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有盏茶功夫,武剑楼身形晃动了一下,停了手上的力道,骂道:“等老子恢复过来,再炮制你。小子,老子可不是个仁慈的主儿,也不敬重英雄好汉,在我面前耍硬气,自讨苦吃。给你点时间想想,要不要将迷踪步的法门告诉老子。”
朱耀斌冷声道:“你已经学会了迷踪步,又问我要什么迷踪步的法门。”
武剑楼恨声道:“你小子睁眼瞎啊,没见我只学会了一半的功法,当年偷学步法,被老头子擒下逐出师门,等了数年,听说老东西被强敌上门打杀坠崖,他姥姥的,他这老东西终是驾鹤西归了,老子以为这套绝妙的身法再也不从练起了,没想到你却是会。”
朱耀斌见他不知尊师重道,谈及自己的恩师,一口一个老东西,心中莫名火起,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闭上了眼睛。
武剑楼见朱耀斌默不作声,哼了一声:“待会再拾掇你。”
两人在这大路上大打出手,适才经过的一些农人吓得都跑出去了老远,指指点点。武剑楼站起身,觉得脚步也有些虚浮,知是《般若迷踪步》施展的时间不短,消耗大量内力所致。
看了一眼地上闭着双眼的朱耀斌,又踢了他一脚。看着那些几十丈外围观的乡人,大骂道:“他姥姥的,看什么看,赶紧滚蛋,再不滚,老子活劈了你们。”
围观之人见过他的凶戾,闻言哪里还敢多停,急忙一哄而散。
武剑楼牵过马匹,走到朱耀斌的身边,想将他提起来放到马背上,心中又想:“这般大白日里拖着这小兔崽子招摇过市,太过显眼,若是惹上官府什么的,又是一番麻烦。”
正自犯愁,就见由曹家集那边缓缓来了一辆牛车,牛车后拉着高高的一车稻草,赶车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着一身粗布灰衣,头上一顶破草帽,脸上胡里花哨沾满了灰尘和汗水,想是刚从稻田里耕作回来。
武剑楼见到那拉草牛车,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老子让你坐坐牛车舒服的躺会,你可怎么感谢老子。”
这时那牛车已经渐渐行进,武剑楼大喊一声:“赶车的小子,帮老子拉个人!”
那年轻人被他一声大喊,吓了一跳,那牛也受了惊吓,“哞”的叫了几声。那年轻人急忙双手拽那牛缰绳,好一会才安抚了老黄牛。
年轻人有些生气地道:“兀那老头儿,你扯嗓子瞎喊什么,惊到黄牛,翻了车可不是闹着玩的。”
武剑楼闻言就要发怒,便听得身后朱耀斌冷笑道:“你这样的武林高手与乡野小子一般见识,也不怕被武林中人耻笑!”
武剑楼怒道:“老子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不过却也没再与那年轻人较真,弯腰一手提起朱耀斌,大踏步来到牛车前。
那年轻人见他单手将一个壮实的年轻小伙子提了起来,冲着自己走来,当时有些紧张地道:“你要做什么?”
武剑楼不理他,来到牛车前,手上用力向上一掷,将朱耀斌扔到了比两人高的稻草垛上。转头看了一眼一脸惊骇的年轻人:“给我老实赶车,老子不想与你一般见识。但你若聒噪,老子便一巴掌拍碎你的脑袋,老子话说在前头,一会不准哭爹喊娘。”说完翻身上马,催那年轻人快走。
那年轻人嘟囔了几句,一扬牛鞭,老牛“哞”了一声,拉着牛车缓缓而行。
武剑楼骑在马背上,觉得内力空虚,又不好恢复,见朱耀斌躺在草堆里,“他姥姥的,小兔崽子倒是舒服了。”说罢,脚上一蹬马镫,人飞纵跳上了牛车,盘膝坐在朱耀斌的身边,觉得稻草软软的,还是颇为舒服。
他这边满意的点点头,闭上眼行功恢复功力。刚进入状态,就听那赶车的年轻人说道:“嗯,老伯,嗯?人呢?”
见那马上没人,那年轻人又大喊了几句,将牛车停了:“哎哟哟,这老头儿难道是杀了人逃跑了不成,他将尸首仍在俺的车上,这不是嫁祸于俺吗,哎呦,俺这可是飞来横祸啊。”
武剑楼被他一吵,心头烦燥,行功不稳,登时睁开眼睛大声道:“臭小子,你鬼叫个什么劲儿,老子在你牛车上呢,再鬼哭狼嚎的,老子一掌拍碎你的脑壳。”
那小子仿佛吓了一跳:“哎呦,您老可得注意着身子骨,啥时候跑俺牛车上的。”有嘀咕了几句,一扬牛鞭,老牛又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朱耀斌看不见人,听这年轻人声音圆润偏细,说话的声音总感觉有些耳熟。
武剑楼见那小子老实赶车,便又闭目打坐起来。盏茶时间,渐渐进入佳境,正想催动真气,运转周天,尽快恢复内功。忽然就又听那年轻人喊道:“老伯,老伯……”
武剑楼睁开眼睛,脸色阴沉:“小兔崽子,你又要干什么?”
那小子停住牛车,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老伯,俺思前想后,还是怕您从草垛上摔下来,这路坑坑洼洼,草垛边上也没个遮拦,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若是掉下来,有个三长两短,哎呦,俺这穷苦人家可是要摊上官司了。您看俺旁边这个地方也廷宽敞,要不您下来坐吧。”
武剑楼气不打一处来:“小子,老子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赶紧赶车,再他娘的啰嗦,老子真劈了你!”
说着抓起一捆稻草,一掌拍在上面,立时将那稻草震得四散开来,年轻人看那稻草断做数截,“哎呦”叫了一声,“好了好了,老爷子,俺知道了,您老就在上面舒服的待着,俺可不说了。”
武剑楼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气血,就听得那年轻人小声嘀咕:“这大岁数了,咋还这么大的脾气,这手劲儿!”
朱耀斌躺在草堆上,见武剑楼两次被赶车青年从打坐当中惊醒,心头暗自好笑。
武剑楼不再理会那赶车年轻人,又开始闭目打坐起来。可偏生便是又到了循环周天之际,那年轻人弱弱的声音又传来,像似有些担心被武剑楼骂,声音很轻地说道:“老伯,老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