了半天。
两人轻功俱佳,这般险峻的孤峰,竟是半个时辰不到便登上了峰顶。
峰顶不大,错落着不少劲松。
韩凝霜道:“这里四下黑漆漆的,只是不知你师叔的忘忧谷在何处啊?”
朱耀斌摇头道:“我也是不知。”他向着山下观瞧,虽有月光照射,但远处依然漆黑一片,看不真切。
韩凝霜四下观看,皱眉道:“斌哥,这里并不是最高峰,观看日出怕不是最佳的选择。”
朱耀斌说道:“师父只说无忧谷在这附近,那不如咱们继续向上攀登,看完日出后,到这附近的道观庙宇里打听一番。”
韩凝霜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朱耀斌笑道:“偏你要置气,咱们花了半天的气力才上到天烛峰来,这会儿便要下去了。”
韩凝霜撒娇道:“这天烛峰上的景色不好吗,你看这里古松错落,松枝虬劲,松涛阵阵,烟岚飘动,不是很美吗!”
朱耀斌苦笑道:“总之你说的对就是了。”
韩凝霜噗嗤一笑:“咱们下峰吧。”
两人下峰用的时间更少,下得山峰,循着山路一路向上。最终来到了介丘岩。岩壁上满是石刻,东北面有条似圆又扁的巨石长长地横出,斜刺青天,显示了巍巍泰山的坚强力度与阳刚之气。
朱耀斌看到这般壮阔的景色说道:“这介丘岩我倒是在书中看到过,这里是唐宋时期皇帝设坛封禅的所在。”
韩凝霜笑道:“这里确实气势磅礴,仿佛与天接连。这些皇帝们倒是会找地方。不过这却不管咱们的事,斌哥,那块伸在崖外的巨石当真有趣,咱们便到那上面坐坐吧。”
朱耀斌点头称好。
两人没多久便来到巨石之上,这巨石如利剑刺入山崖,下面悬空,看着便是让人心惊胆颤。韩凝霜也有些咋舌道:“当真是鬼斧神工,造化伟力!”
两人相互依靠着坐在巨石之上,此处山风颇大,吹的韩凝霜青丝飞舞,她将头慢慢的枕在朱耀斌的肩上。朱耀斌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用手搂住了韩凝霜。韩凝霜娇躯微微颤抖,不知是被朱耀斌这般搂着而感到羞涩还是被狂野的山风吹的瑟瑟发抖。
“斌哥,你、你到底喜欢霜儿哪里?”
“凝霜你心地善良,重情重义,活泼可爱……”
韩凝霜听罢笑道:“斌哥,你哪里想到这么多恭维女孩子的话,我哪里、哪里有你说的这般好。性子倔、脾气坏,爱耍小性子,嗯,斌哥可是挨过霜儿的马鞭的,怎么这时忘记了。”
朱耀斌笑道:“还要谢过凝霜你那一鞭子呢,不然错过凝霜这样的姑娘,那我可是上哪里去买后悔药呢。”
韩凝霜咯咯笑道:“斌哥多日不见,你跟谁学的这般油嘴滑舌。噢,我想起来了,定是跟你那三弟学的。所谓近墨者黑,你们俩果然是臭味相投。”
朱耀斌道:“三弟性子诙谐,却是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的人,今生能遇到他与大哥,又遇到凝霜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我朱耀斌便是粉身碎骨也是值得了。”
韩凝霜“呸”了一声道:“斌哥无端总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霜儿可是不想听,你这张乌鸦嘴就会乱说,你看,咱们现在可是端坐万仞深渊的边缘,你当真想要粉身碎骨不成?”
朱耀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说错话了,嗯,我只想说自己太过幸运了。”
两人这般依偎在一起,韩凝霜看着群山俯于脚下,出神了片刻:“斌哥,霜儿若是做了错事,你会原谅霜儿吗?”
朱耀斌道:“凝霜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
韩凝霜低声道:“只是总怕自己不知不觉便伤害到你,心里又害怕又难过!”
朱耀斌柔声道:“偏你爱这般胡乱寻思,那天在即墨城外,我便说了,便是有那么一天,凝霜也定然是有苦衷的,我怎么会怪罪你!”
韩凝霜听罢,眼睛有些潮润。将身子向朱耀斌靠了靠。
此时山风吹起深秋凉意,二小的心中却是暖暖地燃起一丝爱火。
两人这般依偎着,韩凝霜渐渐升起困意,斜靠在朱耀斌的身上慢慢睡了过去。
朱耀斌听着韩凝霜吐气如兰,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上那长长的睫毛和随着呼吸慢慢扇动的鼻息,心跳加速。
他抬头望着远方的天际,此时西方天际依然一片青黑,东方却是渐渐泛起了灰白之色,明月渐渐西沉。朱耀斌无意中向下看了一眼,顿时心头震惊,急忙叫醒韩凝霜:“凝霜快向下看!”
韩凝霜睁开惺忪睡眼,顺着朱耀斌手指方向看去,顿时惊喜地叫了起来。只见无尽的深渊此时渐渐升起翻滚的烟岚,不久便是东南西北各处都平铺了翻涌的云海。群山被云海遮蔽,只有玉皇顶与两人所在的介丘岩依然傲然挺立云海之上。在朝旭未露前,宛似无量数厚毳长绒的绵羊,交颈接背的眠着,卷耳与弯角都依稀辨认得出。这茫茫的云海中,两人仿佛忘记了此时置身于东岳之巅,而是站在烟波浩淼、水天一色的大海孤岛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