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耀斌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帮你,只是师门秘法,未经恩师同意怎可他授,你这般要求只是陷我于不忠不孝境地。我看你并非丧心病狂之辈,要想学一门正宗心法,为何不另投师门。”
花无心自嘲地道:“另投师门?你们这些名门大派将我等视作邪魔外道,我若真个去了门派之中,怕是早被打杀了,便是少林派,标榜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不也是对我等打杀不断,哪个真心度化他人了。”
朱耀斌听罢,若有所思。花无心之言虽然偏激,可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心想:“正邪之间,对立已久,想要化解,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像杭婶婶这般能够脱离魔窟的事情,当真是少见。”
花无心见朱耀斌默然无语,叹了口气说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人能够左右的,人都有向好之心,若是能选择出身,又有几人会放着名门正派不选,偏要走这邪魔外道,被人忌惮痛恨。”
花无心的话让朱耀斌想起了荒庙中老道士讲的话,人出生之时,纯净无二,出生后便面临不同的境遇,沾染红尘,开启了属于自己的人生。花花世界,千千万万之人,却各有不同的命运际遇,整体构成了人道。“人道,也并非这般简单,道之委、道之用,真的这般简单吗。”
一夜无话,第二日花无心又犯了两次,期间还出去为朱耀斌弄来的滋养补血补气的米粥,第一次魔气暴走时在朱耀斌的肩头吸食了部分鲜血,第二次暴走之时,他一直忍着没有吸食。
这两日来,朱耀斌见他发病时的样子,简直便如身在地狱之中一般,渐渐地将对花无心的憎恨变成了怜悯同情,见他抖动如筛糠一般,便主动提出让他吸血。
花无心看了看朱耀斌,冷声说道:“你是在可怜我吗?”
朱耀斌说道:“这么说也可以,只是看到人在我眼前这般受罪,叫我视若罔闻,在下还是做不到。”
花无心阴森森一笑道:“那好办,我把你眼睛挖出来,你便眼不见心不烦了。”
朱耀斌这两天已经习惯了他的恐吓,闻言闭上眼说道:“随你吧。”
花无心还是凑了过来,吸了一会血,说了一句:“你这人与以往之人有些不同,他们见我吸血,如见恶鬼一般,眼中的恐惧和怯懦让人恶心。你为何如此坦然?”
朱耀斌苦笑一声道:“坦然?不坦然又能怎样,装作害怕,你便会放了我不成?”
花无心愣了愣道:“说的也是。”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斜阳坠山,屋内又黑了起来。花无心也不点灯,他刚吸完血,这时连忙运功梳理紊乱的经脉。
朱耀斌见状也闭上眼,只不过他此时并没有运功冲穴,因为早在今日晌午时分,他便将被点的穴道冲开,只是牛春涛和闫媚娘下的毒作用还在,浑身还是无力,但他曾趁着花无心出去的时候试了试,可以站起来行动,但是手脚已然无力,更别说对战了。他身在高崖之上,那条险峻小路,此时是说什么也下不去的。
因此便依然装作穴道受制的模样,好在花无心未曾再点过他的穴。
朱耀斌这般卧着,心中百感交集。与陈一凡、佟鲲蔚分别这短短几日,因为太霄图的缘故,打打杀杀,一路竟然没有太平过,若不是被花无心擒下,八成要死在牛春涛和闫媚娘的手中。这么想来,自己能活到现在,还多亏了花无心的这次无心之举了。
“不知凝霜如今身在何处,应该是回草原了吧。”想着韩凝霜的音容笑貌,又想起那晚临走时的嫣然一笑,怔怔出神。
这样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多时辰,突然一声奇怪的叫声传来,像是口哨之声,又如怪鸟啼鸣。声音自远处传来,飘飘渺渺的。
朱耀斌睁开双眼,便见花无心站了起来,冷哼一声:“终于回来了,办点事情拖拖拉拉的。”回头看了一眼朱耀斌,说道:“你就待在屋子里,别耍什么鬼主意,否则别怪我无情!”说着闪身出了屋子。
朱耀斌见他出了屋子,艰难的站了起来,透过窗缝向外看去,只见皎洁的月光下,花无心站在点将台下的操场之上,看着崖边的方向。
不多时便有三个黑影出现。朱耀斌武功未曾恢复,但眼神依然犀利,能看清三人的模样。一左一右两人都穿着大红的袍子,年岁在二十左右,两人中间是一名三十上下的和尚。
左边一名红袍年轻人向花无心躬身施礼,说了一句什么话。花无心点点头,转身想着自己这边走来。
朱耀斌急忙低下头,又半躺在原地,不多时便听得脚步声响,但人却是没进来,在中间的大厅当中。
这两日来,他已经从花无心的口中得知这里是仰天山一座奇峰,叫做摩云崮。这座寨子则是北宋末年农民起义军红袄军领袖杨妙真所建,他们住的这座大厅便是聚义厅了。
只听得其中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师傅,这个和尚是从仰天寺抓来的。”
花无心“噢”了一声说道:“仰天寺的住持仰光禅师修炼的<无量诀>倒也算是至阳功法,只是剑锋你确定这个和尚会这门心法?”
叫剑锋的男子又道:“启禀师父,这位和尚叫做明觉,是仰光禅师的九弟子。”
花无心冷笑道:“剑锋、冷秋,你们如今的功夫是大涨啊,连仰光禅师的高徒也能抓来,为师可真是欣慰啊。”
冷秋闻言忙说道:“师父,这便是我和剑锋师兄回来迟了一天的原因。我二人盯了这和尚三天三夜,才晓得这和尚原来也不是个什么好鸟,他在仰天山下的小镇上居然有妻儿。这可乐坏了咱们二人。剑锋师兄入得他的禅房,将其中的利害跟他说了,徒儿则在外守着,若是剑锋师兄一有危险,徒儿随时策应,若是再有情况,便直接下山拿了他的妻儿,到时便让他身败名裂,再奸妻杀子!”(未完待续)